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诅咒不可破,
百年谋划九龙锁。
陆一鸣和林风曲等人的长谈已经到了深夜,林风曲展示出的胸襟和气魄是迄今为止陆一鸣见到过最为宏大的,恐怕在这个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关于接下来的行动,他们却还没有聊到具体。
陆一鸣回想着林风曲说的话,忽然惊呼道:“不对啊!林领主,你的志向陆某十分认可,可是你的目标是不可能达成的啊!”经过陆一鸣这么一提醒,江邱和莫恩也觉察到了林风曲最大的‘败笔’。
江邱说道:“对呀!王春阳的不灭诅咒是仙人所下,历经数次无极岛的天道级毁灭,仍然存在。就算您林领主是八门领袖的佼佼者,就算加上陆一鸣,你们怎么可能与仙人的能力相提并论?那么诛杀祖师之灵,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林风曲自然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也不会不自量力地认为自己能够超越仙人之能,他解释说道:“诛杀祖师之灵,确实不是我们能够做到的,这是我的最终目的,但不一定能够在我的有生之年完成。”
难道他的计划已经超越了自己的生命?乾字门出来的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果然不同于常人。林风曲接着说道:“祖师之灵我们确实无法诛杀,但是九龙锁魂阵却可以镇压,而且镇压的并不是灵体本身。”
陆一鸣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要如此急迫地继续天元试炼,除了选拔出有能力者对抗天道浩劫,同时也是为了王春阳选出一个可以夺舍的人!到时候会把这个人镇压在锁魂镇之内,只要他不死,祖师之灵就无法再次出现,而是一直被困在肉体之中。九龙锁魂阵只要能够镇压这个被夺舍的人,那么祖师之灵就不能影响乾字大陆了!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林风曲严肃地说道:“这才是我请祖师叔帮助的关键。此人有可能是任何人,是我、是你、是王以宁、是伊在望也可能是后续来参加天元试炼的。不管到最后谁被夺舍,你我都要将其镇压,哪怕这人就是你我,或者是咱们的挚友亲朋。我知道,认可归认可,一旦到了必须付诸行动的时候,情感上的阻力还是非常大的。所以如果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林风曲将会不遗余力地助你保护时宇宗主。”
这个条件提出来之后,陆一鸣三人又陷入了沉默,陆一鸣自己也无法给出承诺,他说道:“原来的我,一心只想回家而已,现在我也是这个世界的一员,若是为了天下献身,不能说是不愿意。只不过万一最后是我被困九龙锁魂阵,那我就永远无法回家了,对那个世界,更是亏欠。
林领主你刚才说,或许此生都无法彻底解决祖师之灵的隐患,那么被镇压的人,恐怕要在锁魂镇内度过上百年,甚至更久。如果是伊大哥,以他的心性,肯定会愿意牺牲自己。但是让我亲手把他送入这短则上百年的牢笼之中,我确实做不到。”
江邱补充说道:“就算不是我们自己人,咱们退一步说,自私一点,把这个人关了起来。可是能够被选送参加天元试炼的,要不就是天赋异禀的修行者,要不就是背景深厚的人,更有可能是两种身份集于一身,把这样的人关押起来,一定会为乾字大陆招来源源不断的祸端,绝非易事。”
而莫恩问出的问题,就更加让陆一鸣为难了,莫恩问道:“林领主,如果被夺舍了,那这个人本身的神识还会存在吗?还说是就会像死掉了一样……”
林风曲回答说:“不会如你想象的那般仁慈,被夺舍者的意识会困在神识界之中,绝对没有安息的机会,除非肉体被摧毁,当然那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莫恩胆战心惊地猜测说:“也就是说,只要一日不能诛杀祖师之灵,就一日不能毁灭被夺舍者的肉身,他将会永远迷失在神识界之中,还不如死了呢……这也太残忍了……”
林风曲说道:“宗主身死,乾字门式微,我这一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恐怕在我之后,也不会有这样的契机了,况且并不会有多少跟我志同道合的人,所以这件事我必须做。祖师叔,认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你要做的事定然也逃不过这个法则。我也希望自己会成为被夺舍人,这样至少可以多救一个,但由不得我们决定。我明白你的犹豫,也认为你有这样的担忧并非坏事,相信你会慢慢理解并且支持我的,距离这最终一步,还有不少日子,你可以以后再给我答复。”
“多谢林领主。”陆一鸣思来想去,也只能暂时说句感谢的话了,他确实无法决断。之后林风曲又说道:“好了,我的话都说完了,你们有时间慢慢考虑。现在说说祖师叔您的计划吧,毕竟是你把我们叫到这议事大堂的,不可能没有准备。”
陆一鸣端起茶杯说道:“你让我缓缓,天元阵中那五年,我还以为自己修身养性,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情况的准备,没想到上来就是这么多挑战。”既然陆一鸣叫了个暂停,长谈确实挺费口舌,另外三人也都端起了早就冷掉的茶水。
过了没一会儿,江邱忽然打了个哈欠,她说道:“陆一鸣啊,你要是没做好准备,咱们就明天再说呗。哦不对,你还真就得现在说,明天莫恩就要回去了,哎你快点儿的吧!”
“嗯?”陆一鸣惊讶地问道:“莫恩,你要走啊?为什么呢?前两次天元试炼你不都顺利通过了吗?”
莫恩看着今晚一直讨论的都是非常沉重的话题,她半开玩笑地说道:“那我可不是得走嘛,万一我侥幸通过了天元试炼,又侥幸被王春阳选中,大哥你会舍得把我封印在九龙锁魂阵之中吗?”
陆一鸣挠着下巴说道:“那倒也是啊,救了伯伯却封印了你,他还不得恨死我啊!诶不对呀,封印的事咱们是刚才才知道的啊?别逗大哥了,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