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枭站在一处高地，背负着双手，在他的眼前，是右日逐王的大营。
“我感应不到狄泽的神识了，不过你我灵力已空，去了也是无用，只能说他运气太差了。”
宇文超在他的身后站着，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望着眼前的景象。
整个大营，尸横满地，一片静寂。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宇文超看似漠然地说道。
净枭笑了笑，“为什么？血祭的数量必须要凑够，否则怎么开启封印，他们既然敢违背我的命令撤军，那就别怪我拿他们凑数了。”
他缓缓走下高地，向大营内走去。
宇文超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净枭边走边道：“我也知道右使大人非常欣赏你，但我容忍你之前戏耍我的举动，并非因为右使大人，而是因为我把你当自己人。”
走到大营门口，他停住脚步，接着说道：“我也清楚你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既然已经加入了我们，你最好不要总是左右摇摆，右使大人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下去的。”
宇文超张口欲言，又压了下来。
净枭说的没错，他的确不应该这样，但是这种感觉并非他能控制。
右使大人于他有救命之恩，又传他一身修为，说是师傅，其实称为父亲也未尝不可。
然而恩师吩咐他做的事情，却都是他不想去做的。
脚下的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浓烈的血腥味已经被寒风吹淡了许多，两人穿过满地的尸体，走到帅帐之前。
一个男子趴在雪地前蠕动着，在雪地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
宇文超认出来了，这个男子，就是当初在帅帐之内出口顶撞他，被拉出去的那个右日逐王的儿子。
他有些不明白，以净枭的能力，怎么会剩下活口。
净枭看着宇文超道：“血祭的数量，就差一个人，我把这个大功劳交给你，我先去封印之地等待，不要让我等太久。”
“记住，这是你恩师的吩咐。”说完，净枭不待宇文超回应，便化为一道金光消失。
宇文超呆住了。
若杀死眼前的人，便是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如果不杀，就是违背了恩师的意愿。
他忽然发现，这是一道他根本无法躲开的隘口。
恩师是在让他做抉择吗？
宇文超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冰冷的雪花落入了他的后颈，将他惊醒。
天空已再次落下纷纷扬扬的雪来。
雪地上那个挣扎的男子早已经停止了动作，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
在某处不知名的地下空间内，净枭站在寒气袭人的空间中央。
在他的面前的地面上，呈正方形立着四根蓝色的冰柱，散发着冷冷的雾气，四根冰柱由淡淡的光幕联结，在光幕之内的中央，有一柄通体闪烁着晶蓝之光的长剑悬浮在空中。
他背着双手静静地立在那里，直到那光幕闪了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右使大人，看来他还是没有达成您的期望。”
那个男子的身上，有着他放置的印记，印记并没有触发，这意味着宇文超还是没有杀死那人。
不过这件事可以稍后再说。
净枭走进冰柱，端详着那把以数万生命血祭，才解开禁制的神秘长剑。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去握住剑柄，但还是停了下来，后退了一步。
他在这剑上，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