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走到玉壁前， 轻抚那光滑的壁面， 感受到上面残留的灵力痕迹。
他抬指将自身灵力一点点注入在“五行”二字下方， 点点星光闪烁， 最终凝聚出“林墨”两个小字。
一股微不可察的波动瞬间荡开， 似乎在向整个内门堂宣告五行一脉又多了一个正式参赛者。
林墨收回手， 感觉到四周有些或诧异、或冷漠、或好奇的目光， 却并未理会。
他转身离开玉壁， 准备先回山谷， 免得在此处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一位火脉弟子无意中扫到他衣襟处的“五行”标识， 目中带着几分不屑， 小声与同伴低语。
另有金脉或土脉弟子， 则远远盯着他背影， 像是在盘算什么。
林墨并不在意， 他行事素来低调， 若非此次试炼涉及他五行脉重现的契机， 也不会主动冒头。
行出内门堂， 他御空而起， 沿着一条僻静小道， 一路赶往山谷方向。
道旁青树成荫， 林墨掠过时， 只在意周围有无异常动静， 但直到踏入山谷入口， 也未见人拦截。
他心想， 也许金脉、土脉的人暂时无意此处， 可能正等待试炼之期， 在擂台上大做文章。
既然如此， 他也乐得清闲。
回到山谷， 小亭下， 莫渊仍不在， 倒是璃烟却等在那。
她看见林墨归来， 起身问道:
“怎么样， 事情都办妥了吗。”
林墨点点头， 将经过简略告知， 又提起那火袍女弟子的态度。
璃烟笑道:
“火脉对我们五行脉一向没有大仇， 但也不会帮忙。”
“他们弟子自视甚高， 想来会在比试中全力争取名次， 不会刻意找你麻烦， 不过小心总没错。”
林墨听完， 笑道:
“明白。”
“对了， 师姐， 这次试炼的形式是如何， 我只知外门、内门皆可参加， 但具体规则还不清楚。”
璃烟想了想， 回道:
“据我所知， 试炼共有外门组与内门组两场， 外门组分三轮淘汰， 最终选前三名， 内门组则更为复杂， 先分组对战， 然后再决出前十六名， 最后进行擂台战。”
“你既是新入弟子， 理当走外门组， 可莫长老让你参加内门战， 还要去拿推荐凭证， 这说明他想让你与更多优秀弟子碰撞， 顺便震慑一些人。”
林墨暗暗点头， 心想这倒符合莫渊的意图， 也更能让他看清宗门格局。
璃烟又道:
“对了， 据我所知， 金脉的叶凌空这次会来观赛， 可能会随时下场比试， 他并未明确报名， 但他一贯行事随性， 所以要不得不防。”
林墨眉尖微动， 淡淡道:
“看来这位少主， 果然不打算放过任何机会。”
璃烟咬了咬唇， 神情显出几分担忧:
“叶凌空虽然年纪轻， 但修为极深， 兼具金脉一系资源， 几年前已是元婴圆满， 如今是否更进一步也不可知。”
“你若与他对上， 切莫大意。”
林墨心中暗暗记下， 面上不露惧色， 回道:
“师姐放心， 我自有分寸。”
璃烟看他自信从容， 又想到莫渊对他的评价， 心中稍安。
于是两人再度商量一下试炼事宜， 各自回房， 继续做着最后准备。
这一天， 五行道宗气氛渐渐浓厚起来， 许多往日闭关的弟子也走出洞府， 想在试炼中大展身手， 或者至少凑个热闹。
第二日清晨， 林墨早早便离开山谷， 御空至外门广场。
此时广场上人声鼎沸， 许多弟子已抵达， 几乎将这片广场挤满。
一眼望去， 各色道袍混杂， 金脉、火脉、土脉、木脉诸多阵营泾渭分明， 各自占据一方。
唯有北侧一片偏角处， 却只矗立几人， 显得冷冷清清。
林墨见状， 微微皱眉， 当他踏足此地， 才看清那几人中， 居然一个是璃烟， 另一个竟是莫渊， 还有两位面生的灰袍青年。
他们亦身披五行的标志， 大约是五行一脉仅存的几个正式弟子。
璃烟看见林墨， 眼中露出欣慰笑意:
“师弟， 这边。”
林墨迈步上前， 向灰袍青年们点头示意， 又向莫渊拱手见礼:
“长老。”
莫渊咧嘴乐道:
“小子， 今日就看你表现。”
说罢又指了指那两个灰袍青年:
“他们是石弦、阮宏， 先前一直随我闭关， 也准备趁此机会， 在外门里磨砺一番。”
林墨一一握拳行礼， 笑道:
