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西话头突然一转,“既如此,你违背了盟约,那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那就去死吧!”说着,手里的刀便就要送近本就已经抵在上头的胸口上。
“不!不!不!”眼前,人已然摔倒在地,双手后撑,腿脚发软,拼命蹬着脚后跟朝后退着,“你不能杀我!”
挡在身前的护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白泽西推了开来。
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没有动手,推开便就这般被推了开。
白泽西隐晦的瞧了眼对方,只见那护卫的眼神正瞧着自己身后。
身后?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身后是谁。
薛恒啊!大理寺少卿薛久之。
白泽西眼眸轻转,看来这些人都听薛恒的命令。
这蠢货终究不过就也是一个诱饵,挡箭牌罢了。
如此想着白泽西便就一步一步,缓缓的朝前,从上而下压迫着眼前人的精神。
下一刻,刀锋伴着撕裂的风声,狠狠的砍去。
伴随着一阵金石相撞带来的声音,那把刀,白泽西手里的那把。
此刻正稳稳的砍在七皇子两股之间。
七皇子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惊吓,看着离自己要害之处不过就一层裤子的距离,心中后怕不止。
下一秒,一股尿骚味传来。
七皇子窘迫尴尬,下意识抬起头却对视上白泽西满是意味深长的眼神。
此刻,他真恨不得有个洞让他钻进去。
果然。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性命。
依着他的身份,众人不该是如此的表现。
即便是定了罪,也该是由宗亲寺来处理,而不是如现在这般面对随时可能被他杀死的命运,而无动于衷。
白泽西心中暗道。
如此一来,白泽西对自己心中的猜测又有了几分把握。
还真是...还真是...白泽西低头笑着摇了摇头。
“还有什么后手,不然一次性便就都用出来吧。”白泽西望着此刻瞧着一直稳坐后方的薛恒道。
“一早便就说了,没有什么后手,”薛恒顿了下,抬眼看去,眼中尽是认真,“不过,确实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说着便就是抬手一挥,一直护着的侍卫立刻从胸口掏出一只手掌长度的小竹筒,上面带着引线,一拉一放,伴着一声尖利的响声,咻的一声朝天上去。
一下便就炸开来,响彻天际。
信号箭的声音,并没有吓到他们,来之前早就有了准备。
这是新研发的,基于火药的基础上研发的信号箭。
便就是之前道观意外研制出来的火药配方,久经辗转,最后还是到了朝廷手中。
不过显然,背靠朝廷这个庞大的体系,人财不缺的情况,足够让这些人研究开发各种新型用法。
而信号箭便就是他们最新研究出来的物品。
一面世,便就用在了这里,也可以说是物尽其用。
白泽西做为一早便就接触过火药的人,心中自然明白这东西的优势作用。
只是此刻却朝着天上,若是朝着人群来上一下,不是更快。
现在这是干嘛?
向他示威?还是警告?
笼罩着天空的那一层幕布,好似一下被撕破。
一道灰沉的光透了进来,只不过一瞬便又消失。
轰鸣的响声,撕开的幕色,全都好似错觉。
不曾发生。
只是空气中留下的这股刺鼻的味道,却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告诉所有人方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只是一秒,两秒,一息,两息。
过了好一会,除了那道天空中的巨响外,再无任何的动静。
白泽西朝着薛恒挑了挑眉头,看过去的眼神好似在说:'这是在给他庆祝今晚最后的胜利吗?'
“怎么回事?”包灯悄摸的用胳膊肘捅了捅那方才负责放出信号箭的护卫。
然这会,他也很是郁闷,明明说好了,一听到动静,便就会同一开始说好的出现。
这都过了好一会了,这人呢?
可别耽误了,不然原本笃定的结局在这一刻可又要反转了。
护卫略显紧张的挠了挠后脑勺,心虚的朝着薛恒瞄了眼,扯了扯嘴角,“许是,路上耽误了?”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太自信。
毕竟今夜的行动在很早前便就经过多次的计划排练。
这到了临了,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还是真路上出事了。
薛恒轻飘飘的看了眼他俩,十分淡定,“再等等。”
好在,对方也确实并没有让薛恒他们失望太久。
不一会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很是整齐,便就连此处地面都不时伴着马蹄声震动。
伴随着整齐的马蹄声出现的还有远处呈包围圈出现的火把。
这浩大的阵仗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白泽西。
待到来人到了跟前,才看清眼前人究竟为谁。
只见一个身着素白袈裟,面容俊丽,便就连眉间棱角也恰到好处的,一个光头出现。
是的,坐在马上,包围在最外头,负责这次最终收尾的人是一个光头和尚。
“居然是你!”白泽西语气中透着今夜的第一个意外。
显然来人并不在他的考虑中。
即便是过往设想中也不曾有过此人。
“阿弥陀佛,久违了施主。”
“怎得来迟了?”薛恒上前问着。
只见那人抱歉一笑,双手合十,道:“贫僧头一回干这种差事,预估错了路线,加之天色...不过还好有薛少卿放出的信号,倒是及时让贫僧辨别了方向。”
“如今,”眉眼中尽是温和,他看了看现场的情况,温声道:“法雅应不曾误了事吧?”
法雅边上还跟着位大监,很显然是皇帝派来的。
只见这位大监面无表情的看着薛恒,只是微微行礼后起身,声音尖细,但不卑不亢,“还望薛少卿多加谅解,毕竟殿下才回来不久,这许多事也是头一回。”
“如今这也是头一回替陛下出来办事,殿下年幼,许多事自是办的不够周全,薛少卿慢待了。”
薛恒盯着对方看了会,淡淡道:“没有下次。”
“希望法雅大师办事的能力能如辩难一样游刃有余。”
法雅听完,莞尔一笑,“如此,便就多谢薛少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