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翎回到家，先去厨房看了眼。
锅里的粥已经没了，水池里放着一个碗和一只勺子。
她挽起袖子洗碗，两分钟之后，一双手自背后伸来，环住她的腰。
她没有回头，“还难受吗？”
挨着她肩膀的脑袋摇了摇，“不难受，你早上去了哪里？”
“去见了蒋导。”
“蒋雯呀，你接那个电影了？”
“嗯。”凌翎清洗完勺子，关上水龙头，擦干净手，侧身把人抱起来，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瓣，之后说:
“蒋导当年给我付了学表演的学费，对我有恩，这次是0片酬出演，下次拍别的有片酬了，都给你好不好？”
屋里空调开得有点低，顾以衿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脚下踩着一双毛绒绒的拖鞋。
凌翎一抱他，他就把拖鞋蹬掉，踩到凌翎的脚上，歪了歪头，笑眯眯地说，“先不要钱，要你。”
他说完，低下头。
凌翎眸光暗了暗，搂紧了他的腰，带着他往客厅走。
在沙发上坐下时，顾以衿的眼尾红透了，身上的白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
他喘得不行，目光一直看着凌翎，凌翎有些受不住，把他的脸按进怀里。
与乐司交往时，即使乐司脱光了站在面前，凌翎也毫无兴致。
但换成怀里的顾以衿，只是被他缠了一下腰，凌翎就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无声笑了笑。
五年前的她怎么就会觉得，只要她再努力一点，就会喜欢上乐司？
明明她的爱与欲，从一开始，就全都给了顾以衿。
……
十多分钟后，脸上热意褪去的顾以衿推了推凌翎，委屈的问:“戒指呢？”
凌翎握住他的手腕，低下头，吻了吻他的手指，哄道:
“图还没画完，再等等。”
顾以衿有点恼，仰头咬了她一口，从她腿上爬起来窝到沙发角落里，打开电视找到财经频道，不搭理她了。
凌翎摸了摸下唇，笑了笑，“我答应你，月底一定给你，别不高兴。”
顾以衿不理。
凌翎无奈，起身去厨房把顾以衿之前蹬掉的拖鞋拿来，放在沙发边。
立起身，她对他说:“我去书房了，12点就出来，给你做糖醋排骨。”
顾以衿抓过一个软枕抱在怀里，“知道了。”
“真乖。”凌翎摸了摸他的头，去了书房。
自己组建一个工作室，是凌翎回国之前就有的想法。
即使不出现之前的风波，她回国后也会和公司解约。
不过也正因为有那场风波，她解约时所付的违约金，比原本设想的便宜了许多。
想到此，凌翎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开始工作前，想到客厅里不高兴的人，她打了个电话，先订了一辆新车。
工作室一早就注册好了，工作室的人员也是提前面试好的，就差签合同。
凌翎通知了所有人时间，给施工团队打了电话，确认好办公楼那边后天就能验收。
另外她的新经纪人也已经回了国，约好明天晚上见面吃饭。
做完这一切，凌翎调出画到一半的图，打算今天之内就完工发出去。
12点，凌翎准时走出书房，迈入厨房，给顾以衿做糖醋排骨。
吃完午饭，她又钻进了书房。
＊
第二天下午，顾以衿被叫回了顾家。
凌翎本想带他去见自己的朋友，也是新经纪人，实在不巧，只能等下一次了。
新经纪人叫贾已芳，比凌翎大几岁，是在国外认识的，事业心重，雷厉风行，和凌翎很合得来。
两人约在一家私房菜馆，边吃边聊，要分开时，贾已芳皱着眉头说:
“蒋导的新电影，我听说那个当红流量，叫姜璟的，会出演女二，女二号和你有很多对手戏，你认识姜璟吗？”
凌翎扭头看她，有些意外，“姜璟？她不是要去演孙和的仙侠剧？”
孙和也是圈内大导。
在888给自己的书里，姜璟去演了那一部仙侠剧的女主后，火爆海内外。
“她推了，”贾已芳说，“就今天中午的事，我听说定妆照都拍了，她说不拍就拍，就要进蒋导的?剑鸣?。”
?剑鸣?是蒋雯新电影的名字。
凌翎眯了下眼睛，“蒋导电影的女二号，是个香饽饽，姜璟公司应该会帮她，就是不知道蒋导怎么想的了。”
手伸到兜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凌翎顿了顿，想起来顾以衿不喜欢烟味，她之前已经把所有烟都丢掉了。
“蒋导还能怎么想，”贾已芳拿出手机按了几下，举到凌翎面前，“大导演也没有选演员的自由，她答应了。”
凌翎把手从兜里抽出来，定睛一看——
热搜页面，#蒋雯姜璟#，#姜璟剑鸣#两个词条，带着爆字挂在最顶上。
……
送走贾已芳，凌翎打车回到家，看着冷清的客厅，对肩上的小飞熊说:“姜璟是因为我，才进的?剑鸣?。”
小飞熊888向她比了个大拇指——
真聪明！
凌翎没再说什么，洗过澡躺在床上，给顾以衿打电话。
打了三次没人接，她打开微信发过去一条晚安，定好闹钟，放下手机睡了。
?剑鸣?是一部武侠电影，女主有很多武打戏，在开始剧本围读前，凌翎就要开始锻炼，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凌翎睡着后，过了半个小时，她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来信人是顾以衿，他回了她一句:
晚安。
*
23:30，顾家。
顾以衿等了等，没有回信，猜到凌翎是睡沉了，就放下手机，揉了揉跪得青紫肿痛的膝盖，上楼敲了敲书房门。
等了几分钟。
“进来！”
顾以衿推开门，看了母亲一眼，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关上门，走到桌前。
“妈。”
“别叫妈，妈没你这么蠢的儿子。”坐在长桌后的中年女人，大约五十岁的年纪，目光锐利，是顾氏董事长顾楠。
顾以衿捏了捏裤腿，轻声道:“妈，我就再任性这一回，我喜欢凌翎，凌翎很好，等您见过她，一定会喜欢她。”
“我不会喜欢她！”顾楠拍桌而起，满脸怒气，“她把我儿子骗走了！”
“你几日不回家，要不是我去查，我还不知道你跑去和女人同居了。”
顾楠走到顾以衿面前。
“当年和周家联姻，婚礼都要开始了，你就为了一戒指，说不结了，好，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舍得逼你。”
“我之前问你那戒指是谁给你的，你不肯说，今日我才看明白，那戒指就是那凌翎给你是不是？你当年就是为了她，才取消婚约，你就为了个戏子！”
“妈！”
顾以衿皱起眉头，“没人骗我，您不要这样说凌翎，我不喜欢。”
“说她一句你就不高兴了？”顾楠气急，“我管你喜不喜欢她，反正我不喜欢她，我是你妈，我的意见你得听！”
顾以衿说:“我听了。”
顾楠脸上一喜，“和她分手！”
顾以衿摇头，“您对凌翎有偏见，我不打算听您的，我不和凌翎分手。”
顾楠怒吼:“你反了天了！”
“妈，今天就算您没叫我回来，我过两日也会带凌翎来见您，既然您不喜欢她，我以后不带她回来。”
顾以衿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
“我跪了两个小时，腿很疼，妈您早点睡，我回房了。”
打开书房门，顾以衿站在门口，侧身看了眼母亲，见她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的膝盖，笑了下，“妈妈，晚安。”
顾楠移开目光，“……少装乖，打电话给医生，让她过来给你看看膝盖。”
“好。”顾以衿应着，出了书房关上门，给医生发信息，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妈最疼他了。
等些时间，她会接受凌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