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
从楼上下来，田馨和莫师傅重新回到车上，商量接下来的去处。
“那男的应该就是如梦的设计总监，”田馨说:“可如果是他的话，以‘如梦’如今在业内的江湖地位，他犯得着费这个劲儿吗？”
她有些自嘲的笑笑，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想。
可莫师傅却是这样说的:
“你没听那女的说，甄珍和这总监的关系吗？要是甄珍跟他说，你抢了她的设计去做生意，现在在网上火了。
而她自己却在公司苦哈哈的被人嘲讽没作品。这男的要想包养她，自然会动用点手段讨她欢心，顺便在用这事儿拿捏她。一举两得，这样就说的通了吧？”
“不能吧，甄珍跟他认识不过一个多月。又是上下级的关系，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真就被他……那啥了吧！”
用“包养”这两个字来腹诽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田馨真心说不出口。
她想了半天，也实在没法将“西装革履”和甄珍凑到一起。
原因是什么呢？
大概因为是这个“西装革履”的年纪。
他看起来跟隔壁郭大叔差不多大。只不过郭大叔常年劳作，看起来“糙汉子”一些，而这总监保养的极好，加上穿衣有品，又谈吐不凡，就显得格外有魅力。
这样的男人，也确实会吸引到年轻女孩的目光。
但就算是这样，以她对甄珍的了解，她应该不会……
算了吧，才相处了几天而已，这又怎么能肯定呢？
现在是甄珍把她告了呀！
田馨叹了口气。
莫师傅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些许长辈看晚辈的慈爱:“你还是太年轻，见得太少。现在这年头，年轻女孩都很开放的。尤其是在这义乌，别看地方不大，人倒是五湖四海，哪儿的都有。像你跟那个小伙子一样，老老实实谈恋爱的倒是难得！”
说完，莫师傅冲她一笑，满脸的姨母味儿……
咦~~
“那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找这个总监？”莫师傅问。
“嗯，去‘如梦’。”田馨说:“不过咱们没有预约，去了未必能见到他本人。得先想个办法躲过门口那些安保，混进去！”
“怎么混？”
怎么混？是个问题！
她想了想，电视上演的一般都是乔装打扮成内部人员，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这样既不会被怀疑，也少了很多麻烦。
可……
“莫师傅，你没来过如梦吧？”她转过头问道。
莫师傅看她一眼:“没有啊！”
“那一会儿，我给你打扮一下，你进去找人，行不？”
“我？”莫师傅愣了一下，似是不信:“你确定？”
“确定，就你。”田馨说:“我在这晃了好几天了，那些人都认识，我去容易穿帮！”
“那行吧，我去！”莫师傅叹了口气:“怎么打扮？”
“那你就别管了，这个交给我！”
车子一路疾驰。去“如梦”这一段路倒是很近，没几分钟就到了大楼底下。
田馨让莫师傅在车里等着，她自己下去，顺着大楼绕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纸袋子和一个拖把。
“这什么？”莫师傅指着袋子问。
“给你乔装打扮的东西啊！”田馨说着，从袋子里取出一套灰色的工作服和一双胶皮手套，递给莫师傅。
“你要让我穿这个进去？清洁工啊！”
“做戏嘛！当然要做全套才真实啊！她们这楼里除了清洁工，其他人都要刷卡才能进去！”她把衣服往莫师傅怀里一塞，笑的一脸谄媚:“委屈您了！”
莫师傅不情不愿的接过衣服，去后座上嘟囔着换了。
她今天穿的是旗袍，端的是优雅气质范儿。这身工作服一穿，顿时没那儿味儿了，活脱脱像一个突然落魄的豪门，为了讨生活，不得已做了清洁工的样子。
“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清洁工，太有气质了！”她端详了一遍莫师傅，如此评价道。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口罩给她:“还是戴上这个吧，免得被人识破！”
“你这丫头，真是诡计多端！”
莫师傅接过口罩戴上，又拿上胶皮手套和拖把，下车去了如梦大楼。
“走侧门，那儿人少，”她摇下窗户朝莫师傅叮嘱道:“找到人就给我打电话！”
莫师傅背着身朝她摇了摇手，很快消失在“如梦”大楼的侧门口。
这栋大楼在义乌本地是地标一样的存在。除了“如梦”的知名度，公司本身的管理在业内也属于一流。
一进到大楼内部，莫师傅就顺着楼层标识去了位于22楼的设计部。
这里不像寻常公司那样，没有设立格子间。设计师们工作的地方是按照各自级别划分出来的独立办公室。
办公室都是用玻璃隔开的墙，从走廊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陈设。莫师傅一边拖地，一边趁机往里看:缝纫机、试衣模特、电脑、一应工具，中间摆着操作台。各色材料堆放在一个高高的架子上，就靠墙立在操作台旁边。
这个时间快到中午，22楼并没什么人走动，所有设计师都关着门在操作台上做设计，走廊里只有她一个人。
莫师傅没做声，依旧一边拖地，一边顺着玻璃墙往里面看。
在拖到最后一间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往里一撇，一眼看到了坐在操作台旁，一个年轻漂亮却又愁容满面的女孩。
她没见过甄珍，但田馨给她看过照片，大概有些印象。
应该就是她了！
她放下拖把，摘下胶皮手套装进工作服兜里。又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看见才推门走了进去。
“你……你谁啊！”
见有人进来，甄珍吓了一跳，立即抓起桌子上用来裁布料的小刀攥在手里，全神戒备:“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清洁工啊！”莫师傅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你是几楼的清洁工？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甄珍用小刀指着莫师傅，往前逼近了两步。
“我今天刚来，就这层的！”莫师傅往后退了退，解释道:“你别怕，我就是一清洁工，不会伤害你的！”
“你骗人，这个楼层从来都没有清洁工，卫生都是下面的人打扫的。你说你今天才来，是谁让你来的？是不是洛天？”
“洛天？”莫师傅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认识什么洛天？”
“那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甄珍？”
“我……我不是，我不是！”甄珍一脸慌张，嘴里说着不是，脸上的紧张神情和躲闪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那你认识田馨吗？听说过‘月华’没有？”
“田馨？月华？”
甄珍低声嘟囔了两句，而后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你……你认识田馨？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