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训练计划
时间转眼到了初选的时候，场地是不对外开放的护卫队训练场，虽说是风之语的选拔，但初选是由身负月树职位的精灵王负责的。
精灵王以及一众贵族遥遥落座，你在一众精灵里看到了格格不入的瘦弱身影。
西诺斯王子像是影子一般默默跟在精灵王身后，不像他的哥哥姐姐们那样熟练地开始社交。
你没有打算引起各方注意，和莱瑞安交好已经吸引了足够多烦人的视线了。
故意脱靶前几支箭，而后像终于调整好了紧张的心态，射出几支差不多的分数，使分数维持在一个中等的水平。
比起箭术，法式构造的演法要更加费心，选择一个相似但错误的方向狂奔，直到快要构筑完成后面，才装作发现不对重新开始。
你辛苦维持在了中等偏上的呈现水平，而莱瑞安不愧是注定会上任的风之语，不出意料地拿到了初选的第一。
“恭喜啦，莱瑞安。”即使清楚这是必定的结果，作为朋友你献上了真挚的庆贺。
“正常发挥而已，这才是初选，当然，后面几轮我也不会输的。”莱瑞安的表情似乎是在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看了看周围隐约有讨好意愿聚拢过来的某些人，面色一改，收敛了笑，迅速藏起眼中的嫌恶：“烦人的家伙要过来了，跟我来吗？”
莱瑞安好像有什么想对你说，大概率是初选结果的事，毕竟你的真实水平如何，他虽然没有了解透彻，但也清楚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分数的水平。
怀着一种你也描述不清的心情，你跟着他上到隐秘的角落。
“说说吧，怎么回事？第二怎么可能会是那家伙，你可比他厉害多了。”莱瑞安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凝重和低沉，你此前几乎没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有点不适应，紧张之下犯了些错误，虽然有在及时追回来，但时间和次数不够了。”
借口你早就准备好了，表情收敛着，在此之前对镜调整了不少次。
“真的吗？”莱瑞安狐疑地看着你，两人间的距离逐渐拉近，他注视着你的眼眸，想从中读出真假。
“找到了，莱瑞安少爷……”侍者高昂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认为自己闯入了某个不该被外人看见的场景。
“什么事？”被打断了探寻行为，这让莱瑞安有些恼怒。“王邀请前十位的候选人留下来参加晚宴。”
侍者显得更加惶恐了。
你拽了一下莱瑞安的袖子，戳破了他鼓起来的脾气，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就不要把气撒在无辜的侍者身上了：“是真的，而且真正有决定作用的是复选，不是吗？”
同样的借口用一次就够了，距离复选还有几年，你说不定到时候已经回去了，再不济这几年也足够你编出一个合理的新借口了。
“好，我信了，我不希望你为什么而妥协，即使是我。”莱瑞安先败下阵来。
你突然明白了莱瑞安刚刚的那些表现是为何了，他误会了你“发挥失常”的理由，以为你是为了不与他相争而放弃。
“我是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你耸肩，露出无奈的笑。
莱瑞安无视了侍者催促的眼神，盯着你的笑停滞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你话语的真假，得到结论后，脸上浮现出决断。
“我决定了。”
莱瑞安这么说完，像只是单纯向你宣告什么，没有接上下一句，就这么转头走了，徒留你一头雾水。
答案的揭晓就在几天后，又一次私下的常规训练开始前，莱瑞安扔给了一沓装订好的纸张。
看他扬着下颌，表情期待中带了些自傲，就差没把“我怎么这么厉害，快夸我”说出来了。
你接过，封面厚实油皮纸包得严实，什么也没写，看不出内容是什么，但一翻开来，扉页把内容出卖了个底朝天。
【帮助芝诺不再紧张训练计划】，几字被莱瑞安用心描边，装饰上花里胡哨的花花草草，可见是十分用心了。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决定了？”一边翻阅着计划书的内容，你抽出半分注意力询问，“莱瑞安你也太可爱了吧，很用心的计划，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吧，辛苦了。”
“要夸奖就好好夸，就算用厉害、太好了这种词，我也不会嫌弃你用词乏味的。”如果莱瑞安有尾巴，此时应该已经欢快摇起来了，只是嘴上还是不松口，“总是用可爱，我才不合适可爱这个词。”
“莱瑞安在我眼里一直很可爱。”你笑眯眯地说着，莱瑞安就拿你没办法了，在可不可爱这件事上，莱瑞安的挣扎从来没有成功过。
快速浏览了整个计划，制定计划的人的确很用心，只是……
你看着排出来的涉及贵族的一长串活动，如果你真的是因为紧张，这么高强度参加下来，参加活动都要参加到吐了，对于克服紧张确实是奇效。
可惜你不是，甚至还会因为这些活动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谢谢你，拉瑞。”对于莱瑞安付出的心意，你郑重对待。
“怎么突然这么郑重其事了。”莱瑞安不好意思地移开了期待的目光，“就我们的关系，这么客气就显得太生分了，明明已经足够熟了吧。”
