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确实在招工，不过人家就不招她杜暖暖。
“看你长得小胳膊小腿，这些活你肯定做不来，还是算了吧。”
店掌柜眼睛在她身上扫一圈，发现对方细皮嫩肉，摇摇头。
这活他都已经答应自己妻主娘家侄子了，之所以贴出招聘启事，不过是想走个过程而已。
杜暖暖并不知晓，还在卖力推销自己，“掌柜的，你别看我长得不尽人意，但是擦桌子端盘子招呼客人的事我都会干。”
店掌柜不想与她废话，直接下逐客令，“你不符合我们酒楼招工条件，所以还是赶紧走吧，别耽搁我们做生意。”
杜暖暖“……”
走在街上还一脸郁闷，她怎么就不符合标准了呢，除了不像那些男人一般长得五大三粗，她其他哪里不如男人？
性别歧视，典型的性别歧视。
以前就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子被抛弃在孤儿院，如今因为是女孩子，竟然连工作都找不到？
杜暖暖不服气，整个嘴巴高高噘起，恨不得能挂一个桶。
她心不在焉，低垂着脑袋，一边走一边陷入以前的回忆中，却不小心撞上一人。
直到额头传来疼痛感，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闯祸了。
“走路不看路，竟然还撞人，你眼睛长到后脑勺？”
正准备道歉，头顶却传来一个颇为嚣张的声音。
她一抬头，正对上对方斜长的狐狸眼。
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一袭红衣如血，长发披肩，只在后脑勺上面松松垮垮系了根红色丝带。
他厚薄适中的唇瓣，此时正挂着耐人寻味的邪笑。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让人恨不得给他缝上。
杜暖暖正想回骂回去，却听对方凑她耳边，用欠揍的语气道：“姐姐，你不会看上小爷故意来碰瓷吧。”
姐姐？
他竟然一眼就看出她身份，那她？
杜暖暖大吃一惊，想都不想急忙伸手捂住他嘴唇，一把将人往旁边巷子拉去。
刚刚还不觉得奇怪，但随着这声“姐姐”落下，她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现象，那就是自己走了这么半天，一个女人都没有。
是真没有，不止是年轻的，就连孩子和老太太都没看到一个，举目望去，清一色男人。
就连孩子，也全是小男孩。
她被自己的发现惊出一身冷汗，更不想让这人在街上瞎嚷嚷。
方如珏并不挣扎，任由她将他拉到无人之地，这才道：“看来姐姐确实是看上小爷了，不过小爷这人可不是随便的，想娶我，必须要高头大马，十里红妆。”
瞥她一眼，大概是觉得她准备不起，又降低要求，“嗯，看姐姐长得如此俊俏，小爷可以委屈点，自备聘礼嫁过来。”
杜暖暖“……”
哪里来的自恋狂？
虽然确实长得不错，但也没这样一副就是她要碰瓷他的模样吧！
还他吃亏，她自己都没搞清楚状况呢。
实在是忍无可忍，一下甩开他手臂，怒目而视。
“你谁啊你，咱们很熟吗？我撞到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但你能不能别自恋？”
“以前是不熟，现在不就熟了吗。”
少年指指自己，“我，方如珏。”
杜暖暖翻了个白眼，“我不管你是方如珏还是方实玉，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女孩子的？”
她连胸都裹住了，还用面粉把耳洞给堵上，另外还弄了个假喉结，就这样他还能看出她是男是女，也真是个人才。
方如珏理所当然，“小爷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很好辨认吗？”
杜暖暖彻底没脾气，“你这么说来，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我是女的是吗？”
方如珏不确定，“也不能这样说吧，小爷是刚刚摸过你脉象。”
他这么一说，杜暖暖终于想起来，刚刚她撞到对方时差点摔倒，他好像扯了一下她胳膊。
她猛然睁圆一双杏目大眼，“你是大夫？”
她就说嘛，自己伪装得还算好，这小子到底是练了什么火眼金睛，原来问题在这里。
还好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孩子，不然要完。
满心疑惑，找不到人解答。
方如珏见她发愣，嘴角微微一翘。
“怎么，是不是觉得小爷很厉害？”
他狐狸眼上扬，微微一笑，旧事重提。
“你要是娶了小爷，以后生孩子都有保障。”
杜暖暖瞠目结舌，“不是，你是大夫和我娶不娶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没打算娶夫啊。”
她现在一穷二白，就连兜里二两银子还是借的，有什么资格找男人。
方如珏“哦”了一声，正在杜暖暖以为他会就此打住时，却听他道：“那小爷刚才也说了，可以委屈点，我娶姐姐如何？”
他靠近她，娇娇弱弱。
“姐姐，你刚刚可是摸过人家胸膛，还牵过我的手，你要不与我成亲，到时候我会被人家唾沫星子淹死的。”
一手好绿茶。
越说越离谱，杜暖暖不想听下去。
只问他：“那你告诉我，街上怎么没看到女人出门？”
方如珏疑惑不解：“没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
“姐姐不知道他们都在家生孩子吗？谁有时间出门闲逛，就算要逛，也会有夫郎陪着，谁会像姐姐一样一人出现在这里。”
他突然拉起她纤纤玉手，“姐姐定是知道小爷今日要来长安城，特意来街上寻我的。”
好个自恋狂。
“既然是大夫，那就好好治治自己脑子，别跑出来胡言乱语。”
一而再再而三被这小子调戏，纵使杜暖暖脾气好也忍不住发火。
一下甩开他爪子，怒气冲冲就往街道走去。
她还要继续找工作呢。
方如珏被她甩开，并不气恼，摸摸鼻子，一脸狡黠。
杜暖暖又走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到招工信息，不由得丧气，路过一家书店门前，忍不住停下脚步。
走进去逛了一圈，发现最便宜的《百家姓》都要二两银子，而她想要的历史类书籍更是昂贵，薄薄一本竟然要纹银五十两。
摸着兜里二两银子，不由得默默叹了口气。
看样子还得继续回王府，借几本书看看才行。
两眼一抹黑，想干什么都不行。
回到王府，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但脱衣服时，竟然无意间瞥到自己手腕上有一颗红色印记，不由得诧异。
“这是什么东西？”
她不记得自己有胎记，而且最近沐浴也没发现这玩意儿。
使劲用水擦拭，发现依旧洗不掉，好在不痛不痒。
“算了，先观察观察再说。”
实在是弄不掉，她也没法，只能换好衣服去找慕容溟。
他有书房，那定然会有很多书，她想看看不能尝试着借几本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