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翌坐直身体，“来找我复合的？”
宋瑜奇怪看他一眼，在靠门口的位置坐下，“不是，进去是大事，闻家不能有一个进去的继承人。”
闻翌：“这是你的真心话？”
宋瑜沉默几秒，“是沁姐让我来劝你。”
“果然。”闻翌抬起手重重落在地面上，圆桌被捶得飞起来一瞬，抬起眼，他看向眼前的宋瑜，冷笑着问：“如果我姐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来了？”
宋瑜不说话了。
因为闻翌说中了她的心思，如果不是闻沁昨天提到闻老爷子，她真指不定不来。
闻翌唇角勾起一点笑，笑意不达眼底，“宋瑜，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宋瑜：“我不认为我们俩的关系还能近到谈心。”
闻翌呼吸沉了一瞬，瞳孔颜色灰蒙蒙的，他站直身体，走到宋瑜的身前。
一股浓厚的酒味蔓延进鼻间。
应该喝得不少。
宋瑜眉头皱紧，抬头看向闻翌，“你喝酒了。”
闻翌：“喝了一点。”
喝酒的人是向来没有理智的，也没有任何理性。
宋瑜站起身，准备离开。
“既然你喝酒了，那就等你酒醒了再说吧。”
“我现在很清醒。”闻翌哐当一声把门关上，旋即侧过头，看向眼前的女人，他眉眼沉郁，“明明是你当年背叛了我，现在又做出这副样子，弄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你能不能要点脸。”
宋瑜手指蜷缩，“我没有背叛过你，我也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闻翌鼻腔哼出一声笑，上前两步，猛然攥住宋瑜的手抬起来。
宋瑜被迫往后退，却退不了。
脚跟撞上椅子。
她再想往后退，就只能绕过椅子，往旁边走。
这一犹豫，正好给了闻翌可乘之机，他手掌收紧，一字一顿道：“我没喝醉。”
宋瑜哦了一声，再抬头看他，“所以呢？”
干净澄澈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不再倒映出他的影子。
——她的心底没有他了。
闻翌呼吸一颤，拧眉问道：“宋瑜，你为什么要离婚，难道你对这段婚姻就这么不满意？”
宋瑜：“你能接受我在婚后找其他男人吗？”
“你敢！”闻翌豁然抬头，咬牙切齿：“你敢找谁，我就打断谁的腿。”
宋瑜：“这就是不一样，你可以找沈见月，但我不能找别人，你觉得这公平吗？还是你觉得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属于闻家的物件，只能任你摆布。”
这是他们第二次开成公布的谈了。
说实话，宋瑜是真的有点厌倦了，闻翌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
闻翌：“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你当初和我结婚，不就是因为老爷子答应你以后扶持宋家吗——”
宋瑜感觉喉管里的呼吸发紧，她没有想到闻翌连这个都知道。
明明当年老爷子说好了，不让别人知道的。
眼睛垂下，她说：“不是。”
闻翌攥着宋瑜的手逐步抓紧，眼睛看向她，女人刻意回避了他的视线，如蝶一样的睫毛颤动着，嘴唇紧抿，今天穿了短袖长裤，胳膊纤细，好像更好欺负了。
他另只手攀上她的腰，“我不可能和你离婚的，宋瑜，你做梦也别想逃离我。”
“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下秒，宋瑜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用力咬上了宋瑜的脖颈，牙齿深入皮肉。
宋瑜又羞又怒，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发红，“你别逼我恨你。”
“你不是早就恨我了吗，多恨一点总比陌生人强，只要你恢复之前的样子，我可以答应你宋家那个新项目……”
门被推开，身后女人声音悲痛欲绝，“闻翌！”
宋瑜视线穿过肩头，往后看去。
沈见月被一个女人扶着，脸色惨白如纸，她看向闻翌，不可思议地再叫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男人身体僵了僵。
宋瑜回头看去，闻翌眼底迷蒙散去，渐渐清醒。
沈见月旁边的女人也跟着帮腔：“闻翌，月月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这么做对得起月月吗？”
闻翌张了张口，扭头看向身后的沈见月，眉眼露出一丝慌张，“我——”
沈见月没看他，视线阴冷地看向宋瑜。
宋瑜松开桎梏，坐起来，好在她今天穿的是t恤，刚刚也没被拉坏，稍稍整理一番，把衣服边卷下来，勉强能出去见人。
她走到闻翌面前，又看了看一旁的沈见月，“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和死了一样，说实话，我也不想找你，如果不是沁姐用爷爷的名义，我这辈子都不想见你，闻翌你要犯蠢，也应该好好想想爷爷和你说的话。”
闻翌垂着头，一字不发。
沈见月的脸色愈发白了，身体跟着晃了晃，她还不能直立行走，能够站在这里全靠朋友帮忙。
宋瑜没有看他们，转身往外走。
同时，她对闻翌也厌恶到了极点。
连打他，都嫌弃脏了自己的手。
宋瑜没走两步，撞上沈熄从楼梯口下来，一脸玩味地看向她，随后又看向敞开大门的包厢，口型无声比出几个字：“捉奸？”
宋瑜眉心一跳，正要否认。
脚步声沉稳有序。
周庭南出现在视线里，他今天和往常不同，没穿西装外套，衬衣马甲，气质愈发内敛沉冷，立于人群中间，微微侧头看过来，神色淡漠。
他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就转头看向另一侧。
声音低沉：“不是说去和叔叔打声招呼？”
沈熄是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不是看你未婚妻弟弟的热闹呢，三女一男，好刺激。”
宋瑜头都大了，不知道人用的什么形容词。
周庭南抬手拍了一下沈熄的肩头。
沈熄有所收敛，只是努了努嘴。
宋瑜侧过头，对着窗前的自己，艳红的痕迹在脖颈上斑驳，能够看得出来是一个男人的齿痕。
她在这站了好一会，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见了。
不止是沈熄。
周庭南身后跟着的兄弟也看见了。
宋瑜缓缓放下手，低垂眉眼，她唇角抿得很紧，哑声说：“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周庭南走出人群。
沈熄扭头看他，“不是说好再去玩一轮吗？”
周庭南抬了抬手，众人跟着看向后来出现的闻翌他们，声音愈发寡淡：“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