“二位师兄好。”
石弦、阮宏看林墨气度不凡， 早已听莫渊提过此人的强悍战力， 便都客气相称， 对他颇有敬意。
几人正谈着， 忽听到广场中央传来一阵嗡鸣般的灵力波动， 紧接着，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高空响起:
“诸位， 今日外门组试炼正式开始， 各脉弟子请先行依次上前登记， 并按抽签顺序列队。”
只见半空中一位火脉长老， 浑身笼着淡红的火光， 手持一件令牌， 声音通过令牌放大传播出去， 让整座广场都听得清晰。
林墨等人对视一眼， 便与石弦、阮宏一道走向登记处， 莫渊与璃烟留在原地， 并不跟随。
“这两日我们都将驻在此地观赛。” 莫渊对林墨喊道， “若有人敢暗下毒手， 老夫也能第一时间出手。”
林墨回头一笑， 算是答谢， 随即加快脚步， 走入人群。
火脉长老在登记处发放抽签玉符， 众弟子依次领取。
林墨到来时， 周围不少人对他投以好奇眼神， 也有人流露出不善。
毕竟， 五行一脉已久不在这种大场面露面， 如今突然冒出好几位， 颇令人惊讶。
火脉长老看见林墨令牌上的“五行”， 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可并未多做质疑， 只是淡淡递给他一块晶莹玉符:
“外门组先抽签， 决定对战轮次。”
林墨接过玉符， 发现上面淡淡显现“乙九”字样。
算是他的号码与分组代号。
石弦、阮宏也各自抽到自己的签。
他们互通后发现， 三人并不在同一个小组， 反而被分散到不同区域， 这也更方便五行一脉展示整体实力。
等到所有弟子抽签完毕， 那火脉长老重新飞上半空， 宣布道:
“外门组预选赛分十六区同时进行， 每区取前四晋级复赛。”
“复赛合并为两大组再争夺前八， 最终八强会与内门部分弟子进行交手， 名次越高， 奖励越丰厚。”
话音未落， 广场四周忽然同时升起数面灵力光墙， 将场地划分得井井有条， 每一个方块区域都可容纳数十上百弟子对战。
林墨目光一扫， 心想这种大型擂台阵相当消耗灵石资源， 可五行道宗底蕴深厚， 也能轻松支撑几日。
“请各区弟子按序号就位。”
“外门组第一轮， 乙九对战丁二。”
主持登记的执事开始宣读对阵表。
林墨听到自己名字被“乙九”代替， 便转向南侧某区域。
那边已有十数人围观， 多半是抽到同区域的修士， 或其他脉弟子来打探情况。
林墨一落地， 四周便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有人轻声议论:
“这就是五行一脉的那人?”
“看气息也就元婴初期， 没什么厉害的嘛。”
“呵， 小心闪了舌头， 先看他表现吧。”
林墨不为所动， 将玉符交给负责的执事弟子登记， 便淡然道:
“林墨， 五行一脉， 乙九。”
那执事也是金丹修为， 见状淡淡点头， 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
“你对手还未到， 稍等片刻。”
林墨站在擂台外， 双手背后， 目光随意扫过四周。
下一瞬， 人群分开， 一个身材魁梧的灰衣青年缓缓走出， 神情略显骄傲， 整个人散发浓郁的金属性灵力。
他看了一眼林墨， 似带几分不屑， 报道:
“丁二， 金脉外门。”
执事扫了眼卷宗， 点点头:
“好， 两位就位吧。”
林墨与丁二对立而立。
擂台上， 仅有丈许宽， 乃临时布下的平整空间。
若非有强力护阵， 这金脉弟子的狂暴攻击， 恐怕会波及四周。
丁二先行拱拱手， 嘴上却冷笑:
“早听说五行一脉冒出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看来你就是其中一个?”
林墨神色淡淡:
“彼此彼此， 我倒要看看， 你能不能撑到十招。”
此话一出， 四下哗然， 围观弟子们面面相觑， 都没想到林墨口气如此嚣张。
丁二怒极反笑:
“十招? 你太小瞧我了， 我要让你三招。”
执事见气氛已起， 当即宣布:
“比试开始!”
