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斜眼看小女儿，没好口气。
“你都显怀了，别再抱他了。”
张兰看小女儿肚子，再看小宝，心底突然想起来，小宝不是莹莹生的啊。
心里的一个意思嘴上没说，莹莹，你要生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没这么疼小宝了？
夏莹莹嘟嘴，腮帮子鼓圆在小宝脖子上哇呜。
屋子一串咯咯笑。
儿子在身边笑，老妈在厨房忙做饭，夏莹莹咋感觉这么温馨。
“妈，阳阳昨天才过门，你今儿就跑我跟前了，这不好吧？”
张兰狠狠瞪她：“你还知道不好？你不闹着要小宝，我今天能来吗，我不信你两天都等不住？”
“小宝想我呢，不能耽误了。”
“胡扯，小宝一声都不闹，那么乖，就是你瞎折腾。”
母女俩在厨房悄悄说话，江山在客厅接一个来电。
夏莹莹一个耳朵听他说什么，好像是西京陈老板打来的。
说了有十分钟，事情似乎很重要。
江山说“知道了，我去一趟兰城问问”就把电话挂了。
夏莹莹看自己男人脸色，肯定有紧要出门，问：“你今天要去兰城么？”
“陈总说咱的这部书在京都卖火了。”
“在京都卖火了？陈哥拉过去的吗？”
“陈哥说他一本都没拉过去，他以为是我拉过去的，我说我一本都没拉去京都。”
夏莹莹瞪大眼：“你的意思有人窜了咱生意？”
“吃完饭我去兰城问杜社长怎么回事，孩子们就靠咱妈照顾了。”
张兰脸上有一抹得意。
“山子，你还说我不用跟来，你看你，现在就要出门了，我要不跟着来，小宝谁看呀？”
江山脸上讪笑，赶紧说恭维话：“妈，这个家你最重要，没有你帮我俩看护孩子，我啥事儿都干不成。”
张兰赶紧拦住女婿这个意思。
“山子，不要说这种话，你对莹莹好对京京好，谁眼里看不见啊，没你在前面撑着，哪有咱现在这么好的日子。”
放学了，李忠祥和小梅一起来家里吃饭。
小少年看小表叔回来了，不见他妈和弟弟妹妹，表情有点失落。
在别人家吃饭，手脚很不自在的感觉。
“小表叔，我妈说话不算数。”
“咋不算数了？”
“她说她今天中午给我带一碗红烧肉吃，可她还不回来。”
张兰端出一大碟烧肉，还有昨天灶上的其它几样肉菜，乐呵呵招呼李忠祥。
“你看有没有红烧肉，非要你妈妈带呀，舅奶奶也能给你带。”
江山问他：“他们再欺负你了没？”
“没有，老师把我调第三排了——对了小表叔，那个王勇的爸爸就是王镇长，他说他爸跟你很熟，我说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夏莹莹问李忠祥：“他学习好不好？”
“他一天到晚被老师点名批评，他最坏了。”
“他要学习不好还坏，你别跟他一起玩。”
“我知道，马上考期中试了，我必须冲进前十名。”
夏莹莹给李忠祥竖个大拇指。
等饭吃完，小媳妇拽着江山悄悄说：“大姐家保中要有忠祥一半上进懂事，我也不会不理他，对了，昨天大姐和大姐夫跟你说啥了没？”
昨晚念叨小宝，夏莹莹没有细致问江山事情处咋样。
江山被媳妇这么一问，这才意识到，昨天他压根就没看见大姐夫。
“我看见大姐在灶上帮忙舀菜，没看见大姐夫。”
夏莹莹一脸不信：“什么？你没看见大姐夫？京京结婚他没来吗？我去问妈。”
江山拽住她先眯个午觉，“等晚上再问。
夏老师下午要上两节课，午觉很重要。
江山要开两个小时车去兰城，也要眯一会儿。
午觉醒来，悄悄出门下楼。
车子开出县城跑两个小时。
下午三点停在师大出版社楼底下。
杜社长一如既往热情。
“杜社长，我经营的这部书，从咱出版社一共出去了多少本，你心里有数吧？”
江山笑呵呵问。
“那咋没数？第一次印了三万本，第二次印了五万本，第三次委托西京华通印刷厂印五十万本，这不是清清楚楚的吗，江老板，这次印多少？”
江山点头。
“我就是确定一下，除了西京华通印刷厂，咱师大出版社没给其它印刷厂有委托，对吧？”
杜社长瞪眼。
“江老板你这话说的不合适啊，这本书走的是另一条出版路子，运营商是你江老板，你要不同意，我们出版社也不敢委托别的印刷厂印书。”
江山双手插在一起，身子坐在沙发上微微前倾。
“可西京陈总说他没给京都拉过去一本，我也没给京都拉过去一本，这就奇怪了，春村的这本小说怎么可能在京都售卖？”
杜社长一脸吃惊：“在京都售卖？不可能吧？”
“陈总的贸易生意在京都有一摊子，他想拿这本书开拓京都市场，没想到从八月底开始，京都的书店就有这本书，他以为是我拉过去的。”
杜社长眉头皱成一疙瘩。
“肯定是哪个家伙拿着书去京都，偷偷印了一批卖了赚钱，你手里的版权手续给我再看一遍。”
江山手里提着包，装着一个档案袋，档案袋里就是所有这本书的版权手续。
杜社长一张张看过去。
江老板手里的手续办的很严谨，他是唯一经销商。
没江老板的同意，京都的书店不该有这本书。
“金教授这儿不可能给别人再有授权，你不转授经营权，京都不该有这本书卖，是不是摊贩上卖的盗版书？”
“不是盗版的，是正经印刷厂印出来，再批给各个书店卖，我以为是你给这家印刷厂给了一纸授权，赶紧跑来问你。”
江山一路上想，如果是师大出版社给京都中科印刷厂给了授权，为啥给自己打个招呼？
是不是杜社长忘了这本书的出版路子？
没想到杜社长说他压根不知道这事。
出版发行方还是师大出版社，可印刷单位是京都中科印刷厂。
陈茂海说，过两天会有人给他带来样本。
想了又想，江山捋出来一个不正常情况，是不是新华书店的赵文瑞搞的事？
两个月过去，他没主动联系过江老板，这就很不正常。
安泰县的新华书店卖出去的这部书有一百多本。
铺开算别处，陇省范围从上到下，大大小小新华书店，自从报纸上登了出售消息，江山不信他手里的两万本没卖完。
“杜社长，新华书店的赵主任跟你有联系吗？”
“赵主任？就是跟你一块来的那个赵主任吗？”杜社长问的一脸疑惑。
“不是他还能是谁，我感觉问题就出在他身上。”
杜社长气呼呼。
“我还以为你跟他一直有联系，我也觉得纳闷，他拿走的两万本，两个月时间应该卖完了呀，江老板，咱俩一块去新华书店总部找他，问清楚是不是他在京都偷着搞印刷。”
江山拦住气呼呼的杜社长。
“如果真是他干的，咱俩明大明这么去问，他肯定不承认，咱得有证据，先摸清楚京都卖的书是从谁手里出去的。”
杜社长手一摊。
“这还不简单，你拿着你这一沓手续，直接去这家印刷厂问，不就问明白了吗？”
江山点头。
“我不用亲自去，已经有人帮我调查这事儿。”
陈茂海已经着手调查了。
估计要等两天才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