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香抱怨了几句，谢莞泠开导她，“张伯母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她不操心你操心谁呀。”
“可我跟那些男子不合适。”张舒香嘴撅的老高了，“连说话都说不到一起去，往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怎么过的下去。”
谢莞泠被噎了一下，她倒是赞同张舒香的想法，就算是搭伙过日子，那也得找个让自己顺心的人。
张舒香喝了口茶，“罢了罢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咱们说这些糟心的事情做什么。你赶紧拿上厚实的斗篷，咱们到那边林子里绊兔子去。”
“这大雪天的，哪来的兔子。”谢莞泠撇了撇嘴，还是换上了一件厚实的外衣。
御苑前几天下了一场雪，今天早上才停，这会儿正是冷的时候，谢莞泠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兔毛斗篷，手里揣了个汤婆子，还是冻的打哆嗦。
她让小月把护膝带上，一会儿顺道送给裴云川去。
***
“咻——”
一支羽箭划破冷空气，树下的梅花鹿躲避不及，被一箭穿喉，倒在了树下，四肢蹬了一下，很快就没了呼吸。
“恭喜陛下，射中了一只梅花鹿。”
侍卫将梅花鹿捡了回来，众皇子朝臣连连向中间穿着龙袍的老人道喜。
“一箭穿喉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父皇的箭术还如当年一般，宝刀未老啊。”大皇子恭维着。
永康帝年逾花甲，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这些年来越发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了。
但今天刚一出门就猎到了一只鹿，箭法又准又狠，再加上众人一番恭维，让永康帝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不比年轻时差多少。
他高兴极了，“将这头鹿扛回去，鹿皮剥下给你母后做双靴子，这鹿就赏给你了。”
总归是长子，永康帝对大皇子的偏爱还是多出其他皇子不少。
“谢父皇。”大皇子忙谢恩，乐呵呵的叫人把鹿扛回去了。
“裴卿。”永康帝又点了裴云川上前。“去年冬猎你拿了第四，这可不像你的水准啊，今年可得加把劲儿了。”
裴云川的骑射不比在场的其他人差，也正因为此永康帝对他颇为欣赏，每回打猎必叫裴云川随侍左右，有些皇子都没这个待遇。
“是，陛下。微臣今年定拿个前三回来。”
裴云川这话说的豪气，永康帝一高兴，道：“朕听说你下个月要娶媳妇了。这样吧，你今天要是能拿个第一，朕就把皇宫珍藏的女儿红赏你，也当是给你添添喜气了。”
裴云川弹了弹弓弦，“陛下金口玉言，这话可是要算数的。”
说罢，裴云川修长的腿在马肚上夹了一下，拉着缰绳掉头，往林深处去了。
永康帝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反而催着自己的几个儿子跟上。
一行人骑着马，追着猎物跑了个一下午，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裴云川打的猎物最多，理所应当的得了第一。
马队迎着夕阳回了御苑，永康帝信守承诺，将宫中的女儿红赏赐给了裴云川，用做他喜宴上的喜酒。
在场众人皆道恭喜，下聘那日裴云川拿出正凤迎娶谢莞泠的事已经在京城传成了一段佳话，如今又得陛下赐酒，他这婚礼可谓是一时风光无两了。
不过也有不少人暗戳戳的动了坏心思，裴云川克妻呀，也不知道他这次的未婚妻命够不够硬，这份风光和喜悦还能维持多久。
裴云川谢了恩，找到了谢太傅，想打听下谢莞泠去了何处，但看着一众同僚，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寒暄。
安靖与岳父同在一处，他见裴云川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他是要来问谢莞泠的消息的。
便趁岳父不注意，悄悄同裴云川说，“方才我见皎皎同张家姑娘去林子里玩了，你要找她往那边走，兴许能碰上。”
裴云川转过脸，有些好奇的看着安靖，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安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找谢莞泠的。
安靖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清了清嗓子，装作正经道：“不用好奇，我是过来人了，哪能不明白呢。”
裴云川旋即笑了，拳头收紧又放松。有些不好意思，“安世子，多谢。”
他一刻也不想耽误，跟几位大人打过招呼后就走了。
谢太傅有些可惜的想，“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想问问他对内阁新推出的法令有什么见解呢。”
安靖心里明镜似的，裴云川一个大男人放着如花美眷不去找，反倒留下来陪一群男人谈论朝政，那不有病么！
要不是谢莞清要照顾孩子没空来，他也不必在这里陪岳父呀！
“啪嗒！”
张舒香踩断了枯枝，脚下一滑，一屁股摔了下去。
“舒香，你没事吧。”
张舒香这么一摔，把谢莞泠吓了个半死。
张舒香笑嘻嘻的忙地上爬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安慰谢莞泠：“没事，这下边垫着一层松针，摔不坏的。”
说着，她还用脚拨了一下，松针的确很厚，但上面沾了雪水，张舒香一屁股坐下去斗篷上出现了一个盆大的污渍，在她杏色的斗篷上显得十分惹眼。
谢莞泠扶着她起来，“趁现在没什么人，赶紧回去换一件吧。”
“嗯。”
两人的丫鬟挨着挡在张舒香身后，谢莞泠扶着她快步往住所走，但要回住所，必定要经过御苑正门，两个人在这里碰上了趾高气昂的康平，和一副受尽了委屈小媳妇模样的树苑。
“皎皎，舒香，你们这是怎么了？”
树苑上前帮忙扶着张舒香，眼中满怀关切。
张舒香摇摇头，“没事，我就是刚才跌了一下，把衣服给弄脏了，这会儿正要回去换呢。”
树苑忙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张舒香正要应下，康平刻薄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树苑，你不是说好了要同我去骑马的吗？”
树苑仿佛这才想起她和康平的约定，但是好姐妹她又不能不管，一时之间左右为难，她低下头怯怯道：“康平，我能不能，能不能先帮皎皎把舒香送回去。她们两个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