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心里是怎样的想法,他不想过多的去揣测。
毕竟他好像就是婉婉按照林斯年那种高冷风格找的。
“你心里还放不下他?”
“怎么会?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人也都是你的……”苏婉抬起江南烟雨笼纱般朦胧的美眸,娇软甜腻的身体就靠进了男人宽阔的怀里,伸出两只手搂着男人修韧的腰身。
轻轻的撒着娇,哄着。
她当然不想让老男人知道她就是故意等着林斯年考完才出来,又刻意的将自己的身世说得普通。
故意表现得如同一朵冰清玉洁的莲花一般,疏离清傲漠视,完全不把林斯年放在眼里,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
最后那一抹莞尔清甜,让人遐想万分的笑。
就是为了让他给她写信,引他上钩。
然后骗他把高考志愿填到北平。
她太清楚,她这种家世普通,却漂亮,璀璨瞩目对林斯年这种高冷桀骜的公子哥杀伤力有多大了。
如果她家世出众,就满足不了他的优越感和掌控感了。
所以她必须要漏出一个漏洞,让他钻。
一旦到了她的地盘。
这对母子,她想怎么报仇都行。
但是她要是直接把她的计划说出来的话,老男人是绝对不允许她这样做的。
可老男人的势力在军队,在北平,手再怎么长也伸不到广城,也更是不能随意的离开北平军区。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骗到老男人的眼皮子收拾。
让他们鞭长莫及,体验一下当初原主那种状告无门,在北平没有任何关系背景亲戚,打碎牙齿只能往嘴里咽的绝望和孤苦。
所以她得想一个很好的借口,先把老男人给稳住。
“婉婉!”
霍枭寒锋利的棱角下颚依旧紧绷,语气严肃而正经,俨然根本不吃苏婉这一套。
眼睛灼灼的盯着苏婉,“你要是不喜欢他了,你就应该跟他保持距离,不应该答应坐他的车,你告诉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要好好谈一谈。”
他相信婉婉那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如果她真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那她应该会顾虑他的感受。
落落大方的介绍他的身份。
但是她却反过来,一面对林斯年表现很冷淡,但又一面给他留下接触她的机会。
在其他小事面前,老男人哄哄撩撩就过去了,但是这件事老男人是很严肃,且很在意的。
根本不是苏婉想要瞒就能瞒过去的。
而且男人是很敏锐,聪颖的,她要是还是不说,只会破坏他们之间的信任,也会在男人心底留下芥蒂。
一旦有了裂痕再想要修复就难了。
“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苏婉有些委屈的拽着男人的衣角。
“我其实……和他谈过。”
也不算谈,两个人还没完全走到一块儿,就是冒出那个苗头。
霍枭寒的胸膛瞬间一窒,眸底如同浓墨一般黑压压的笼罩在苏婉的身上。
“但是我之前没有骗你,我也是今天演讲结束后,他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我脑海里才冒出那么一段记忆。”
苏婉又立即说道:“你知道的,我之前被苏晓慧陷害,被家里人用扁担打的脑震荡了,那段记忆就被我刻意遗忘了。”
“因为我被林斯年的妈妈打过。”
霍枭寒瞳孔震荡,像是无数道密密麻麻的银针扎进他的瞳孔,眸底迅速布满红血丝,脑海里就只剩下婉婉的那最后一句话。
胸膛震颤,起伏,脖颈上一直隐藏在肌肉下的粗壮血管一根根紧绷、凸起。
“刚才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妈妈没来。”苏婉说。
“那他当时不在吗?”
“他在,他在看天。”苏婉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所以我想把他骗到北平来。”
“开学的时候,他爸妈一定会陪着他来的。”
“枭寒,你知道吗?如果是在我口语演讲前见到他的话,我的心态完全就会被影响到的,当时也不会发挥那么好,刚才在办公室我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但是他在广城,那么远,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以后就不可能再见到,就只能算了,但我不想就这么算了。”
霍枭寒只感觉一记铁锤狠狠的砸在他的脑袋上,钝痛难受无比。
又像是手脚被束缚住一般,无力。
对,确实广城离北平太远了。
虽然也有认识的战友在那边,但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很大,可是对于别人就是一件打人的事情而已,还没到要上纲上线,严肃处理,动真格的地步。
他去不了,但也不能白白的让婉婉受这样的欺负和侮辱。
这个年纪正是女孩子尊严、面子最强的时候,而且还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家长打一名柔弱懵懂的学生。
以大欺小,仗势欺人。
林斯年不仅不阻拦,反而还若无其事的让他的妈妈打骂婉婉。
他不敢想象当时的婉婉是有多么的绝望、无措、伤心。
就像一只在狂风暴雨中被主人家丢出来的猫一般。
她喵喵的叫着想要寻求主人的帮助,躲避恶狗的撕咬,但是主人却是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看着,甚至还当做看不见。
在此之前,她是费了多少的心血和努力才来到她想要的这个家,结果却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
“不会就这么算了。”霍枭寒将苏婉紧紧的抱在怀中,手指骨节一寸寸的收拢。
“当时你和你的家人没有办法,但是我一定会替你讨回来。”
几乎是在说话间,霍枭寒就已经快速的在脑海里将广城那边的关系过了一遍。
他当然也知道,面对去年这母子俩对婉婉作的恶。
不是光听到他们的道歉,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而是亲眼看着,这口气婉婉才能咽下去,才能弥补内心的创伤。
“我会找他们算账,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母子来北平!”
霍枭寒低沉着呼吸,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这不是简单的让他们来北平算账这么简单。
而是那种沉重的打击。
只有让他们知道,这半年来,他们所喜爱,讨好,甚至不惜放弃原本要报考的专业学校,也要来北平上学的人。
就是他们曾经打过骂过,无视欺辱过的苏婉。
那样的心灵打击才最好。
“不行,那个人只能是我。”付出的越多,失去时就也会越痛苦。
苏婉迎视着霍枭寒的黑眸。
很坚持,也很坚定。
她知道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去打窝钓鱼。
老男人思想守旧,地位这么高,又大男子主义,他肯定是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霍枭寒攫取住苏婉薄似透明的眸。
两个人一旦心意相通,即便对方什么都不说,光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她内心的千言万语。
婉婉在林斯年那里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甚至为了织那条毛衣差点儿一氧化碳中毒死掉。
结果却在她以为迎来曙光,充满曙光,终于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
却被冲击得粉碎。
所以婉婉也想要林斯年母子经受过一遍她所遭受过的一切。
“可以。”霍枭寒启开唇,“你想这么做,我支持你。”
“但写信回信的人得是我。”
让婉婉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其他男人通信,哪怕是为了诓对方来北平上学。
他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苏婉清眸睁了睁,似是很意外老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让霍枭寒顶着她的名义跟林斯年通信?
“好啊,正好男人了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