“我知道了。”
“他给你打暗号了?”南荣桑震惊,她也没错过什么吧。
“是水。他们几个在的方位是水流汇集最多的地方。”
水柱并不密集,一段时间下来水量也不少。
“我给它拆了。”南荣桑行动力极强,扒了经理的西装外套裹在手上开始拆卸喷嘴。
“焊死的。”虽说喷嘴焊死了,但她把连接喷嘴的一整圈都卸了下来,檀似月习以为常并竖起大拇指。
水柱没有喷嘴固定造型,成了普通的出水口,缓慢蓄积在近处。
最外圈逆时针转动30°,模型上升并以某处为支点抬升30°角,原本汇集在表面的水快速流向低处。
“还能这么玩,有意思。”南荣桑用外套堵住几个出水口,研究起这个模型的结构。
檀似月一直关注着内部的情况,景霂那边她倒不担心,纪阑珊身边可是有个不怀好意的人在。
地面的抬升并没有影响到纪阑珊,这条长廊像是怎么都走不完,无聊且漫长。
一道模糊的黑影闪过,身边的人忽然高喊“小心!”,便朝着她扑过来。
纪阑珊灵活地闪开,顺手夺走了他手上发光的水晶球用力砸出去。
终于安静下来了。
“别怕,是鬼。”低低的笑声从她喉间发出,冷漠地看着黑暗中算计失败的人。
“只是梦而已,没有鬼。”
“是吗?听说梦里是感知不到痛觉的,你要不要掐自己试试?”纪阑珊往后退了两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
这年轻男人并没有任何尝试的动作,循着纪阑珊声音的方向看去。
“不是梦境还能是什么?说到底痛觉也是神经传导,说明这个项目已经趋向成熟了。”
“看来你很了解它。”
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让纪阑珊一时拿不准,到底是真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他手上拿着一个意义不明的遥控器,不断往她的方向靠近。
纪阑珊的沉默中带着不可置信,谁给的自信在她面前说大话。
“你是觉得这里是你的梦吗?那你怎么连一盏灯都没有。”
“怎么没有!”
“水晶球不算。”
她完全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但她目前所处的地方好像就是被刻意安排的,还是得聊,不套话怎么出去。
“灯可以有,但是你要跟我走。”
“……行啊,走吧。”
枯燥的路途终于出现了不同,她看到了房间。
一扇虚掩着的门,透出微黄的亮光。
看起来极其复古的提灯就那样大喇喇摆在空房间的地上。
他难掩激动快步进去拿起,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扭曲着房间,像要破壁而出。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意象,疯狂地在房间里乱窜,就是不往门口跑。
纪阑珊闭了闭眼,最终还是良心占据上风。
“门在这里。”
他连滚带爬离开房间,提灯在地上和他一起滚了几圈。
“只是梦而已,很快就醒了,只是梦……”
纪阑珊低头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灯,这是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上面插着半块碎镜子。
血腥味让她忍不住干呕。
他也发现自己刚才手上抱着并不是什么明灯,而是死人的头。
情况完全超乎他的预想时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纪阑珊之前那些话的意思。
“你知道怎么出去了对不对?带我一起!”
纪阑珊往外走想要摆脱这血腥味:“可以啊,但是你要拿东西来换。”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
“你手上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吧?”一丝淡紫色的光亮划过,带着雷电的问桥刺中对方右肩,纪阑珊下手不重,并不会危及生命,但簪子上的雷电可够对方缓一会儿了。
“下次再想走捷径傍富婆,记得把姿态放低点,虽然你的外表变了,可是你的眼神没变。”
这个殷勤为她引路递水的侍者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普通的脸、上了年纪后的疲惫感和贪婪的眼神。
他以为的梦,明显是被它戏弄了。
可能一切都是它的计谋,毕竟妖要吞食的东西千奇百怪。
纪阑珊拿走他手上的遥控器,到她手里后变成了一面同等大小的镜子。
于是她问:
“镜子啊,镜子,你是恶毒的妖鬼还是被操控的傀儡。”
镜子没有回应,映出她的脸,或许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她往下望去,放弃了自由落体的想法。
一筹莫展之际,远远飘来一道香味,是香的味道,引魂香。
纪阑珊兴奋地循着味道跑去。猫头鹰低飞跟在她身后,像是特意来陪伴她的。
南荣桑拍了拍手,手心因为用力拆卸某个部件被勒红。
猫头鹰固定的位置被强制挪动,监视器变成传递讯息的坐标。
平台上即将燃尽的引魂香仍在不遗余力地飘远,景霂低头观察起楼下三人的位置,水雾逐渐变得稀薄,身形也越来越清晰。
地面出现了一团深黑的阴影,是水,无法窥见、没有光线的死水。
几片砸碎的镜面映照出模糊逃窜的它,扑通沉入水中。
他们发现它的弱点时,它就已经逃不掉了。
——
为什么呢?
关知渔很疑惑,难道这东西还是她招来的不成?
可是也不对,她招来的东西不可能在她走之后才出现。
也就是说,它怕她。
她的异能确实上限很高,但也不至于到妖害怕的地步。
除非这只妖的能力和她类似或相悖。
得出结论后,关知渔立即想到了一些应对措施,可惜她在安全区内,再多方法都无法及时生效。
“早知道我就不下来了!你叫我来是因为看穿我身份了?”
“不是,看你是老员工想救你来着。”
关知渔无奈:“唉,感谢你的好心。”
钱经理尴尬地笑:“好心办坏事了。”
“没事,我相信他们。”
咔嗒!门锁自动解开,钱经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想开门看看,关知渔感知到了什么,按住他:“在我回来之前不能出去。”
迈出门外,脚底猛地落空,关知渔都来不及做出反应,连尖叫都没准备好,就这么直直坠入水中。
有什么东西托举着她向上,关知渔出水爬到石板上,身上的衣服完全没有被水浸湿,她刚才的落水像是一场幻觉。
“找我吗?好歹露出真容让我见一面。”
【母亲】
【我的力量来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