“我们可是挚友，对吧？”短暂的羞涩过去，莱瑞安又恢复了自信而又带着傲气的神态，“我跟你说，这个可花了我不少……”
捕捉到你表情的不对劲，莱瑞安高昂的话语戛然而止，又低低续上，将一句话补充完整：“也没花什么时间，我是谁啊，做计划而已，分分钟的事。”
“所以，是怎么回事？”莱瑞安摆出来严肃正经的表情。
你的借口还没有来得及编写完整，但眼前这个场面，莱瑞安某些方面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你只能看一步编一句了。
你朝莱瑞安招招手，示意他在你身侧坐下。
亲近的距离，但因为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又天然多了疏离的味道。
“其实，我并没有竞争神使的想法。”你顿了顿，把之前的谎话圆了回来，“上次面对那么多人盯着，就紧张得发挥失常了，证明我的确不是这块料，神使仅仅有力量是不行的，对吧？”
“心态这种事，多加练习就能做到的，如果要因为这种事放弃，那也太不像话了。”莱瑞安坚定地反驳。
“少一个竞争对手不好吗？难道你很期待我和你竞争？”你以开玩笑的性质缓释严肃气氛。
“才不是这样，芝诺，你听我说。”莱瑞安掰着你的肩膀，让你看着他。
“虽然我平时里总会说些什么下一任神使一定是我的话，但那只是出于我对自己能力和努力的信任，不等同于我对这个职位是有多么执着，没有执着到没有就会生不如死的情况。”
“如果是我的这些话给你造成了压力，那么我向你道歉。如果你在担心结果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我向你发誓。”
“我不是非要成为风之语不可，摆脱家族、寻求自由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就比如……如果最后我败了，成为胜者的副手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那我来成为你的副手吧？”你接话打断了莱瑞安的真情剖白，总感觉让他继续说下去，会产生不得了的结果。
莱瑞安愣住了，呆呆地眨眨眼。
“竞争那句话是开玩笑的。”你强调说。
莱瑞安点头。
“副手这句话是认真的。”
“现在换你听我说了。”你抢过话语权，“计划书里的内容很详实，按计划走下去，我大概率能练出应付那种场面的能力，但能不能和喜不喜欢是两码事。”
“比起需要下属扫尾的上司，我还是更习惯有上司兜底的下属。”
你不由得想起了卢修斯，但是是在莱瑞安面前，思念刚起了一点苗头，就被死死按下去藏起来。
“而所有的预备役里，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上司人选吗？无论是外貌、能力、心性还是关系程度，在我这里是最好的。”
“那当然，我可是没有短板、各方面都很完备的人。”莱瑞安因为被夸奖的喜悦而傲慢、自恋起来。
“嗯嗯，所以这个计划得修改了。”
“用不上就烧了吧，不用在意我这边，送你的你怎么处理都行。”虽然说着让你自己来处理，见你没有动作，他自己上手。
“用得上。”你抓着计划书，避开了莱瑞安的手，“身为未来副手，表现出初选那种状态是会丢你脸的。”
“不过，里面不少安排本质上都是在牺牲你的时间，副手如果比主君强，也是很丢脸的。”
“是这样没问题。”莱瑞安点头认同，“但……感觉我好像被你绕了。”
“怎么会呢。”你笑着按下他的思考，“里面部分项目保留，我会去完成，另外一些，修改成合适你的，这会是我和你的训练计划。”
花费了一些时间，莱瑞安被你说服。
“这个保留吧？很合适芝诺你去。”莱瑞安指着其中一条沙龙邀约。
“这个举办人，我对他的目光过敏，油腻腻的。”你摇头。
“他啊，的确是个老色鬼，不过唯一的优点就是讲究你情我愿，只要坚定拒绝就不会怎么样。”
莱瑞安嘴上说着是优点，语气可不见客气。
“这么说的话，可以备选。”你拿笔愉快勾上，“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术法理论沙龙，现在可以清楚去的有哪些人吗？不是很想呆在门外汉堆里。”
“了解过……”流风吹拂而过，莱瑞安脸上挂上警惕，“有人来了，是父亲和……西诺斯殿下？”
莱瑞安在对风的控制和感应上，拥有绝对的天赋，即使已经见过了，你还是会为之感叹。
莱瑞安将计划书草草收起，你跟着站起身，装模作样重新拿起弓。
没多久，莱瑞安父亲果然领着西诺斯王子到了。
“莱瑞安，陛下希望你能指点一二西诺斯殿下。”莱瑞安父亲做出看了你一眼的动作，“具体的，到一旁来，我与你细说。”
“西诺斯殿下，午好。”你放下弓，规规矩矩打了招呼。
“下午好，泽诺比亚小姐。”西诺斯小心地回复了你。
而后就是长久的沉默，而一旁莱瑞安父亲和莱瑞安的交谈久久不见结束。
“那个，泽诺比亚小姐，我这样的真的能有保护自己的可能吗？”西诺斯突然开口，像是用尽了全部勇气。
“我听说过殿下的情况。无魔体的确无法学习魔法，这个无法改变，但是保护自己的方法，不一定是魔法。体弱可以通过锻炼和后天弥补，而且在武器上，也有不需要力气需要技巧的选择。”
“能阻止一个人变强的，只有他认为自己不行，更何况，身为王族，比起一般人，你有足够的资源，能更加轻松达成。”
西诺斯山茶色的眼眸突然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