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芸问良。
-“也是。”
良听着芸说的话，心中突然有了些感悟。
有些心中所想的真话，又怎么会在明面上与外人说？
大部分的人在这世间，常戴着面具示人。
所以小崽子她...到最后都不愿意摘下她的面具，告诉我她是来寻仇的。
他又好好看了看芸的眼睛，确实与满穗不一样。
芸还可以装作貌合神离的说说心里话，可我与满穗的仇怨，又哪里经得起轻浮与玩笑？
唉。
不过，若是昨日的芸大多说的是真话，也好。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要对我摆出如此亲密的样子。
良此时也不得而知。
“好了，你如果觉得没问题，咱们就开始说正事吧。”
-“正事？”
良不知道芸说的正事是什么意思。
毕竟顾熙就让他看看顾芸什么样，良也看到了——
呃，还不错。
“看来，你倒是不记仇。”芸看着良茫然的样子，笑了起来，配上那精心绘制的妆容，有九分乃至十分的迷人。
-“哦。”
良这才想起了，第一天自己被抓起来打了一顿的事。
大概是芸专门交代过的，那些杂役下手还不是特别重，只是被打的时候很疼，没有留下太多的伤势。
-“你是说，第一天的事？”
“可以先从这里开始...
不过看你不在意的样子，我不想与你说了。”
-“所以，昨天算是补偿么？”
-“那当然不是，但是你喜欢的话，那就最好了。”芸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良的表情。
芸的回答也让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芸的主动，是为了补偿自己的呢。
莫非...真的是喜欢我吧？
他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
“那你还是说吧，就当补偿我了。”
良也没跟芸客气，直接让芸把打他的原因说清楚，理由是要求补偿。
-“好。
虽然来龙去脉不好说，但这原因倒也简单。
我怕你是我家里找来的人。”
“你家找的人？”良还是不太明白。
家里人？那不是更不能动手了？
-“是啊，我和顾熙，其实是从家中逃出来的。”
“逃？在家里好好的，为什么要逃？”
-“不想嫁人，不想嫁讨厌的人。
爹爹他们想与别家交好，就想把我嫁过去，我想到我跑掉的话，他们就会嫁妹妹，索性就带着妹妹一起跑。
所以我就很担心被人给认出来，若是家里人知道了我出来做这些事情，他们非得找人来杀了我。”
原来是这样。
确实，难怪顾芸和顾熙一看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若是被这些人家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跑去青楼卖身卖艺，还当上了花魁，就算不让外人知道，那肯定是要气死。
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可是把家里的脸都丢光了。
估计会气的把芸给掐死吧？
这么说来，芸怕我是家中来寻她的人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芸若是与青乾认识，大概也知道顾熙的下落，只是不方便见面。
所以我替顾熙来找她，也确实有些奇怪了。
只是......
“那顾怡是谁啊？”良又问起来这个名字，虽然好像芸是说过关于这个名字的，但他此时已经记不太清了。
-“就是顾熙啊？”
“她有两个名字？”
-“也不是，就是这个熙字也可以读怡。
当初学书的时候，我告诉她的...
春秋时，有一位公子熙yi。
她就跟我约好若是看到这顾怡，就得知道是她，这是我和她的小秘密。”
“对啊，当时我都说找顾怡了，那你让我证明这个那个的干什么？”
既然是小秘密，芸应该一下子就知道我是替顾熙找她的吧？
-“可是，顾怡这个名字是你先提的吧？
而且，我也知道妹妹在洛阳...来我问妹妹的事情，想必不是妹妹的熟人。”
芸一本正经的跟良解释着，良只觉得好像哪里乱糟糟的。
-“你又说，你要找妹妹，太奇怪了。
幸好我是认得妹妹的字迹的，否则我真的要想把你留在这里了。”
良听着芸的话，只觉得有些后怕。
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张纸条是什么时候装到口袋里的。
要是没有那张纸条，就算死不了，也要被好一顿收拾。
“我当时也是忘了问顾熙为什么要这么说，弄得误会这么大。”
-“而且当时我真的生气了！”芸皱起了眉头。
-“你当时还说，妹妹她说要到来这种伺候男人的地方找我，我直接就以为你是胡说八道。
妹妹她...
反正不该知道我在这里的。
要是让她知道了，我这姐姐的面子，可是都没了。”
“她应该是，不知道...”
良回想着当时与顾熙说话的场面，其实顾熙也不是很确定。
-“那就好，那就好。”芸这才放松下来，眉目舒展了些。
-“那你回去以后别跟她说。”
她神神秘秘的靠近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良自然也不会趁这个时候提出点要求，占芸些便宜，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好。”
-“那...妹妹她现在怎么样？”芸听着良答应下来，便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询问起顾熙的事情。
“她...现在还挺好的。”
不知怎的，良一想到顾熙的事情，就会联想到青乾要害顾熙的事情，嘴上的话说着都慢了半拍。
可这哪里逃得过芸的眼睛，看良说话的样子，心中的确信又多了几分。
“那就好。”
芸并没有点出良的话里有话，只是欣喜了起来。
“那你回去以后，怎么跟顾熙她说？”
-“啊？”
良还真没想过这事。
反正只要不说顾芸的事情就行了呗？
-“就说没找到吧？”
“没找到？”芸听了良的提议摇了摇头。
“你骗她，她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肯定能感觉出来。”
-“感觉出来？”
“对啊，比如说说话的语气，又或是表情...，女人其实都能察觉的到。
退一步说，就算你一时骗过了她，讲到别处也会支支吾吾的，自然也会被怀疑。”
表情？
良想着之前的种种。
顾熙之前还真的经常说我的表情，什么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看来女人还挺可怕的。
想到此处，他再看向芸时，竟有一种莫名的敬佩与欣赏。
为什么...我就反应不过来会被顾熙识破的事？
...明明顾熙也提了许多次了。
“那我该怎么办？”
良看着芸运筹帷幄的样子，便询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