丁二猛地运转金系真元， 一杆金光闪闪的长矛出现在他手中。
他脚步一踏， 地面颤抖， 长矛笔直刺向林墨， 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林墨不慌不忙， 手掌轻抬， 一道无形剑气凝于指尖。
只见他脚下一错， 身形飘然侧闪， 让过矛锋， 指尖顺势一划， 直逼丁二腰间。
丁二只感到一股凌厉之风扑面， 忙将长矛横扫阻挡。
“当!”
金铁交鸣声陡然炸响， 他连退两步， 真元翻涌， 惊愕地发现自己双臂微麻。
周遭人群瞬间沸腾， 纷纷发出低呼:
“好犀利的剑气!”
“这林墨果然不简单。”
林墨未给对手喘息机会， 继续逼近， 指尖剑气再度凝聚， 这一回更为迅速。
丁二见势不好， 咬牙催动金灵诀， 体表隐现金色护盾， 同时高举长矛劈斩。
“轰!”
又是一声闷响， 两股真元碰撞间， 掀起的气浪将周围观众逼退数步。
林墨身形纹丝不动， 丁二则哇地吐出一口浊气， 连连后退。
定睛看时， 他的长矛已出现一道弯曲裂痕， 而护体金芒也光泽黯淡。
丁二看向林墨的目光里， 终于泛出一抹恐惧。
他咬牙， 似想再战， 可内心却已知胜负难改。
林墨收回手， 轻声道:
“再来吗。”
丁二满脸尴尬， 终究心里承认差距， 低声道:
“我……认输。”
“乙九胜!”
执事冷静地宣布结果，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 五行一脉这位“无名”新弟子， 竟轻松破了金脉选手的两招， 让对方直接认输。
也有人暗暗记下林墨的身影， 打算通报各自派系。
林墨神色不变， 收敛真元， 下了擂台。
迎接他的是石弦和阮宏敬佩的眼神， 他们都以为林墨至少得多费些手脚， 哪知丁二如此不堪一击。
“师弟， 你果然深不可测。” 石弦赞叹。
林墨只淡淡道:
“他修为未到元婴圆满， 难敌也正常。”
阮宏忍不住问:
“那下一场， 你可会再显威吗。”
林墨笑而不答:
“看对手是谁吧。”
这只是预选赛， 还有不少轮次， 林墨并不打算在所有场次都用强硬姿态， 以免过度暴露。
他内心却也清楚， 若后续遭遇金脉或土脉真正的强者， 必须拿出更深底牌。
不过， 那也不在今日。
擂台另一边， 丁二捂着胸口退回金脉人群， 神色颓丧。
随即有同伴冷冷一哼:
“被一个五行一脉小子打成这般， 真给金脉丢脸。”
丁二想解释， 却张嘴无言。
他知道林墨的强大远超预期， 恐怕能轻松击败更多同阶选手。
这消息必定很快传到叶凌空耳中。
丁二想到叶凌空， 心里更觉凄凉。
他只盼这林墨别遇上叶凌空， 否则一旦激怒那位少主， 场面只会更加惨烈。
林墨并没注意到这些， 他与石弦、阮宏在北侧等待下一轮序号被宣读。
看看天色， 这一日估计只能打完预选的两轮。
他对后面的对手， 依旧报以平静心态， 既不小觑， 也无丝毫畏惧。
远处某个山头， 叶凌空隔空望着这场胜败， 眼底依旧冷漠。
五行道宗这一次试炼， 风起云涌， 暗潮愈盛， 许多计划已在悄然推进。
……
林墨收敛思绪， 目光再次落向那边人群中的刀光剑影。
不时有弟子高声喝彩， 或惊呼败北， 整个外门广场浸没在紧张而火热的气氛里。
这一日仅是序幕， 真正的精彩尚未完全拉开。
他深知， 自己不过在最初的场次中略施威力， 已足以让某些人心生戒备。
但金脉、土脉以及其他潜在势力的底牌， 远比外界想象更为深沉。
石弦与阮宏也在擂台上各自有所斩获， 二人的实力虽不及林墨那般迅猛， 却也顺利击败对手， 帮五行一脉取得了小小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