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泠月这副模样在小厮来看，就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夫人无法接受自己被忽略，要故意羞辱秦郎君，倒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
“怎么？不行？”
“行！姐姐喜欢如何就如何！”他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
正好这秦郎君性子傲，磨一磨也好。
门口的人背对着他们，站着不动，像是还在生气。
“秦郎君——”小厮叫他。
过了好一会，他见那秦郎君很勉强的样子走回来了，径直站在两人的中间。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还是真就木讷到如此地步，偏偏将他整个人都挡住了。
“你……你让开些……”小厮伸手去拽他，可这人就像是个石桩子固定在那了似的，纹丝不动。
“不是说让我在这学学？”景煜珩回头看他。
小厮翻了个白眼。
你说你又不愿意伺候那王姐姐，这会倒是靠得这么近了，是不是有毛病？
小厮一个侧身将景煜珩挤开到了钟泠月面前，还冲他哼了声。
“姐姐，小的给您沏茶。”
景煜珩：“……”
就你会献殷勤！
钟泠月努力憋住笑，走到茶桌侧坐下。
不得不说，抛开别的不讲，这小厮的茶艺确实不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细长的手指捏着茶盏递到了钟泠月面前。
“姐姐尝尝，小的沏的茶可还能入口？”
钟泠月却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景煜珩，满脸倨傲道：“让他来。”
小厮一愣，却还是将茶盏递给了景煜珩，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要继续为难秦郎君。
“秦郎君？”
景煜珩冷着脸，伸手接过。
那宽大的袖口挡住了小厮的视线，指尖在那杯沿上轻轻一点，白色的粉末就落入了茶盏之中。
茶盏再次被送到了钟泠月的面前，她却还是没有接。
一旁的小厮像是明白了什么，冲景煜珩使眼色，提醒道：“快喊姐姐啊！”
喊……喊什么？？？
景煜珩脸一黑。
而并无此意的钟泠月听到这话后突然两眼一亮，改了主意，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上次得知他与自己的关系后，这家伙连声师姐都没喊过她，真是没礼数！
不行，得让他补上！
只不过景煜珩的嘴硬得很，丝毫没有要开口喊人的意思。
小厮生怕钟泠月生气，万一连带着把他也赶走可不是亏大发了，用手肘捅景煜珩，再次提醒，“快喊啊！”
钟泠月咳了两声，装腔作势道：“秦郎君不太懂礼数，这茶，我不想喝了，算了，还是回去了。”
她作势站起身要走，视线却还在景煜珩的脸上，满是戏谑之意。
快点喊！
景煜珩也回看她，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别得寸进尺。
不喊那我可真走了！
钟泠月抬腿就要走，可景煜珩毫无反应，那嘴就像是被缝上似的，压根张不开。
我真的走了！
钟泠月瞪他，景煜珩还别过脸去。
这……这人怎么一点都不配合！
钟泠月被气到，可现在又不能真的走，简直下不来台，好在一旁的小厮赶紧将她哄了回去。
“姐姐别跟他一般见识，待我回去定禀报主子好好责罚他！”
责罚？
那……那岂不是要罚那个真的秦玉？
这可是自己人，要是因为她今晚玩脱了导致人家受罚，那也太罪过了。
钟泠月才想到这点，这下也没了玩心，赶紧找补。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方才静怡妹妹提醒过的，说是这秦郎君就是这么个性子，还偏招其他人喜欢，那既然如此就随他吧，来，还是你我喝茶。”
“好，小的定会让姐姐满意的。”
小厮又将景煜珩手上的茶盏抢了回去，重新喂到钟泠月的面前。
“等等……”
钟泠月张口正要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一脸防备地看着他，怀疑道：“这茶里可有别的东西？我听人说这种地方都会在茶水中放东西，可是真的？”
小厮嘴角的笑容一僵，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却又很快恢复正常，当即否认道：“怎会？姐姐误会了，我们这的茶水都是干干净净的。”
其实是加了的。
秦郎君才进去那么一会又没成事，看来连药都还没来得及下，故他出去换茶水的时候，已经提前将药下进去了。
这会，那杯中就是加了料的。
这王氏防备心如此强，不用些药，怕是不好得手。
“那你喝给我看看。”钟泠月抬手，将茶盏推开。
小厮身子一僵，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他想过了，他喝了这茶水证明无事，一会也让王氏喝下，只当是意乱情迷，到时候他都得逞了，王氏还能说什么？
“姐姐，这下可信了？”
小厮赶紧又拿了一个杯子重新倒了茶水递到钟泠月嘴边。
这次，钟泠月没再犹豫，在小厮期待的目光中，全喝了。
小厮心中一喜。
只不过，小厮不知道的是，他喝的这杯可是料上加料，那效果……
没一会……
“姐姐~”
景煜珩盯着那抱着床柱猛亲的小厮，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钟泠月之前在宣湖时是见识过一次这药效的，并不惊讶，只是显然，两种料加在一起，效果比上次的更厉害。
“现在是不是可以问了？”景煜珩开口。
他有些受不了那声音了。
钟泠月还生气，没想搭理他，哼了一声后自己抬腿朝那小厮走去。
景煜珩手快拽住她。
“我来。”
“不用你！”
见她脚步凌乱且眼神有些迷离，景煜珩问她，“皎皎，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
好，这是真醉了。
跟一个醉鬼解释似乎没什么用，不过景煜珩还是压低声音哄道：“你想听，等你洗了这脸我再喊好不好？”
他实在是没办法对着未来丈母的那张脸喊那种话。
“真的？”
“真的。”
“行，那我去洗脸！”说着，钟泠月扭头就要往外走，却不想手被景煜珩控制住，直接扑进他怀里。
“现在不能洗。”景煜珩无奈，按着她的头将脸埋在自己的怀中，带着她往小厮那去。
小厮已经陷入了自己幻想的场景中，抱着那柱子，接二连三发出让人忍不住皱眉头的声音。
“快让他闭嘴！”
钟泠月听着有些烦，想要将那小厮的嘴堵上，可景煜珩按着她不让她动。
“脏眼睛，别看。”
污言秽语不断从小厮口中吐出，景煜珩也不适地皱眉，只是他还要问话，这嘴是一时半会没办法闭上了。
他尽量快些。
不知道师姐这药到底管不管用，景煜珩先试探地踢了一脚。
小厮砰的一声倒地，却并未恼怒，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就伏在地上开始又扭又蹭了起来，还时不时发出怪笑，那场面简直吓人。
他真真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景煜珩用脚将人翻过来，又皱着眉头将人翻回去。
算了，还是背对着吧。
“你叫什么？”
他先对着那小厮问了个简单的问题。
小厮没反应。
不对，不是没反应，是对他的问话没有反应。
难道这药不管用？
景煜珩又试着提高声音问了一次。
“我叫钟泠月。”
小厮还没回答，怀中的人先回了。
景煜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