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航接过灰铲。
挥动手臂在地上一阵左右滑动。
没一会儿，地上的粗砂就摊得平平整整。
“嗯，水平找的还可以。”
张师傅在一旁点头，“只是下一步，还记得怎么做不？”
谢航没有回答。
而是随手抄起一片瓷砖，翻转过来。
捏起灰铲，朝着桶里舀了几大勺水泥浆。
啪嗒一下，甩在瓷砖背面。
等到水泥浆的份量差不多时。
谢航又挥动灰铲在瓷砖背面滑动。
看似一通乱舞。
等到地低头看去的时候。
瓷砖背面的水泥浆，均匀地涂抹在上方。
还特意划出了几道勾痕。
看起来行云流水，似乎是操作了千万次，才能这样随心画出来。
一旁的张师傅错愕了一下。
他突然有种错觉，谢航这小子对贴瓷砖这个工作，非常的熟练。
摊平水泥浆可不是个简单的步骤。
若是摊不好，贴出来的瓷砖就会空心。
导致寿命减短。
可反观谢航，根本找不出一点瑕疵。
本来还准备找借口骂谢航一顿，好让他知道打工的不容易。
这下好了，完全没有切入点。
只能喃喃的开口。
“你小心一些哈，贴坏了可要赔钱的....”
.........
【兄弟们，不对劲，我怎么感觉谢航真会贴瓷砖啊？】
【别说了，我也看得津津有味，这比刚才张师傅演示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张师傅一脸懵逼的样子，估意也给吓到了，谢航真牛逼！】
【牛，第一次就能领悟，只能说是真的牛，只不过接下来是最重要的环节了，不知道能不能成。】
.......
直播间讨论着。
镜头前，谢航已经把涂满水泥浆的瓷砖翻转过来。
然后找准位置，放在了之前摊平的粗砂上。
顺手抓起胶锤，开始在瓷砖四周敲敲打打。
不时地，用手指感受一下高矮，用目光把控着间隙。
张师傅凑近了半分。
努力地去寻找错误的地方。
可越看越是心惊。
这他喵的毫无瑕疵是怎么回事？
咦……等等！
突然。
眼尖的张师傅还是找到了问题所在。
嘿嘿一笑，走上前去。
“小航，这里错了。”
张师傅摸着地上瓷砖与瓷砖之间的空隙，说道。
“你看这里，你贴的这片瓷砖明显的高了出来，和我之前贴的存在了高低差。”
说着，张师傅从谢航手里拿过胶锤，就要朝着瓷砖上捶去。
“你应该再敲几捶，与其他瓷砖保持同一高度。”
........
【我还以为第一次贴瓷砖就要青出于蓝了，没想到还是有错误啊！】
【第一次能贴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有一点小小的瑕疵也没有什么的。】
【妈的，人比人气死人啊，这玩意还能有第一次上手就能学会的人？妈的，上次我和我舅舅去贴瓷砖，一天赔了一千大洋啊！】
【哈哈，楼上的，你可真是个心不灵手不巧的家伙...】
......
“等一下！”
就在这时。
谢航突然出声。
“张师傅，等一下，这是我故意这样做的，你千万不能再敲了！”
“你故意这样做的？”
张师傅一脸疑惑地看向谢航。
“为啥啊，为啥不能敲，这不是存在高低差了吗？？”
贴了几年瓷砖的张师傅，突然间有些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谢航解释道。
“刚贴下去的瓷砖，因为水泥浆中存在水分的原因，凝固的时候会蒸发，到时候瓷砖也会因为吸附的原理沉落一些。”
“而你之前贴的瓷砖，已经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水分已经蒸发得差不多，如果继续和它们保持一样的高度，到头来还是会发生高度差。”
“而我之所以留下一丝高度，就是避免这个问题。”
听着谢航的解释，张师傅懵逼了。
他很想反驳，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航继续说道：“张师傅，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等半个小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张师傅皱了皱眉。
他并没有听过这个原理，也不好得去反驳。
只能是喃喃地点了点头。
......
很快，半小时过去了。
“我靠，还真的变平了，神了奇了！”
张师傅一脸惊讶的望着地面，一脸不信邪地用手摸着。
地上。
哪里还存在什么高低差，瓷砖与瓷砖之间，平整得像是水面。
在惊讶了一番后。
张师傅赶紧跑到之前自己贴的地方。
一顿乱摸。
果然。
自己贴的虽然看起来很平整，但是用手去感受的话。
四角之间，都存在不同的高低差。
张师傅恍然大悟，一脸兴奋的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明明已经贴成了一致水平，到头来还会存在高度差。”
“原来是这个道理吗，我懂了，哈哈哈，我懂了！”
......
【糟了，我怎么感觉谢航贴的瓷砖比老师傅贴的还要好？】
【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好像…谢航还解开了张师傅内心的一大疑惑？】
【是了，你们注意看，张师傅贴的瓷砖看起来没啥问题，但和谢航的比起来，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看来谢航之前分析的是正确的，而且这个道理张师傅也不知道，所以张师傅贴的瓷砖，没有谢航的好看。】
【牛逼，我给跪下了，这特么简直就是天选打工人啊，还读什么书啊这！】
【哈哈哈，谢航小哥说的没错，选择大于努力，他老爹混了那么多年还没学会，人家半天就学会了。】
.....
整个下午的时间。
张师傅似乎忘了自己的初心。
而是从谢航的话中，悟出了新的道理。
迫不及待的开始实践起来。
“小航，是这样吗，我留这个高度够了吗？”
“留高了，应该再矮一点……”
“小航，这个间距你是怎么把控的？”
“哦，我对距离的感觉比较好，我还是建议你用工具……”
......
【？？？？】
【我草，到底谁是师傅谁是学徒啊？乱了乱了！】
【看了谢航的直播，我发现我现在强得可怕！】
.....
下午五点。
楼下送货的货车来了。
张师傅，谢航以及两名小工。
几人吭哧吭哧的将巨大的货物从货车上搬运下来。
然后吭哧吭哧的朝着五楼扛去。
突然。
在一个拐角处，张师傅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
少了张师傅的力量，货物瞬间倾斜，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哗啦啦一声脆响！
一时间。
满是碎裂的陶瓷就从包装袋中倾泻而出。
只听张师傅嘴里来了句，“哦豁！！！”
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快要哭了出来。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这玩意可是价值十多万啊，这下完了！”
“一年的收入打水漂了……”
看着极具悲伤的张师傅。
谢航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幅3d壁画，是用陶瓷做成的龙！”
“这玩意老贵了啊，完了完了，东家晚上可是要来检查的，这下真完了！”
闻言。
谢航没管张师傅。
而是默默地在内心完善谢家顶梁柱法则。
「谢家顶梁柱法则第一条，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竭尽所能帮助曾经援助过自身之人。」
张师傅经常照顾谢家，这个忙，有道理帮。
想着，直接上手撕开了包装袋。
下一秒。
一副满是碎片的龙形3d壁画，就出现在眼里。
正如张师傅所说。
这壁画，完全是用陶瓷做成的。
但是。
谢航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感觉这条龙，没有型，也没有神！
是的，壁画看起来很高贵，但是却少了一丝神气。
而且，龙鳞部分居然是光滑的，只是用笔画勾勒出龙鳞的形状。
这就少了神气，显得很是呆板。
“陶瓷做成的是吗？”
谢航摸着下巴，暗自沉思。
突然，脑中一道灵光传来。
“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