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放心好了，这样的亡国之君，我是绝不会轻饶的。”
“只要张北玄允许我现身，我一定砍死他！大明没有这种废物皇帝！”
朱棣脸色也是跟吃了狗屎一样难看，拍着胸脯保证道。
与此同时。
朱由检继续说着。
“自从登基以来，这天下，灾祸连连。”
“朕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天灾频仍降临我大明！”
“朕，有何之错？”
想起过往种种，朱由检满面哀伤，不禁红了眼。
“崇祯元年，北地遭遇了历年来罕见的大旱，土地干裂，生机全无！”
“朕为此，颁布了罪己诏，然而天意，但老天似乎并不为之所动。”
“到了崇祯二年，整个陕西的天空犹如被血染红一般，干旱依旧肆虐，百姓无家可归。”
“直至崇祯五年，朕本以为经历五载风雨，陕西或许能够逐渐恢复，未曾想，迎来了一场空前的大饥荒！”
“大明……损失惨重！”
“那些可怜的百姓，在无物可食的情况下，只能以草为食；草吃完了，便啃树皮；最后甚至挖食观音土……”
“大伴，你知道，当朕看到因腹胀而死的百姓，朕的心中是何等痛苦？！”
朱由检说到这里，早已泪如雨下，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王承恩没有说话，默默起身，取过一只新酒杯，继续为他满上。
“隔了一年，没想到陕西又遭了蝗灾！”
“饥饿难耐之际，百姓没有吃的，竟不得不捕食老鼠，结果鼠疫随之爆发！”
“半个陕西的人口因此丧生，朕痛心疾首，数次下发罪己诏，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朕……内心万分痛苦啊！”
此刻，朱由检显然已是醉意浓浓，嚎啕大哭。
“陛下，此非您之过，乃天灾所致，即便是太祖与成祖在世，恐也难挽狂澜。”
王承恩见状，心疼不已，温言劝慰道。
听到这话，朱元璋并未作答，只是紧锁眉头。
他本人曾亲历过大饥荒，深知这里面的恐怖。
天降饥荒，饿殍遍野！
若真如朱由检所说，那么这些天灾天难，实非人力可以抗衡的！
想到这里，朱元璋目光转向张北玄，想听听他的意见。
见张北玄坚定地点了点头，朱元璋也是真正对这位后代，产生了兴趣。
“真是无能！”
“马勒个巴子！遇到天灾，应积极赈济！”
“你在这里哭哭啼啼，又有何用？！”
“下罪己诏，难道能解决问题？！”
“他姥姥的，越看越气人，张北玄，递根华子给我抽抽！”
“不然我心脏病要犯了！”
他误以为朱元璋的眼神是在责备自己，所以立刻斥责起朱由检，想要与朱元璋同声共气。
不想，朱元璋冷冷一瞥，随即转头别处。
张北玄嘴角一抽。
妈的，这小子学的还挺快。
上次在现代，朱棣倒是学会抽华子了，还把他一包华子给顺走了。
“那我就陪一根！”
张北玄顺手递给了朱棣一根。
“嘶……啊！解气！”
朱元璋看着这两个人狼狈为奸的狗样子，不由得冷哼一声！
另一边。
王承恩的话仿佛没能触动朱由检，他仍絮絮诉说着：
“到了崇祯九年，各地民不聊生，纷纷起义，朕明白，这是朕对不起百姓。”
“可朕已在尽力拯救这个国家，为何不能给朕一点的时间呢？！”
“何必一定要揭竿而起？！”
说罢，朱由检气愤至极，猛拍桌子，震得整个桌面都颤动起来。
“朕夜以继日处理政务，竭尽所能筹集资金救济百姓，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而那些朝中官员呢？！”
“莫非真当朕是傻子？！”
“只要一提及捐款，便个个装穷？！”
“就连皇后的母家周奎也派人购买发霉大米，对外声称家中困苦，已开始食用霉米。”
“内阁首辅魏藻德，捐出五百两银子后，竟然公开声称要变卖房产？！”
“这样的大臣们，谁真正关心大明的命运？！”
“他们在家中，哪一个是不享尽奢华？！”
说罢，朱由检指着身上破旧不堪的龙袍，衣袖已破损多处，内衬更是补丁密布。
为了筹措军饷和救济金，甚至连宫中的丝绸、铜鹤都被他典当出去。
“朕已有十余年，未曾尝过肉味了！”
“只为确保将士有军费，只盼让灾民得以存活！”
“堂堂帝王十几年不吃肉，这简直是个笑话！”
他的话，愈发心酸，朱由检抓过王承恩手中的酒壶，对着嘴便是猛然痛饮。
而那些官僚，谁的衣服不比他的好？
哪个不是穿着华服、吃着美味佳肴？
有谁真心替黎民百姓考虑？！
每每想起此事，朱由检怒不可遏。
臣子们总是百般阻挠，使得诏书难以执行，江山社稷又该如何维系？！
他根本调不动国家资源！
即便大明如今面临存亡之际，这群大臣们，仍旧不肯挺身而出。
面对这等情形，即便是圣贤下凡，恐怕也无计可施吧？
至此，朱元璋与朱棣才真正关注起这位皇帝来，第一次时，并未留意到他的不同之处。
因为朱由检也身着龙袍。
然而，细看之下，二人发现朱由检的袖口已经磨损不堪。
整件龙袍也显得异常狭小，显然已有数年没有更换，早已不合体了。
再看朱由检的身体，他瘦骨嶙峋，两颊凹陷，几乎见不到一丝肉。
营养不良使他的面色如同枯黄的纸张，毫无生气。
“陛下，您真是受尽了委屈。”
王承恩望着眼前的皇帝，心疼不已。
他知道朱由检每日膳食简朴至极，有时甚至连自己吃的饭菜，都比皇上的要好得多。
他还记得有一次，朱由检因为解决了一桩麻烦事，高兴得不行，连声说要好好庆祝一下，吃点肉喝点酒。
然而，到了御膳房却又突然忍住了欲望。
最后，只叫了一盘白水煮菜，陪着自己喝了杯酒。
当时，王承恩问他：“陛下，为何不去享受一下美味佳肴？”
那时，朱由检的话语中透着落寞说：“大伴呐，朕忘了，御膳房里的大厨已经裁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