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但左还是右，在乌鸦看来并不难选。
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掌，握住了对方的右手。
乌鸦有太多的仇恨等着去报偿，她并不想让它们随着梦醒消逝。
“很好，你既然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那便做好准备。”
江秉反手握住对方满是老茧的手掌，浓郁的金色光芒自他身上泛出。
“直面，这个世界的真实吧！”
金色光芒瞬间暴涨，将乌鸦团团包裹。
她被【铸造者】托举，短暂升维，得以窥见这世界真实一角。
那游离于现实世界上层的更高维度。
乌鸦‘睁开’双眸，终于窥见了‘亚楠’的全貌。
亚楠的确是一场梦境，虚幻而又缥缈，仿佛依附在世界之上的巨大脓包。
这脓包正微微蠕动着，好似有生命般，不断鼓胀，收束。
而这样的脓包，乌鸦隐隐还扫见好几个，都隐隐与那个巨大的脓包相勾连。
“梦境，依附于现实存在的虚幻世界。”
宏大而又浩渺的声音自乌鸦头顶响起。
猎人抬头，得以窥见【永燃之主】的真实样貌。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刻板印象错误的有多离谱。
如神物自晦，神光内敛，并不是神明平凡，而是她的眼界不够‘开阔’，不能够窥见真实的神颜。
如今她暂时升维，摆脱了人类的局限，得以窥见【永燃之主】的全貌。
那是何等的神圣！
巨人站立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这只渺小的蚂蚁。
不息之火在祂身边永恒燃烧着，但那火焰并非狂野的燃烧，而是如同液态的光，不断流转。
黄金好似是祂的肌体，一席金属甲胄罩在祂宏伟的身躯之上，知识为线缕，串联其每一块甲片，它们严丝合缝地构成其宏伟的身躯，闪烁着冰冷而永恒的光泽。
无穷的光热不断自祂胸膛扩散，将这死寂的空间照亮。
除此之外，没有恶心的畸变，没有令人发毛作呕的扭曲肢体，没有令人不寒而栗的低语，没有腐化，没有堕落，对方从内到外正常的像是个正宗的神灵。
传统人类意义上的神灵。
这竟然让乌鸦不由自主的有点热泪盈眶。
【永燃之主】将目光投向她，令她感受到如实质的灼热。
“古神们寄居脓包之中，以人类的灵魂为温床，产出狂乱的‘信息’作为养分，只为了‘繁衍’。”
“古神们渴望子嗣”
“梦境便是祂们精心挑选、创造的子宫。”
脓包感受到祂的气息，开始不断地蠕动，好似有东西想要破体而出，又好似有存在正透过梦境的壁障向外张望。
可惜，一把闪耀着金色光辉的巨剑出现在巨人手中，它已随主人暴涨至数十米长，并随着【永燃之主】的挥舞燃起熊熊‘以太之火’，直刺‘脓包’鼓胀之处。
霎时间，乌鸦仿佛听见一声空灵而妖异的惨叫。
“我无法强行进入其中，脆弱的梦境容不下我的存在，强行进入只会让梦境破碎，让古神们从梦境中强行惊醒。”【永燃之主】继续开口道。
古神们的梦境虽然邪恶，但是梦境本身存在的形式却并不邪恶。
这跟技术无罪的观点有些相似。
这些依附于世界存在的‘伪世界’是江秉这位幼年体造物主成长学习的上好材料。
当然，这些古神也是。
上位者往往与人类某种深刻的概念、欲望或恐惧扭曲地联系在一起，同时还与世界的某些规则勾连，乃至就是某种规则概念的化显。
这显然就是活生生的‘创世符文’范本。
【门匙】，还在发力！
如今的江秉虽然拥有直接挑破脓包的能力，但是这样做无疑是暴殄天物，行以贵雪贱之事。
拔除脓疮，练成符文，将梦境据为己有，拆解学习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不过这一步属实有点难搞。
江秉降临之初便已经尝试过直接硬来，结果祂的‘体量’相比这些由古神和众多人类泛意识组成的梦来说显然有些过于‘庞大’。
虽然江秉很想说：‘我很大，你忍一下’。
但是原初盘蜷之兽的梦境显然不同意，祂辛苦编制维持起来的梦境在江秉‘进入’的瞬间变直接被撑爆，睡得正香的原初盘蜷之兽顿时被惊醒。
起床气甚大的祂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撸起袖子就准备给江秉这个‘夫目前犯’点颜色看看。
然后这个老六就被江秉锤爆了狗头，用【字典】钉死，主动跌进了深层梦境，变为一枚新鲜出炉的创世符文。
好消息是江秉降临之初就拿到了首杀，得了开门红。
坏消息是经此一役，那些个旁观了一切的‘上位者’纷纷躲进了世界之侧的‘信息夹层’之中，作为此方世界的原住民，祂们铁了心逃窜江秉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好在梦境还在，这些渴望‘子嗣’的上位者们哪怕身边蹲了个杀‘神’凶手，也不舍得放弃这个已经培育了多年的‘繁衍子宫’，依然与其紧密连接着。
这也成为了江秉破局的关键。
“这些世界的寄生虫并不好抓，但是好在祂们仍然具备强烈的‘繁衍’的欲望，并会为此不顾一切。”
“繁衍？”乌鸦从没设想过这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们还有这接地气的一面。
【永燃之主】转过头颅，充满神性的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揶揄笑容，弄的乌鸦感觉此刻的画风很是割裂。
“它们虽然作为一种更高维度存在，但是仍然不完美，像是一种错误进化，祂们生来便带有根本性的“缺陷”和“诅咒”，这是一种永恒的、无法缓解的“孤独”和“不完整性”。这种孤独根植于祂们的存在本质上，就好像太监总会不由自主幻想自己的失去之物。”
江秉毫无保留的向着乌鸦这位‘预备役神选’道出自己焚烧原初盘蜷之兽得来的情报。
“祂们渴望‘繁衍’，渴望延续，渴望诞下子嗣，从而弥补自身“完整性”，获得更高层次的‘进化’。”
江秉道出了这些古神的完整行事逻辑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