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巫术祭坛荡漾出红雾的时候，另外一名潜入的利刃便不可避免地暴露了，并且陷入了麻烦的包围。
冰霜与坚盾将其中一位如同包饺子的馅一样紧紧围住，时不时飞射出去的弩箭和法术让其不得不频繁格挡。
虽然利刃作为国家级的防御力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完全可以忽略掉攻击，起码弩箭扎在他们身上，也是实打实的会有窟窿。
作为个体，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实在不行还可以当人体炸弹，不过同样也就意味着防御不会太厚。
过重的仪器不利于法术的施展，况且作为年轻的新生利刃，他们对国度的吸纳能力只能说还有待提高，即使是小小的创口也可能突然露馅。
不过没办法，‘黑蛇之影’目前能当一用的就只有这点力量，真正有实力的利刃们还是在卡谢娜的掌控之中。
所以，如今这个利刃就身处一个尴尬的局面。
如果不计代价，依靠第一次国度的爆发可以撕开一个口子，他也可以趁机做很多事。
可偏偏他们所接到的目的就不是单纯的杀人，蛇神的要求是在尽量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去一个小聚落，接触那个叫做塔露拉的德拉克继承人进行一点口头威胁。
然后呢？
然后没了。
关键是，蛇神也没说这小聚落有游击队在。
游击队中有一部分战士原本就属于乌萨斯正规军，在战场上作为同事征战多年，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他们利刃的情况，起码基本能力不是秘密。
虽然作为国防级力量信息轻易泄露不太合理，但是如果游击队中的那些战士先前职位叫做盾卫、而且他们的首领还叫博卓卡斯替的话，那就（乌萨斯粗口）合理多了。
从四皇会战开始，再到乌萨斯和萨米接壤的北境，只要有点常识的士兵都知道，利刃和温迪戈基本上是捆绑战术。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为避免误伤友军进行战术共享是正常现象。
这也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一堆黑色的铁罐头围成了一个铁桶，他们沉稳的待在原地，阵型灵活但就不主动进攻，一直使用弩箭和法术远程骚扰。
利刃又不会飞，时不时绽开的冰霜法术，更让他动作迟缓。
这个利刃透过那一层又一层的盾卫，被邪魔污染过的脸庞都忍不住扯起了嘴角，发出了一阵阵‘嘶——哈’。
好在他们同样不敢贸然进攻，留足了周旋的余地。
“嘶——哈——乌萨斯的战士，如今却抹去了乌萨斯的痕迹。”
他索性不再进攻，而是就站在原地打开麦克风。
没有人回答他，即便有跃跃欲试的也会被盾卫们拦住，挡在他面前的都是坚定的战士，恐惧难以渗透他们的铠甲。
“不要怕，你越怕他，他越杀你。”
其中一个盾卫高声提醒。
这个利刃的呼吸机之下只有无奈，对蛇神的指示感到真的有些不解。
虽然说五个利刃就可以横扫一个聚落，但你也没说这个聚落里会有温迪戈之主、训练有素的游击队、颇有术法天赋的感染者啊？
就算这几个利刃对于‘乌萨斯的意志’忠心耿耿，但是先前已经折损过两个成员，信息可能已经暴露的情况下还贸然突进的确是一件蠢事。
这就好比是卡西米尔以前古早的骑士决斗一样，动手之前你甚至还给人家提了个醒，嗯告诉人家我要过来了哦...
