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说自己大事快要成了吗？难道到时候在殿下身旁的人不能是我？”
沈晚棠在这样的氛围里被他问得有些懵，下意识的装傻。
墨淮序顿了下，随即轻轻一笑。
菲薄的唇落到她的眼皮上方。
哑着嗓子道：“孤的身旁只会有你一个人。”
自己还是太着急了，她现在尚且不知道他的身子真实原因，听到这些话难免会觉得他是个负心汉，登上想要的位置便想要将结发妻子给抛弃。
她因为先前的事一直对他有些隔阂，若是再让她误会，怕是自己一个人又要偷偷哭了。
他安抚着她的肩头，嗓音磁性低哑：“孤只是做个假设，毕竟你也知道，想要孤死的人太多了，哪怕登上那个位置也不能确保有意外发生。”
“孤只是在想，若是孤不在了，你自己一个人在深宫里得忍受无数个凄凉的日夜，会不会感到无聊凄苦，若是你有别的追求，孤到时候也好替你安排。”
沈晚棠嘴巴张了张。
心头处阵阵酸涩涌上来，一股无法言说的颤栗从脚尖涌上头皮，让她浑身都在发酸。
羽睫颤了颤，她微不可察的吐出一口浊气。
捧住他的脸，说着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是真是假的话：“不要别人，要殿下陪着我。”
墨淮序眸色难得怔愣了一瞬。
“好。”
他又低头噙住她的唇。
像是在掩盖自己的情绪被发现，动作又凶又猛。
她如同汹涌的波涛上的一个任人宰割的小鱼，随波逐流，理智被冲得烟消云散。
*
皇宫之中。
皇帝迷迷糊糊地，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夺取了灵魂一般，活生生像个活死人。
整个人呼吸有些沉重，胸膛上下起伏，明显被气得不轻。
没想到他现如今还残留着一口气着，那不孝子墨淮臻墨淮宁就敢意图谋反，想要图谋他的江山，真是胆大妄为。
这些年来，他一直多加提防墨淮序，可没想到现在墨淮序倒是快死了，他多年筹谋即将要大功告成，可却出现这两个不孝子。
他闭了闭眼睛，吃下了丹药，等待福公公去将三皇子墨淮烨带进宫里来。
现如今也该到了他们亲父子好好团聚的时候，这些年来，他为了保护烨儿，一直冷落他，甚至任由他娶了一个无法成为他助力的妻子。
今夜他定要好好跟他说上一通。
到时候烨儿定能知晓他的苦心。
他一定要将他推上这个帝位，至于其他的儿子，鹬蚌如何相争，哪怕全死了头也不在意。
等了一会儿。
墨淮烨随着福公公来到皇帝的寝殿，垂着脑袋，心里一股不安的情绪萦绕着。
“给父皇请安。”
皇上将目光放到这个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直视过的儿子，眼眸第一次毫无隐藏的柔软起来。
“烨儿，你赶紧起来，过来给父皇看看。”
墨淮烨心一惊，道了句是。
有些怯懦的走到龙床前，跪在他的面前。
皇上看着他那副怯懦的模样，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不悦道：“你都这么大，为何见到朕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朕与你母妃的孩子，想当年你母妃在朕面前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墨淮烨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招数在等待在自己去跳。
抿了抿唇：“母妃身份低贱，若是有冒犯父皇之处，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面色一变。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母妃是那般的好，怎会是低贱的人。”
“烨儿，父皇知道你对父皇不了解，父皇今日叫你来，是为了要解开我们父子多年以来的心结，让你知道，父皇心目中最属意的太子是你，父皇会把你推上那个皇位。”
墨淮烨吓了一跳，直接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惶恐，儿臣从未有不二之心。”
皇帝拧眉：“你作为朕的孩子，哪怕有那颗心又怎样，你就是心地太过于善良，朕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为你筹谋，烨儿，在父皇心中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才是父皇最喜欢的孩子。”
“父皇今夜叫你过来，是想跟你叮嘱几件事。”
“你若登上帝位，到时候反对的声音绝对很多，所以你最应该的是便是下旨杀了你的妻子，至于你那唯一的孩子，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母妃身世也不高，无法成为你的助力，死了便死了，到时你娶个高门大户的嫡女成为景国的皇后，到时候……”
“父皇……”墨淮烨额头上渗出一身冷汗，整个人瑟瑟发抖，却还强硬着声音说：“儿臣对皇位没有野心。”
“只想守着自己的小家庭过好自己的日子，儿臣妻女无辜，是儿臣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求父皇饶了他们。”
想让他相信他最爱的皇子是他自己。
这怎么可能。
这些年种种屈辱他一直铭记于心，身处于黑暗之中的人唯一的光辉便是妻子所带来的，从爱上她的那一刻，墨淮烨便在心中发誓，此生绝不负她，哪怕拼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护住她。
父皇今夜叫他过来说这些话。
无非不就是想让他成为牺牲品，去为他心爱的皇子成为上位的踏板。
墨淮烨才不可能去相信他这些话。
皇帝听完他这些话。
直接拿起杯子朝他额头上砸了过去。
“你这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怎么就不懂朕的苦心，朕多年筹谋怎么会生出一个你这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