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午膳后要小憩一会，墨韵跟她说了会话后就离开了。
“小姐，我们回院子吗？”
翠羽扶着她往栖梧院的方向走，墨韵却止住了脚步指了指另一边。
“听干娘说那边是花园，腊梅开了好多，我们去瞧瞧吧。”
“是。”
花园不算小，最里面还有一个大池塘，早已结了厚厚的冰。
梅花都在一处，颜色倒有不同，墨韵折了几枝黄梅打算带走。
“小姐，为什么只有梅花在冬天开？”翠羽接过她手里的花枝轻轻闻了闻。
墨韵仔细着脚下的雪，完全没注意身后慢慢靠近的沈淮渊。
他听见了问题，莫名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因为.........”墨韵又抬手摘下一枝红梅，轻轻拨去了上面的雪花。
“冬天白昼时间短，更适合它生长，而且抗寒。”她指了指对面的一小片竹林，“跟竹子一样，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沈淮渊微微一愣，随即眼中涌现出几分笑意。
他这位妹妹，倒是见解独到，聪慧有趣。
被小毛团子一提醒，墨韵才知道他站在自己身后。
“淮渊哥哥。”
墨韵乖乖地叫了人，沈淮渊微微颔首，目光落到她手中的腊梅上。
“这腊梅开得倒是极好。”
墨韵笑着递过去一枝，“淮渊哥哥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沈淮渊接过，鼻尖传来了阵阵梅香，眼神却落到了她身上。
“你读过几年书？”
墨韵有一瞬间的怔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半晌后才开口：
“爹爹给我请了教书先生，从四岁时便开始，娘亲去世后就不曾继续学习了。”
沈淮渊微微点头，“博览群书，见解独到，一般人可能会说‘因为梅花品性高洁’。”
墨韵浅笑着回他，“淮渊哥哥过誉，我只是随便说说。”
沈淮渊侧过身，目光落到了池塘边的亭子里。
“若你还想读书，可来我书房。”
墨韵抬眸看他，正巧与他视线相撞，那双墨色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温柔。
“好，多谢淮渊哥哥。”
“以后不必如此客气，”沈淮渊听到她叫自己，清冷的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温意。
两人四目相对，周围一时安静，翠竹非常有眼色地低头看鞋上的花样。
“大人！”
一道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氛围，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来此后行礼。
“大人，那位要找您商讨要事。”
沈淮渊微微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
墨韵见他有事要忙，退后几步 ，“淮渊哥哥先忙。”
沈淮渊看着她的动作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如水，只是眸底隐约多了些失落。
墨韵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翠竹，我们也走吧。”
“好。”
...............
沈淮渊出门后直奔醉仙楼，周易礼和顾枭早早就到了。
顾枭见他进来及笄开始打趣，“首辅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往日里最早到的人今天又被什么绊住了脚？”
沈淮渊仿若未闻，径直落座，目光定在眼前茶碗，可思绪却飘远，墨韵笑靥如花的脸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今日叫你来还是为了端王的事。”
思绪被拉回，沈淮渊看向了周易礼。
周易礼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斟了杯茶，热气在空中升腾。
沈淮渊微微抬眸，眼中清冷依旧，语气波澜不惊：“端王又有什么动作？”
周易礼眉头微蹙，神色凝重：“端王近日与朝中几位元老来往频繁，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听闻他们密会时，提及了祭天大典。”
沈淮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沉思片刻后道：
“祭天大典..........他在此时与他们频繁接触，意图恐怕不简单。”
周易礼点头，附和道：“正是，我担心他会在祭天大典上有所动作。”
沈淮渊的指尖细细摩挲着茶碗，目光透着寒意：“端王此人，心思深沉，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打草惊蛇。”
“朕也知道。”周易礼又给旁边的顾枭倒了杯茶，想起什么竟觉得好笑。
“看来朕的这个卧底可是安插对了，丞相做得好。”
一直插不上话的顾枭终于能说上一句了，“也就端王以为你们真的不和，皇后娘娘跟你唱的那出戏也只有他看进去了。”
当今的皇后正是丞相府的嫡女，相传帝后不和，丞相又心疼自己女儿，难免会对周易礼这个刚登基的皇帝不满。
但实际上皇上皇后琴瑟和鸣，恩爱非常，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让端王拉拢丞相，把丞相派过去当卧底。
顾枭拍了拍正在喝茶的沈淮渊，没注意到他手中的茶水洒了出来。
“还是你诡计多端啊！这个主意出的好！”
说完将茶水一饮而尽，放在了周易礼面前，“再来一碗。”
沈淮渊沉默着将洒了一半水的茶碗放到了桌上，拿出帕子擦起手来。
周易礼看着这一幕笑骂顾枭，“真是个没眼色的，我这上好的龙井你却当牛饮。”
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
顾枭不在意地挥挥手，“别人需要在意，但是在你们面前不需要，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交情。”
周易礼没有反驳，确实如此，他们之间，无需在意那些。
沈淮渊把帕子随手一放，说起了另一件事。
“马上就是万寿节了，虽然端王可能不会动手，但是不能不提防。”
周易礼收敛了笑意，“宫中的守卫我会加强，还有宴会上端王的动向，我会派人盯着。”
顾枭笑着摆了摆手，“这就交给我吧，你到那一天就吃好喝好玩好，寿辰了还操心那么多。”
商谈结束后，沈淮渊出了醉仙楼，不知怎么就想起昨天晚上她喝药的场景。
“哎哎哎？你去点心铺子干什么？”
顾枭看着沈淮渊踏进了糕点铺，有些奇怪，平时他没有口腹之欲不说，对这种东西也完全提不起兴趣。
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