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要你评价个毛线，滚吧，我现在见着你就烦！”
“……”刚坐下的公允沉碧无奈起身，看了一眼桌上小鱼道“我走我走，记得帮我照顾好我的小鱼哦。还有，若是有朝一日小鱼能说话了，你就当是我的心声吧，不要惊讶也不要疑虑。”
“我不能打包票，想起来就养养呗，死了也不能怪我。还有，你这话说的稀奇古怪，我才不会信一条鱼能说话呢。”脑袋搁在栏杆处的风眠花看着公允沉碧从廊桥离开，她想要开口多说说话，但又觉得心情不好不想多说。
阳光落在前路也挡住了风眠花的目光，看着背影渐行渐远渐无影，风眠花回过头盯着桌上那只小鱼‘切’了声。
有小鱼的加入只是略微装扮了枯燥的生活，偏头，借着月色看到那人起身穿衣，将凌乱的衣服往上提了提，风眠花朝里继续睡：白天这里跑那里跑，晚上还有力气折腾，这人也是奇葩。
“八宝？”
听不到听不到，而且……八宝也是你这个卑鄙小人叫的？
“眠花？”
“……怎么了。”
“八宝，你想出去走走吗？”
“现在？大半夜的出去浪荡？”依旧不回头的风眠花冲着墙翻了个白眼。
“天亮了出去走走吗？”
“我不爱晒太阳，我还是比较喜欢朝阳初升，不冷不热。不过那时候我喜欢睡觉，不喜欢被打扰。”
“……那你想见见其他人么？”
“其他人？谁啊？”
你阿姐、你叔父、小姨和小姨夫……
穿好衣裳的人俯身掖好被子，冲着那人后脑勺道“没有什么人，八宝，你好好睡觉，记得天亮了起来。”
“知道了。”
“……我看眼下凌霄花看的好，你真的……”
“我不爱凌霄花，你若是有心，倒是可以弄点凌霄花露来。”凌霄花凌霄花，和你一样呗，好高骛远。心中评价了一句，觉得姬音十分烦人的风眠花索性闭上眼不再回答。
“……”姬音闭嘴不言，起身放下帷帐后走出了屋子。
上半夜耕田下半夜出去鬼混，这货最好不要给我惹了一身脏病。心中怒骂了一句，风眠花悠悠睡去。
自她从陈州那会儿生病后，睡眠嘎嘎好：基本闭眼就是睡。
睁眼看到跃入室内的阳光，风眠花不情不愿的起身，在看到桌上花露后撇撇嘴：又是那个倒霉姑娘大早上去采花了？
不得不说，就凭姬音这么费尽心思的立深情大方人设，她要是阁楼里的姑娘估计也得被拐着跑。
抬手，将花露倒在鱼缸里，见小鱼大口大口喝着，风眠花这才笑笑“看来你挺喜欢喝的呀，下次可就没有了。”
第二日小鱼还是喝到了凌霄花露，应当说此后小鱼都喝到了凌霄花露，不过一年后小鱼喝不到完整一瓶花露了。
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凌霄花露、天天面对青山绿树、不败的繁花白云，正常人都会有所疑惑。可是这么多日子对于风眠花而言，就是一眨眼。
似乎昨日才说凌霄花露，今日风眠花偶然早起就撞到姬音大早上采凌霄花露，然后未免姬音多言她就默默地喝那么一小口：但是苦，她还是倒给小鱼喝。
“你不喜欢喝凌霄花露吗？”去而复返的人看到自家妻子在给小鱼倒花露，问道。
手抖了一下，感觉做了亏心事的人迅速垂眉，挣扎一会儿道“不喜欢，抱歉欺骗你了。要是你觉得不爽，我可以起来收集花露还给你。”
“若是不喜欢只管说出来，至于凌霄花露……我本身喜欢，给你也只是顺手的事情。”
顺手？嗯，感觉愧疚感一下子减少了。风眠花舒了口气道“那啥，我以前应该是喜欢的，后来不喜欢了。”
“好。”
好？就一个好？怎么感觉是在生气又不生气的感觉？风眠花纠结了会儿又没纠结了，她的记忆越来越简单，这种复杂的情绪会逐渐被淡忘的。
“八宝？八宝？”
在水中央凉亭晒太阳的人悠悠睁开眼，看到是姬音继续闭上眼睛“怎么了？”
“我带你回家。”
“啊？”风眠花懒懒的回了一个字，在察觉自己被被抱起来后本能的挽着人家脖子，好一会儿道“回家？这里不是我的家吗？”
“我带你回去见你阿姐、见你叔父……八宝，回去以后能不能不要忘记我？”
“啊？你、是、谁……”黑暗席卷而来，似乎积累了两年的颓废与乏力于此时尽数释放，但极度的虚弱后逐渐恢复了气力，混沌的心神逐渐清明，忘记的过往逐渐浮现。
“眠山，你去眠花哪里看看她什么时候醒。”
跟在自家小叔父身边的风眠山不情愿的应了声，而后离去。
“你母亲已经去了双城镜吗？”
“是，但师祖说母亲去了也是无济于事。不过母亲让我在蓬莱岛，一年，会将沉碧带出来。”
“若是一年带不出来，你往后都出不来。”
“是……若是我不能回来，八宝还是住在风府吧。”
“你们夫妻倒也有趣，两个都爱学我……”但一个是敬仰而学，一个是为了敬仰的那个人而学。
“……风林，你一向不会同我这样阴阳怪气说话的。”见男子不继续说下去，姬音皱眉道。
“这还是要怪你，”风林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成亲了也没有告知我，若不是正好在我闭关期间发生，我也不至于错过知己的婚礼。”
“没能邀请你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若不是拥有我妻子身份，八宝也不可能从双城镜出来。”
“我知道，这件事情在你面前抱怨一两句也就过去了。你现在邀我相谈只是托我照看八宝，没有其他事情了？”
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枚金刃“师祖给了我三枚金刃，说是能、保人平安。一枚我已经放在八宝身上，这一枚送给你，算是你我多年交情的见证。”
风林脸色微变，迟疑了会儿略俯身抬手去拿静躺于掌心的那枚金刃，指节触碰金刃间也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对面之人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