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莞尔轻笑，玉手指了指那些维持秩序的警察，优雅地说道：
“这个问题，我可以代替他们回答你。
警察没有司法权，只有执法权，像这样情况，警察无权直接干涉。
即便是他们知道，凶手、律师和法官都有问题，他们为了不给自己增添麻烦，也并不会主动地去调查真相。
毕竟他们领的薪水也就只够支付，他们自身执法工作的报酬而已。”
说到这，海伦娜紫色的眼眸，凝视着天真的孙琳，再次强调一遍她的观点，言语有些深意。
“给予别人方便，就是给予自己方便。”
见孙琳低头沉默了许久，海伦娜用商量的语气，轻柔说道：
“你的问题，我解决了，那我可以问一个吗？”
孙琳有些茫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海伦娜没有计较孙琳的愣神，见夏启也没多阻止，她对躺在地上的凶手问道：
“奇劳斯，你是如何犯罪的？”
已经成为尸体的奇劳斯，身体没有任何异动，但他口齿清晰的声音，却回荡在高台四周：
“我把她囚禁在公寓里，尽情地折磨了几个小时，最后发现她已经奄奄一息。
我嫌麻烦，直接用我女友的裤袜将她勒死，把尸体放入一个纸箱中，随意抛弃在附近的运河河岸。”
奇劳斯的声音稍显阴沉，语气透露着阴冷抑郁，给人一种精神失常的不适感。
海伦娜慢慢颔首，暗自打量夏启的神态。
虽然这里是梦境，但也是人自我的一部分体现。
不论奇劳斯在现实里死了没死，但他一定不好受，甚至生不如死！
海伦娜不信，可以让天真、善良的女孩们喜欢的人，会对罪大恶极的人，什么也不做。
尤其是这个恶人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
虽然鲁贝克地方法院，距离此地也有好几百公里。
孙琳看着高台下的法院，这离奇荒诞的一幕，默然良久。
神圣正义的法律，根本就没有带给苦难的人民神圣和正义。
那这个众口标榜的“神圣”和“正义”，又在哪里体现了神圣，展示了正义？？？
她到现在，才对夏启之前说过，英雄的难处，有隐约的感想。
“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吴晓娴歪了歪小脑袋，对孙琳好奇地问道：
“琳琳，你觉得这样私人的报复行动，是英雄行为吗？
或者说，有这样一群人采取了极端复仇的行为，破坏了秩序却是为了维护正义，那你还认为他们是英雄吗？”
听到吴晓娴的无心之言，孙琳顿时低下了头，讷讷不言。
她再一次深感夏启思量时，所面对的难处，到底是有多么的困难！
『金狐』安娜，见孙琳缄默不言，想了想她自己的经历，扭了扭丰满矫健的身躯，噗嗤一笑：
“迟到的正义就不算是正义，嘿嘿~，我手上的第一个生命就是我的复仇。
不，那不叫复仇，叫……执行正义！”
『金狐』用纤细白嫩的手指，摆了个手枪的姿势。
“嘭~……”
眯起一只眼，红唇微启，俏皮地对神情阴郁的孙琳“开了一枪”。
“夏启，你对复仇怎么看的呀~？”
吴晓娴一有不知道的问题，第一个就想问夏启。
海伦娜清冷的美眸望向夏启，也想知道他的看法。
“法律的起源究其根本是复仇，这是人的天性。”
夏启面色平淡地挥了挥手，投影出一幅人类社会发展的演化动态图。
“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民主社会的演变中。
个体的复仇权利被收归集体，并逐渐和当时的人文环境结合，演化形成各个时期的法律。
而当广义的法律无法带来正义，人的天性可能会被压制，但不会消失。
作为个体，可能会衍生出私力救济的举动，也就是复仇。
嗯~，不能维护正义的秩序需要……修正、改良。”
这算是变相的赞成孙琳的观点，也回答了吴晓娴的问题。
说到这，夏启的视线，落在姿容绝色的海伦娜身上。
“平衡很重要，简单、寻常、有效的低层次平衡，就像海伦娜小姐说的那样，人人都给与方便，只有最弱者不方便。”
海伦娜娉娉婷婷，闻言莞尔一笑，风情万种。
吴晓娴见夏启同意对面漂亮女人的意见，当即轻哼一声，嘟了嘟嘴，固执地追问：
“为什么呀？不给方便不行吗？”
