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倒地的学姐，白夜摇头轻叹：“不要怪我啊，学姐。
我也是为了自己，更何况，如果不是你调戏我在先，你也不会落到这一步。”
感受着人群中那股灼热的视线从身上移开，白夜笑着摇了摇头。
学生会的成员上前将女人带走，随后便是剑道部、楼道部……各个社团的社长或成员陆续上前，想与白夜切磋。
他与剑道部社长以快打快，剑影纷飞如大网；
与楼道部的成员以巧破力，轻巧躲开所有攻击，顺势一招将对方放倒。
一个早上过去，周边各个社团的人几乎都上前与白夜比试了一番。
随着切磋进行，不知从何时起，最初的“讨教”慢慢变了。
有人想起了芬格尔那场战斗时的赌局，随后，那场赌局的规则便被用在了这场切磋中——看谁能在他手中撑过一分钟。
“既然如此，便不再留守。”
白夜心想，“用出实力压迫敌人，也算一种锻炼。”
闪身来到一名剑道部成员身后，一掌将他劈晕，白夜缓缓收回手，抬头望向场中。
此时，场外已倒下一片，有人捂着后背皱眉，有人直接平躺在地还没醒来。
扫视一圈，见场中已没多少人想继续挑战，他转头看向楚子航。
领会到少年的视线，楚子航看了一眼时间，摇了摇头：“吃饭去吧，之后你就可以去校长室了。”
“好。”
白夜点头，没有纠结于是否要与凯撒、楚子航交手——连他们自己似乎都不在意，他自然更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在角落中找到路明非与夏弥，四人结伴朝食堂走去。
走在路上，白夜凑近夏弥身边：“怎么样，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什么呀，明明是某人自己想和芬格尔打一架，现在打完了，倒来问我满不满意？”
夏弥双手抱胸，将头偏向一边，余光却悄悄打量着身旁的人。
白夜双手插在口袋里，无奈耸肩：“是嫌我打得还不够狠，但我也没办法，总得让师兄赚点。”
“才没有呢，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当然不是，众所周知，夏弥大小姐心胸宽阔，可包容大海呢。”
说着，白夜的目光下意识向下，落在女孩胸口。
“白夜！
你找死！”
拳风从侧方袭来，被少年轻巧躲过。
粉拳不断挥洒，带起阵阵劲风，白夜轻巧躲闪，顺手拉起一旁的路明非，在少年的惊呼声中，将他挡在身前。
“不要啊——！”
随着少年的哀嚎，拳头突然停住。
路明非不由咽了口唾沫，在他这个距离，能清晰看见那拳头离自己的脖子只有短短一厘米，纤细的五指、锋锐的指节都历历在目。
面前的女孩鼓着脸颊，好看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身后的师兄。
“好好好，是我错了。”
白夜从路明非身后探出头，伸手道，“你打我一拳，就当赔罪了。”
“谁要打你啊。”
夏弥冷哼一声，大步朝食堂走去。
一旁的凯撒看着这一幕，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了。”
楚子航则默默看着，没有评价。
路明非拍着胸口跟在白夜身后，心有余悸地说：“师兄，你能不能别这样？
就算想把我当肉盾，也可以跟我说一声啊。”
“放心，她不会打你的。”
“这不是打不打的问题啊，这很吓人的！”
路明非看着女孩的背影打了个寒颤——别看面前人娇小可爱、手臂纤细，他却很清楚，对方有能轻易捏碎他的力量。
吃完饭，白夜在食堂门口与凯撒、楚子航告别，拉着夏弥的手没有急着去校长室。
毕竟时间尚早，不说校长有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总该让他吃完午饭。
两人随意在卡塞尔学院的小路上闲逛，周边是来来往往的学生，小湖上有少女在拉小提琴，悠扬的音乐传来，成了两人间最好的伴奏。
夏弥双手插在口袋里，随意拨弄着路边的树叶，白夜跟在她身边，笑眯眯地看着。
“喂，下午怎么办啊？”
看着树叶被提起又缓缓落下，夏弥突然问道。
“你想太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少年无所谓地摊手，没有丝毫紧张。
“不再改变了吗？
这个结果虽然多方满意，可为什么不试着改变呢？
难道你后悔了？”
“没有，我做的决定，从来没有后悔的可能。”
女孩骄傲地仰头，阳光洒在她洁白的脸上，让少年不由眯起了眼。
“我只是好奇，那个家伙最后知道结果时，会有怎样的选择。”
“你可以听我讲，也可以自己去看，都无所谓。”
白夜道，“至尊需要成长，而在成长的道路上，对他而言，开心或是痛苦，其实并不重要。”
“真的是这样吗？”
夏弥好奇地转头，“我总觉得，他并不是我想象中那种冷漠无情、一心只为复仇的家伙。
虽然我对他并不信任，但至少如之前所说，在审判之日到来前，我们与他应该会是最好的盟友，所以我也该多了解他一点。”
“原来是这样。”
白夜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停下脚步。
夏弥也跟着停下，疑惑地望向他：“怎么了？”
白夜失笑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你想了解他其实很简单。”
“哦？有什么办法？”
“多看看路明非吧，这样你就知道了。”
“呵呵。”
夏弥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这真是废话文学。
午后，与校长约定好的时间到了，少年与女孩踏上那座熟悉的大楼。
位于二楼的房间里，随着木质门扉被推开，浓郁的茶香伴着午后特有的慵懒迎面而来。
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那张人体工程学大椅上，静静泡着茶，白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摘下眼镜，含笑看着门口两位最得意的学生：“请坐吧，东方的茶点，我想会让你们喜欢的。”
白夜点头，顺手关上校长室的大门，走到老人对面坐下，夏弥则端正地坐在他身边。
昂热伸手将两杯茶推至两人面前，白夜也不客气，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浓郁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直到茶水流入食管，那苦涩之后才缓缓漾开一丝清甜。
“好茶，”白夜评价道，“但很少有人会喜欢，毕竟这茶太苦，要品到所谓的甘甜，需要等太久，更何况这份甜又如此清淡，若无足够的耐心，很容易将它忽略。”
“很好的评价。”
昂热笑着点头认可，“但在我看来，你很适合这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