而且命令也是充满了变化莫测。
一开始让他们围剿不明萨科塔，在折两个人之后突然又叫他们哪里脏哪里玩去，然后刚刚又接到命令让他们来做任务。
都跑出去两里地了，又跑回来送死，人肉炸弹也不是这样炸的吧？
这仔细想想确实不对劲。
利刃彻头躲过飞来的冰晶，反手弹出一个法术砸在了坚厚的盾牌上，造成了可观的白值伤害，然而此时和邪魔共存的大脑中难免思考着一个问题：
虽然第二个和第三个的命令略显不对劲，但很明显第一个命令才是最离奇的。
利刃嘛，不是一般人可以阻挡的高伤自爆刺客，但是提前暴露了行踪就意味着优势减弱。
想想也对，他们在成为利刃之前翻查过的卷宗，绝大多数的行动执行都不会超过五个以上，一是不用兴师动众二是过多法术难以处理。
可是第一次命令基本上就是在不计代价的抹除，没有正规军配合、散落的大使馆就放在原地等空气净化，这种打法纯粹打昏了头。
而且下命令的‘意志’情绪肉眼可见的不对劲，原本那种淡然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激动甚至癫狂。
作为一个人来说，这很正常。可是，作为‘乌萨斯的意志’，这绝对不正常。
蛇神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情绪表露，或者说有情绪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而且指挥计划也十分拉垮...根本比不上以前龙门的时候...动不动还搁那狂笑，旁若无人简直让他们利刃都感觉到丢份。
一切都很不正常。
那个萨科塔...虽然实力的确很强劲，但还没有到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铲除的地步，原因并未给明。
但是样貌却让他们想起了一个人——曾经在乌东战争中为稳定新皇地位和局势产生了至关重要的人，也是现在乌萨斯内部暗流涌动的推手之一。
不难看出，这张和档案中相似的面庞之下，必然藏着很多秘密。
由此，乌萨斯内部的声音也并不统一。
难道说...因为逐渐不统一的思想，‘乌萨斯的意志’也分裂了？
这样假设的话，那么就说得通了。第一次指挥他们的‘意志’，完全不如第二次和第三次那样从容不迫和正统。
作为利刃，更认可谁不言而喻。
嘶——哈——
这么一推断，很有可能啊？！
他们如今不正是被第一个‘意志’（也就是分裂出来的‘黑蛇之影’）给坑了吗？
被邪魔碎片污染过的思维，不得不说还是有那么一点参照价值的，虽然过程和结论都有那么一点小偏差，不过这居然是最接近真相的解释了...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有一堆敌人正对其虎视眈眈，这个利刃甚至有一种想要自夸的冲动。
可是，已经被磨平过的精神，产生这样的想法，真的正常么？
利刃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因为在他的意识下，所有的国度碎片都处于安分，没有失控的迹象。
那就是正常的。
只不过，现在，在他主动冒头吸引火力的情况下，另一个利刃同事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找到那个塔露拉了吧？
“嘶——哈——”
“所有‘乌萨斯的利刃’，改变行动命令，可以使用法术刺激塔露拉的精神，不必留手。”
清冷而淡然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这一刻利刃心中顿时涌现出‘果然’的想法，随后立即打算付诸实践。
使用多位利刃一起释放的‘坍塌’。
与此同时，李沫心隐藏于角落之中，看着手上正发出淡淡白光的最后一块肋骨碎片，更加直观的明白了其能力效果。
“起到引导的作用，会令人不自觉的产生更加多余且具有人性的想法，同样可以作为一个稳定的施术接口与‘红色’与‘蓝色’形成一个完整的术杖。”
到这里，他又回想起了自称卡谢娜的俊鹰，在将这块碎片交给他的时候，所说的——‘会产生多余的感情’。
“多余的感情？这恐怕也是分裂的来源之一吧？”
李沫心笑了一声，开始思考这些古老的存在们是否开始越来越趋向于人的可能。
“就像你们会不受控制的产生情感一样，我也不会任你们利用啊。”
配合‘思维引导’的力量去帮助那个叫做塔露拉的红龙少女，这是当然可以的，他甚至很乐意这么做。
不过，接下来怎么利用，就是他的事了。很明显，变形者集群和卡谢娜都不是太在乎这些感染者战士的性命，至少不那么在乎。
倒不如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查德希尔吗？这个名字...果然我的起名天赋也不错啊。”
相较于他还在为自己接下来的安排精打细算，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性格的臭弟弟——查·真正起名天赋不错的·李二郎·德凭借更加灵敏的第六感，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一种坍缩的恶意，正在朝他们移动！
“丸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