“人性的丑陋，就是喜欢欺负老实的人、善良的人、那些看起来最弱的人。
当一碗水端不平的时候，最简单、最快速、最便利的方法，就是将那些弱者的利益牺牲掉！”
夏启眼神示意，下方孤零零一人的玛丽安娜：
“就像她那样，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选择，牺牲掉她。
即便是法院内大多数人，心里都清楚地知道凶手罪大恶极，就在他们眼前逍遥法外。”
顿了一下，夏启扭头看向逐渐平复情绪的孙琳，温和说道：
“当一个善良的人，需要锋芒保护自己，而做出真正的善良举动，需要你真金白银的付出。
慷他人之慨，费别姓之财。
「于人为不情，于己甚无谓乎」
利用他人的财物作人情或装饰场面，对于别人来说是不情愿的，对于自己来说是无所谓的。
对那些本就不富裕的人，善良太贵重，付不起代价，平淡和冷漠就是他们的最后选择。”
孙琳沉思良久，不再纠结平常人的行为，深吸了几口气，询问：
“那些凶手、法官、律师……这些恶意伤害他人的恶棍呢？”
夏启看了一眼，下面法庭内部，眼神迷茫的法官、律师，淡淡说道：
“个人将‘复仇’的权利交于集体，那集体就有义务，保护个人，惩罚破坏秩序、践踏法律、恶意犯罪的邪恶之人。”
夏启没有回答个人该如何做，这是集体的义务，也是维护集体统治的必要行径。
个人主动或被动加入集体时，即意味着接受了集体规则，个体自由需要在集体自由的框架内运行。
孙琳闻言，斟酌思量，也觉得个人的复仇应该有个限度，不能盲目扩大打击范围。
不然行为是否高尚，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她突然抬起头，嫣然一笑，给夏启说了个笑话。
“就像，十个人欺负一个人，叫欺负；一百个人欺负一个人，也叫欺负；
但是一万个人欺负一个人，就叫……正义！”
夏启颔首微笑，赞赏的目光看着孙琳那清澈明亮的眼睛。
吴晓娴坐在高背椅，穿着小皮靴的脚丫子凌空晃荡，粉腮鼓鼓，睁大眼睛凝视与往常的恬静迥异，略显俏皮的孙琳。
琳琳！
你……你这平常的老实人，偶然地说个笑话，竟然把夏启都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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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宴会厅的众人“送回”现实世界，夏启就不再束缚众人的行为，可以随意行动。
但以后的恶意试探，夏启也给予警告，他不会再留手了。
突然清醒过来的众人面面相觑，大多数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格瑞酒店。
但每个势力都留下了驻扎的人员，甚至还另外派遣人员暂住酒店。
『金狐』安娜发现，这些特意留下来的人，都是姿色极佳的大美人。
而且这些人都有意无意地和她亲近交流。
基本上『金狐』到哪，都有她们的身影，不自觉中，『金狐』安娜变成了众多娇颜花朵的中央。
她心里也清楚，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就想试试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万一，夏启对她们另眼相看，那她们可就发达了！
而『金狐』现在身上的确有夏启交代的任务。
她利落转身，迈步走进最近的电梯轿厢，在电梯门内侧的序列楼层，直接按了个1楼。
“哎~！刚好我要用电梯。”
“我也是。”
“嗯，一样。”
“等等，我也要进来！”
莺莺燕燕七八个精致艳丽的大美人，紧跟着『金狐』一起挤进这个酒店电梯。
对只隔了几步之遥，其他三列空着的电梯，熟视无睹。
并且八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按电梯按钮，好像大家恰好都要去酒店1楼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