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当年真相（8）
“妻主，阿玉……阿玉没您说的那么伟大，阿玉就是……就是因为先帝要封我为您唯一的王君，才会动心的。”
低垂着头，季墨玉声音微微发颤。
落在地上的手早已握成拳状，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抬头，似乎用尽全身力气，看着凌昭凤，一字一句道：
“我……我就是背叛了你……背叛了你！”
“啪！”
嘴上狠狠挨了一竹板，季墨玉甚至没看到凌昭凤是从哪里拿出的竹板。
只是，不等他多想，凌昭凤就已捏住了他的下颚，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着。
只见此时凌昭凤眼中闪烁着冰冷至极的寒光，仿佛能够将人的灵魂都给冻结住似的。
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小狼崽，咬牙切齿地问道：
“说真话就那么难吗？还是你觉得我护不住你？”
“我……”
面对凌昭凤如此凌厉的质问，季墨玉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最终却只能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凌昭凤看着他的反应，气的双目都要喷出火来，却还是咬着牙解释：
“季墨玉，如今看到你杀了先帝的所有人，该封口的封口，该处置的也全都处置了，所有人都以为是凌昭紫派的人杀了先帝，没人知道你是凶手，也没有人会怀疑你。”
“可是妻主，您堵不住悠悠众口的，我也不愿您为我背负骂名，更不愿看到您因为我的缘故而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牵连和伤害。”
说到最后，季墨玉已是泣不成声，脸上满是泪痕，双目猩红，可却依然执拗的让人想要发疯。
凌昭凤简直被他气的要跳脚，她怒目圆睁地质问着季墨玉，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
“所以，你为了堵住所谓的悠悠众口，就要牺牲自己？”
“季墨玉，我都说了，没有人知道先帝是你杀的，我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你……你却一直不愿承认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想不明白，也不理解。”
“季墨玉，到底为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凌昭凤越说越是激动，捏着季墨玉下颚的那只手也是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力道。
季墨玉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他顺着凌昭凤的力道仰着头，不挣扎，也不反抗，依然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
只是，就算他再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煎熬与胆怯：
“我……我怕妻主为难，怕您为了我承受不该承受的。”
“妻主，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杀了我，您的人生才不会有污点。我已满身罪孽，留在您身边，只会给您造成困扰，所以妻主，求您……求您杀了阿玉吧！”
“你……”
凌昭凤简直要被他气死，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看着她惨不忍睹的脸还有印有红印的嘴唇，凌昭凤再次拿出了竹板。
或许有时候说不通，就不需说通了。
“你还记得这个竹板吗？”
“这竹板……”
季墨玉想不通凌昭凤好好的怎么说起了竹板，他抬头看着凌昭凤手中的竹板，越看越熟悉。
好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它了。
“妻主，它是……是……”
“是，是当日在丰邵城，你用过的竹板。”
当日在丰邵城，季墨玉不愿说出当年真相，凌昭凤一时气急，就让季墨玉拿竹板自行掌嘴。
也因此，季墨玉的嘴肿了好几天，刚开始更是连说话都困难。
若不是后来凌昭凤心软赏了药，恐怕季墨玉嘴就不是肿几天那么简单了。
显然，此时的季墨玉也想起了当时的场景，看着凌昭凤手中的竹板，季墨玉的身体不自觉颤抖，本就开始发疼的嘴唇也更加疼了。
“既然你这张嘴里说不出实话，那我就打到你说实话为止。”
说着，凌昭凤再没客气，“啪”的一下再次一竹板打在季墨玉嘴上。
季墨玉疼的瞬间流下了眼泪，手也不自觉的抬起，紧紧捂住了嘴唇。
凌昭凤看着他惨兮兮的模样，却并未心软，而是用冰冷而严肃的声音一脸不容置疑的喊道：
“手拿开。”
季墨玉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凶了，他用力摇着头，可最终，在凌昭凤的眼神逼视下，还是颤颤巍巍的移开了手。
“啪！”几乎在他手刚拿开的瞬间，凌昭凤再次一竹板打了上来。
季墨玉此时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而凌昭凤也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一连打了七八下，直到季墨玉的嘴巴彻底红肿破裂，鲜血从季墨玉嘴角流出，凌昭凤才停了手，神色冰冷的质问道：
“说，你当初有没有背叛我？”
“我……”
“啪！”
“唔……”
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季墨玉强忍着想要捂住嘴的冲动，用力摇着头。
凌昭凤看他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瞬间就软了。
但一想到小狼崽执拗而倔强的性子，她就强迫自己狠下心来，非要他记住这次教训不可。
“说话，摇头算什么意思？”
“喔……我……呲组，顿不齐……（妻主，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反应了好一会儿，凌昭凤才算听清楚季墨玉在说什么。
而季墨玉也哭的更凶了，他向前膝行一步，讨好的拽住了凌昭凤的衣袖，又拿脸在凌昭凤的腿上蹭了蹭：
“恁……您明明……自刀……阿玉载缩森马的（您明明知道阿玉在说什么的）。”
嘴角弯起，凌昭凤实在是拼命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她后退几步，再次坐到床上，并拿脚点了点面前的地面。
季墨玉急忙挪着膝盖，拖着沉重的锁链，乖巧的跪到她的脚下。
下一刻，凌昭凤突然狠厉的拽起他的头发。
季墨玉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但却如之前那般，连挣扎都不敢。
凌昭凤看着他忍痛的模样，不由放松了力道，同时动作温柔的帮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阿玉，记着，我能容忍你一次两次的隐瞒，也能为你一再放宽我的底线。可人，是会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