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近中午季泊简才回来,白色的衬衣全是皱褶,原本打理规整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林乐之放下水杯,看向眼中布满红血丝的人,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总是不理解,为什么男女主不能将及时将话说清楚,明明只要开口误会就能解除,但每次都不说,或是顾左右而言他,每次看到这种剧情时,她都不能理解,心中暗暗觉得剧情也太扯了。
直到现在,她才深刻明白,因为我们没有上帝视角,无法确定对方此时的心意,或者说,有些话原本就无法说出口。
身临其境的时候,沉默或许才是最体面的方式。
季泊简慢慢走到她面前,再看到桌上放着的包装盒时候脸色巨变。
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拿起紧急避孕药的盒子,痛苦的皱起眉头,而后冷笑了两声。
“这是什么?”
他问。
“你听我说,我……”林乐之看到这样的季泊简,眼泪滚滚而下,着急的拉着他的手。
季泊简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声音低沉,“所以,你们真的有过?”
“没有,没有……”林乐之疯狂摇头。
“那这是什么?”季泊简怒吼,将手中的包装盒扔在林乐之面前,“你买错了?还是商家送错了?”
他捏着她的手腕,恨不得将她捏碎,咬着牙问:“那你现在是在吃什么?”
她想说她真的不知道,可万一呢?
她不能让自己有一丝一毫怀孕的风险,还是别人的孩子,她接受不了。
他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笔直的插进了她的胸膛。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季泊简解释这件事情,因为即使到了今天,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晚和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怎么跟季泊简解释?
季泊简径直去了书房,从事情发生到今天,他都坚定的相信林乐之,他相信他的小猫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但他终究是男人,在看到自己的妻子赤身裸体的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到底也是会接受不了。
他一直安慰自己,劝自己。
更是想起林乐之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应该要坚定的相信她,与她站在一起。可刚到家就看到了她在吃紧急避孕药。
那一刻,他所有的信念都塌了。
林乐之只是站在原处,泪眼模糊中,书房的门缓缓合上。
两人一直处于冷战状态,谁也没有先跟谁低头。
季泊简作息如同往常一样,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偶尔有应酬,完事后也会回家。
一张床上的两人心思各异。
只是每个清晨醒来,她都蜷缩在季泊简的怀中,而他的手臂也紧紧的拥着她。
一如从前。
只是,林乐之醒后会小心翼翼的悄悄离开他的怀抱,季泊简闭着眼假装还未醒。
这种状态对两个人来说,无疑都是折磨。
后来,林乐之主动给季泊简打去电话。
“喂。”
头一次,他没有在接通她电话时候叫她‘小猫’。
林乐之唇角微动,轻声说:“我们离婚吧。”
那头沉默了许久,回了两个字,“不离。”
而后,挂断了电话。
或许是故意躲着林乐之,季泊简没再回来,林乐之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是出差了,还是住回了御苑别墅,这些,林乐之都一无所知。
他那样矜贵的人,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与人同床共枕。
不过,也不重要了。
她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找中介加急申请了学校,办好了签证。
office下来那天,她早早的去超市买好了菜,季泊简这两年待她极好,他什么都不缺,亲手为他做顿饭算是感谢吧。
像是一个圆,他们之间从做饭开始,从做饭结束,磕磕绊绊的,也算是完整了。
“我做了饭,今晚回家吃吧。”
她给季泊简发去消息。
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林乐之坐在餐桌前看着慢慢冷掉的饭菜,眼泪簌簌而下。
“季总,别冲动,杨家背后是潘昌杰,咱们从长计议,您先忍忍。”
周京钰按住季泊简的手,他此刻正带着人站在杨家别墅外,浩浩荡荡,身上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仿若是来索命的死神。
季泊简看了一眼周京钰,“你先回去,有玄明在。”
周京钰站在季泊简身边没再说话也没离开,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杨家下人来开门,保镖直接将下人按在地上,季泊简不紧不慢的往里走。
“阿……阿简,你这是?”
屋里几人看见季泊简的架势,杨老爷子拄着拐站起来不悦的看向季泊简。
季泊简径直在沙发上坐下,保镖在他身后站定,他双腿自然交叠在一起,手微微抬起,陈玄明双手递上一支烟。
“我来找杨小姐,麻烦把人叫出来。”
有点礼貌,但不多。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杨老爷子心一沉,大概是知道杨晚卿又干了混账事情,只得陪着笑脸,“阿简,不知道你找晚卿有什么事,不过她出国玩了,你也知道,自从和陆家的婚事作罢后,她心情一直不好,出去散心去了。”
季泊简冷哼一声,“她跑得倒是快。”
给周京钰去了个眼神,周京钰意会,马上去查杨晚卿的行程了。
不一会儿就回来附在季泊简耳边说了几句话,季泊简把玩着手里的烟,玩味一笑。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禹城有我季泊简在,你杨家别想做生意。”
杨老爷子也是狂傲了一生,哪里容许晚辈在他面前这样的桀骜不驯,冷着脸直视季泊简。
“禹城还不到你一手遮天的地步,阿简,你非要撕破脸对我们两家都没有好处。”
“尽管试试。”
季泊简站起来往外走,只抬了抬手,保镖恭恭敬敬的将几人请到一旁,其他人在别墅里见什么砸什么,不消一会儿功夫,富丽堂皇的豪门别墅内便是废墟一般。
陈玄明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躬身,“我们季总说了,砸东西不太斯文,但他今儿没找着杨小姐心里不太舒服,这就算是小小的出口气。”
陈玄明说完顿了顿脸上扬起笑容,“如果各位需要索赔的话可以到唐朝集团法务部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