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琪同样被顾晗的话弄得一愣。
什么叫没想过她当皇帝？
她不当，谁当？
楚家的那些废物？
还是什么别的人？
世间除了她，谁更适合这个位置？
不，如今的重点不在这。
而是，小媳妇竟是从未想过让她当皇帝么？
那之前那些发明，种种举动，信中所言...
一时之间，沈诗琪的心情也复杂起来。
她突然发现了，她和小媳妇之间，好像一直存在着某个误会。
顾晗艰难开口：“你先别说话，我想静静。”
沈诗琪本想说很多，但是看着顾晗一脸疲惫的模样，又有些说不出，只叹息一声道：“你...好生歇着。我今晚去书房睡。”
这是二人成婚以来，头一回主动分房睡。
两个人都没睡好，各自都在想问题。
沈诗琪在书房的硬榻上睡得腰酸背痛。
天还没亮就醒了，躺在榻上盯着房梁发呆。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昨晚顾晗那句话——“我以前只觉得你什么都好，一片丹心为了百姓，从没想过你会想当皇帝。”
沈诗琪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算了，不想了。
待会儿见到小晗，好好说清楚就是。
天色微亮时，沈诗琪起身洗漱，换了身干净衣裳，往顾晗的院子走去。
院门还关着。
沈诗琪站在门外，犹豫了半晌，正要叫檀香过来问话，房门忽然开了。
顾晗披着外衣站在门口，见到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醒了？吃早饭了没？”
语气平常得很，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诗琪心里一松，连忙摇头。
“还没。”
“那一起吃吧。”
顾晗转身进屋，沈诗琪赶紧跟上。
屋里已经摆好了早膳，都是沈诗琪爱吃的。
顾晗坐下，示意沈诗琪也坐。
沈诗琪坐在对面，端起碗，却没什么胃口。
顾晗倒是吃得不紧不慢，还给她夹了两次菜。
“多吃点，你昨天赶了一天路，该饿了。”
沈诗琪看着碗里的菜，喉咙有些发紧。
“小晗……”
“先吃饭。”
顾晗语气温和地打断。
沈诗琪默默闭嘴，埋头吃饭。
沈诗琪没什么胃口，反倒是顾晗一直很平静，直到吃完最后一口粥，才放下碗筷，看向沈诗琪。
“你是不是下定决心了？”
沈诗琪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嗯。”
“那好。”
顾晗放下筷子，看向沈诗琪：“我们约法三章。”
“你说。”
顾晗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你要当皇帝，我不拦着。但你得答应我，不许为了权力做伤天害理的事。”
合情合理，她上位当皇帝是因为楚家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祸祸百姓，她是为了解救百姓。
沈诗琪点头。
“这个自然。”
顾晗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不许纳妃。后宫只能有我一个人。”
沈诗琪笑了。
“这个我早就答应过你了。”
顾晗瞪她一眼。
“答应归答应，现在得重新说一遍。”
“好好好，我答应。”
沈诗琪赶紧举手发誓，“天地为证，我此生只娶你一人，绝不纳妃。若违此誓——。”
“后面的不必说了！”顾晗拦住沈诗琪的誓言，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以后不许瞒着我做决定。”
这一条说完，顾晗的语气有些低落。
“你要是早跟我说清楚，我也不至于昨天那么失态。”
沈诗琪心里一软，上前一步，将顾晗搂进怀里。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顾晗没推开她，只是闷闷地说：
“我不是担心，我是怕你变了。”
沈诗琪一怔。
顾晗把脸埋在她怀里，声音有些闷。
“我怕你为了当皇帝，变成那种只要权力不要命的人。”
沈诗琪忽然明白了。
小媳妇不是反对她当皇帝，而是怕她为了皇位，变成另一个人。
她忽然就想到前世当了皇帝之后的赵青云。
地位的确容易改变一个人，甚至变得面目全非。
但她不会。
沈诗琪抱紧顾晗，在他耳边轻声道：
“不会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天下太平，让百姓能吃饱饭。”
“至于皇位……”
沈诗琪顿了顿，“说实话，我要是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我倒是愿意让出去。”
“可惜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顾晗被她这副不要脸的样子逗笑了。
“行了行了，别臭美了。”
他推开沈诗琪，整理了一下衣襟。
“既然说清楚了，那以后就别藏着掖着了。”
“好。”
沈诗琪松了口气，拉住顾晗的手。
“小晗，谢谢你。”
顾晗白了她一眼，“谢什么，我又不是为了你。”
“我是为了昭昭。”
沈诗琪哭笑不得。
“好好好，你是为了昭昭。”
两人和好如初，屋内的气氛也暖和起来。
沈诗琪坐在榻上，将顾晗揽在怀里，轻声道：“小晗，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着要当皇帝的。”
顾晗抬起头，“那你是什么时候……”
“是慢慢发现的。”
沈诗琪叹了口气，“楚家那几个，一个比一个不成器。若是让他们当政，百姓只会更苦。”
“与其让这些人祸害天下，不如我来。至少，我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顾晗眉心微动。
原来世子也不是一开始就想着要当皇帝，而是被逼无奈。
世子也不容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登基？”顾晗问。
沈诗琪想了想：“至少要等迁都的事定下来。”
“等时机成熟，我会昭告天下。”
顾晗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昭昭的封号还是我们一起想吧。”
“嗯。”沈诗琪笑了，“太平公主，如何？天下太平，四海升平，我之所愿。”
顾晗：“......”
他历史虽然不好，但是太平公主爹妈是谁还是知道的。
那可是历史上唯一爹妈都是皇帝的公主，甚至她自己都险些...
顾晗的思路一下子就拉远了。
太平公主，若世子再是个女子，那就更刺激了。
呸呸呸，想什么呢。
顾晗摇摇脑袋，挥散奇怪的想法，忍不住笑道：“挺好。”
沈诗琪见小媳妇总算展颜，也笑出来，“那便这么定了。待到日后小太平要嫁人时，我再——”
“嫁什么人！”顾晗立刻炸毛，“我女儿才五个月大，你就想着把她嫁出去？”
沈诗琪被逗笑，“我就是随口一问。”
“随口也不行！”
顾晗气呼呼地说，“我乖宝贝女儿这么好，凭什么要嫁人？我要把她养在身边一辈子！”
沈诗琪笑着摇头：“行行行，都听你的。”
顾晗哼了一声，又道：“昭昭的未来我肯定是要好好规划的。”
“我不希望她像那些深闺小姐一样，只会女红诗词。我要让她读书识字，学文习武。”
“将来不管她想做什么，都有能力去做。”
沈诗琪听着，眼中满是赞许。
“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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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发不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