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有程然的消息了,这小子醉酒滋事,被别人打进医院了!这下孩子真得砸我手上了,程阿雅,你去看看他不?听说挺严重。”
我连忙抬头看向穆先生,他并没刻意听我的电话,往车库走去,“我先去提车。”
我点点头,才继续打电话。
“不去,”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是生是死都不关我事。”
“这么决绝?”小思聪叹口气,“听说伤的不算深,但他前阵子不是刚被抢救过嘛,估计伤口没长好,这次又伤在附近了……也不知道娇娇去不去,我不管怎么说也得带着孩子去看看……”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程然的伤,是为了救我……
那一刀距离心脏几厘米,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也是我总狠不下心对他的原因。
我叹口气,“他身边没人照顾吗?”
“谁会去照顾他?没爹没妈没家人,老婆跑了,现在只有一个哇哇大哭的小闺女。能指望谁?”
我抿了抿唇,“他在哪个医院?”
小思聪给我报了地址,挂完电话,穆先生正好从停车场出来。
我犹豫片刻还是没跟他说实话,“你先去忙吧,我有点事去找小思聪。”
“我送你。”
我连忙拒绝,“不用,我在这等小思聪,他一会儿就来接我。”
穆先生没多问先离开后,我才坐上了出租车直奔程然在的医院。
真不是我想刻意撒谎,而是上次的事让穆先生心存芥蒂,我再大赫赫的和前夫藕断丝连,确实容易引起误会。
我急急匆匆的冲进病房,张口就问,“程然死了吗?”
脸肿成猪头的程然看向我,“……没有。”
他虽然看起来到处是伤,但显然没生命危险。
我瞪了小思聪一眼,“你谎报军情啊。”
小思聪无语,“我有说什么?”
保姆抱着小女孩站在一边,她一看到我就兴奋的哇哇叫,嘴里叽里呱啦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平心而论,她肉乎乎的真挺可爱。
我没忍住抱在怀里逗了逗,听小思聪问程然,“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让你把闺女接回去,你又住院了,娇娇呢?她把孩子扔下人跑哪去了?”
程然目光落在我身上许久,才低声说,“我现在没能力带她……”
“所以嘞?!”小思聪瞬间激动起来,“你打算把孩子丢给我?!你知道她有多闹腾不?不停大哭,我连觉都睡不好!刘姐(保姆)都快熬不住了。你嘴皮子一动倒是挺轻松,想没想过别人?!”
程然抿着唇不说话,小女孩却根本感觉不到气氛的不对劲,拉着我的手指玩的开心。
半晌,程然低低的开口,“阿雅……”
这么年来,还是只有他这样叫我。
“没门,”我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来看你只是怕你死了,毕竟你还是程家人,我得给爷爷个交代。至于其他的,想都别想。”
程然烦躁的抓抓头发,满脸颓废,“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连自己都顾不了,怎么顾她?难道要我们一起从楼上跳下去?”
“你少他妈道德绑架,”小思聪忍不住怼他,“这孩子要是你和程阿雅的,我今天绝对心甘情愿的带着,一句屁话都不说。但娇娇的孩子我能沾吗?到时候给我惹一身骚!”
“还有你说这话啥意思,嫌我当兄弟的不仗义?还要我怎么扶你,你才能站起来?”
小思聪很少这么严厉的语气,程然却自嘲的笑笑,“站什么站,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语气中没有一丁点对未来的期盼……
他低声说,“等我出院就去接她。”
“当个人吧!”小思聪气的从我怀里抱过孩子就走。
小女孩又哇哇大哭起来,程然别开脸去不忍再看。
我叹口气,“你怎么想的,娇娇呢?”
“联系不上。”
我嘲讽的勾唇,“当初你俩真爱无敌,这是玩哪出?”
程然不说话,只是木木的盯着输液瓶。
我烦躁的起身,“行了,我先回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阿雅,”程然低低地唤我,“你能不能照顾我女儿一段时间?”
我冷笑一声,“提醒你一下,她不仅是你女儿,还是娇娇的女儿,你俩婚外情出轨的产物,我怕我会掐死她!”
“阿雅!”
我转身想走,程然却喊了我一声,整个人翻身从病床上摔了下来,顿时疼的脸色发白。
我伸手去扶,他却捂着胸口位置直喘气。
我皱眉,“医生说你之前的伤没恢复好,为什么不好好吃药?”
“没事,”程然嘴唇发白,声音哆嗦,挤出一丝笑,“早就不疼了。”
我沉默着想将他搀扶起来,力气却不够。
程然说,“我坐地上歇一会就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我瞪着他,火气蹭蹭往外冒,“你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想让我内疚那道伤?”
我赌气去拉他,正吃力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直接将程然扶上了病房。
我一转头,就看到了穆先生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