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几天没怎么吃饭，但在看到馄饨后我第一时间竟然是闭嘴，或者说没有吃饭的欲望。
但看着老王眼里的湿润和心疼，我还是心软的张开了嘴。
馄饨的味道很熟悉，里面的馅带着姜的清香。
姜……是姜叔叔吗，还是吴奶奶……都不是，只是见我吃了馄饨后开心笑着的老王。
他一个接一个的喂我，我大口大口的吃着，但刚吃到一半胃突然猛地一阵收缩，让我忍不住冲向了卫生间。
好像我做什么都慢一步，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馄饨吐得满地都是，不只是馄饨，还有苦水，苦水吐完了我还在干呕。
老王见状踮着脚跑进了屋里给我端了一杯水过来，然后便拿着扫把收拾起了地上的污秽。
“王哥……”
老王没有回答，等收拾完后他又给我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走进厨房熬起了粥。
好像他来只是为了让我吃点东西，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我没吃饭，等我有力气去问时他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桌子上的半碗白粥。
我捧着半碗温热的白粥坐在了房顶上，感受着滚烫的眼泪，默默抬头看向了没有星星的夜空。
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吴医生默默放下了手机，转头看向了突然走进房间的张南娇。
“你怎么来了？”
张南娇抿了下嘴，轻声回道：“为了常青。”
“他啊……”
“段荣和常秋已经不会去找常青了，为什么常青状态比以前还要差？”
吴医生长叹了口气，拆开了手里的笔后取出了里面的弹簧。
“这个就是常青。”
在张南娇的注视下，吴医生捏住弹簧的两端用力拉扯了几次后又把它恢复成了原状装进了笔里。
“它坏了，或者说早就坏了，只不过是有段荣和常秋在咱们看不清他。”
见张南娇沉默，吴医生点上了一根烟又缓缓说道：“常青早就在苏朝露和江叔离开时崩溃了，虽然苏朝露的出现让他恢复了一下，但在了解到常秋做的那些事后，他刚恢复的心根本没办法承受，所以那天在山上才会一心去寻找解脱。”
“那……那他还会好吗？”
“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个气泡，一触就破的气泡。”
“可徐木和苏朝露你都能治好……常青，你应该也有办法吧？”
吴医生长叹了一声，低下头说道：“治好徐木有常青的帮助，治疗苏朝露也利用了常青，他经历的东西太多，单拎出来一个都很棘手，我……”
“那现在的苏朝露是苏朝露吗？”
“为什么这么问？”
张南娇没有回答，而是认真的盯着吴医生的眼睛。
吴医生同样没有回答，但张南娇好像从他眼里看到了答案，带着更深层次的失望离开了吴医生的房间。
在张南娇走后，吴医生揉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打开了电脑，继续研究起了晦涩难懂的文献。
……
“常老师，你会不会觉得我和李不或烦啊？”
我摇了摇头，在本子上写下了一堆他们见客户该说的话后说道：“咱们都是一个组的，你们有业绩我也能分一点儿。”
曲夕请叹了口气，又小声问道：“常老师，咱们现在是销售，你真的不去见客户吗？”
“不去了，我在这帮你们筛选意向客户，你们见面就可以。”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去运营部门啊，你那么聪明，跟着肖主任干的话晋升会更快。”
一旁的李不或也皱眉说道：“对啊，常老师，咱们是看业绩的，虽然现在看的是小组业绩，但个人业绩也很重要。”
“没那个心思，你们赶紧去吧，对方的企业我已经调查过了，你们记下该怎么说，别遗漏就行。”
见我又拿出了企业名单，曲夕和李不或也叹着气离开了办公室。
今天已经是我们培训完第二个周了，肖主任为了让我们这些新人能迅速成长，并没有解散那四个小组。
虽然只上手了一个周，但赶上了平台的好政策，每天公司里都能听到新人开单的消息。
开单最多的是我们这个组，李不或一个人的单量和意向客户甚至可以抵得上其他三个组的总和，他也成为了公司里风头最盛的人，就连公司里的老员工有时候见到他都要聊上几句见客户的办法。
但李不或从来都只是哈哈笑着应付过去，说是缘分。
我来这儿的目的也不只是为了赚钱，而是想让自己忙起来，每天在研究完客户后我还会去帮肖主任处理高层的事。
虽然我做的很隐秘，但还是有人听到了风声，以至于上头流出了辞退我这个没业绩年纪又大的人。
这些我都不在乎，只在乎什么时候下雪，或者说什么时候我能爬上那座雪山，更或者说……今晚吃什么。
两个小时后，李不或和曲夕带着合同回来了，但我还没能想出今晚要吃什么。
曲夕见我没在工作，于是趴在桌子上眨着眼睛朝我问道：“常老师，你在想什么？”
“在想今晚吃什么。”
“那你想出来了吗？”
“没有。”
“那你家里没人给你做饭吗？”
我愣了一下，摇头说道：“我自己住。”
曲夕带着歉意看了我一眼后沉思了片刻，笑着说道：“自己住太压抑了，你可以和我一样试着养个小宠物。”
“以前养过，死了。”
“……”
又是一次长时间的沉默，曲夕挠了挠脑袋轻声道：“常老师，你为什么看起来……嗯……我想不出来怎么说，感觉你奇奇怪怪的。”
见我转头看向了她，曲夕又接着说道：“咱们认识快半个月了，我还没见过你的容貌，只能看到你那双特别的眼睛……”
我没有回答，而是转过了头继续研究起了客户名单。
曲夕对我的好奇战胜了我的冷漠，她又接着追问道：“常老师，你每天回家以后都做什么啊？感觉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我没什么爱好。”
“可这个世界很有意思的，你应该多出去走走，要是不知道去哪的话你可以去清吧听听歌，或者去夜市吃点儿小吃，实在不行就打打游戏，钓钓鱼。”
这时刚回来的李不或也笑着说道：“常老师，要不你下了班跟我骑摩托去吧，我刚买了一辆，可以带着你兜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