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灿的话起了作用。
她紧紧地抓着宁灿的手，指尖都陷入了肉里。
宁灿疼的冒冷汗，一声没吭，任由她抓着。
林绵绵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和哭腔，很快一双眼睛红了，湿润了。
“傻子。”
“.....”
“.....我妈那么喜欢他，他把我妈气死了，现在找了个比自己小的，美的不得了，结果人家花他的钱养男人。”
额.....还有更可怜的。
那个七岁的弟弟，也不是你爸的儿子。
林绵绵现在的情绪这么激动，宁灿实在想象不到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和林父一样心肌梗塞。
“两位美女，我们的工作人员看到你们在这起了争执，是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帮忙吗？”
这时，从会所内部出来一个男人。
他声音低沉，语气温柔，说话方式很委婉。
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和电视上一样的“男招待”穿着。
可这个人的长相.....宁灿不由赞叹，好一副精致的皮囊。
只是，这人的笑却透着浓郁的社会气息，透着邪气，是个老油条。
即便她没进过里面，也知道这样的长相不常见，和陆淮那种富有攻击性的长相相比，也不相上下。
这个人她这辈子没见过，上辈子却见过很多次了。
是陆淮的往年好友，凌观尘，这家会所的老板。
“滚开，死鸭子。”
男人的职业素养无疑是好的，他面不改色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
“姑娘，你有话好好说，不要人身攻击。”
林绵绵嗤笑，带着浓烈的讥讽。
“鸭子还想听好话。”她冷哼一声：“钱让你们挣了，还想让人尊重你，你配吗？”
男人抿唇浅笑，依旧一副好脾气模样。
“大家都是打工人，虽然工种不同，但我们也付出了时间，体力和脑力，我们不偷不抢，为什么不值得被尊重。”
“....”
“我更加没吃过你一粒大米，喝过你一口水，姑娘不要搞职业歧视。”
“万一你吃过我家大米呢。”
林棉棉喜欢眼线描长描粗，看人时总透着一股子的蔑视，透着一副御姐份。
这时，冷风吹散她一头长发，她带着泪痕的眼睛透着一股狠劲。
像一只死了母狮的小狮子，强装镇定的表达自己的凶狠，防备外来危险。
可这个凌观尘远不如表面这么和煦。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他当的不是皇帝，可想要让这种产业在国内立足。
可知此人的心机和手段一定不简单。
和他硬杠不会占到任何便宜。
宁灿急忙拉住林绵绵：“我们走，回去再说。”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点冷，眼尾勾起危险的弧度，充满挑衅的问。
“听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贵府有女性来我们这消费，是吗？”
“......”
“不知道是姑娘的哪位长辈？需要我替你叫一声吗？或者我也可以带你进去找一下。”
男人笑呵呵的说，这句话无疑是一颗炸弹扔进水里。
林绵绵却一反常态，忍住了滔天的屈辱和怒意。
“鱼找鱼虾找虾，王八配个鳖亲家，这么一看，你这种货色，也就应该配那种人老色衰的老女人。”
“.....”
“快进去陪老女人去吧，你配不上本小姐，和你站一起拉低了本小姐的档次。”
男人眉头紧皱。
混迹在女人堆里，宁灿知道，凌观尘的口才能气死人。
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没想到他也有吃瘪的时候。
这时，会所里出来三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他们体型壮硕，胳膊撑的西装紧绷，看上去比她们的大腿还粗。
“凌哥。”
其他地方找保镖都找个身材纤细的充数，这个会所的保镖一点不糊弄人。
两个字叫的中气十足，带着浓厚的威胁气息。
宁灿觉得再不离开，今天要惹大事了。
她现在还是陆家人，要是被拍到在红山会所的照片，这辈子的清誉就毁于一旦了。
不仅她会被网曝，连陆家和宁家都会受牵连。
“呦，不是鸭子，是老鸨？”
男人：“.....”
保镖：“.....”
宁灿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林棉棉偏偏梗着脖子，一副你动老娘一下试试。
她拉着林绵绵就走，本以为一番折腾就结束了。
没想到二人刚转过身，就被一道闪光灯晃的睁不开眼。
二人愣怔之际，轿车旁边的狗仔低头看了下图片，满意的笑了笑，有恃无恐的转身就走。
她暗叹底背，怕什么来什么。
“你站住。”
宁灿喊了一声，拔腿就追，她绕过车，拦在狗仔的面前，指着他胸前挂着的相机。
“把你的照片删了，否则我报警。”
男人笑呵呵的说：“美女别紧张，我就是觉得你漂亮，给你拍张照，没有恶意。”
宁灿当然不可能相信他说的，她经常跟在陆淮身边，狗仔和普通人不一样。
“别废话，现在就删，否则我就报警了。”
宁灿掏出手机，按了三个键，将屏幕亮着展示给狗仔。
“好，删，我删，你别报警。”
“.....”
狗仔他扬起公式性的笑，他拿着相机走到宁灿身边，开始翻找相机里的照片。
“我们也是生活所迫，要不然谁会做这种惹人嫌的工作，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删了。”
二人站的很近，男人闻着身边淡淡的香味，内心无比荡漾。
按弄相机的动作也迟疑了几分。
林绵绵将猥琐男的动作看在眼里，抬脚冲男人踹过去。
“哎呦，谁他妈踢我。”
“我就服了，今天怎么遇到的都是些人渣。”
狗仔狗扑式的连跑了两步，趴在地上惨叫一声。
林绵绵熟练的找到照片删除，在确定相机里没有存货之后，才将相机扔给他。
“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滚。”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脾气母老虎似的，我看也没人要。”
狗仔连滚带爬的拿着相机跑了，走之前还不忘骂骂咧咧的骂了一路。
林绵绵站在宁灿身边，心有余悸。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吗？我怎么感觉透着蹊跷呢。”
冷风吹起她散乱的发，宁灿看着人消失的方向。
“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声，这无疑让现在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且不安。
二人转身去看。
夜幕下，霓虹灯散发着红色的光，暧昧又危险。
男人站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在他社会气息浓郁的脸上。
“小姑娘，进了社会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闭嘴，不要怼天怼地，觉得这个世界都欠你，欠你的是你后妈，不是我们这些打工人。”
“.....”
“行了，洗洗回家睡去吧，有事明天说。”
男人说完，侧身将烟捻灭在垃圾桶上的造景沙上，进了会所。
徒留二人在风中继续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