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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黑竹泣:臭桐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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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的湘西黑竹镇,像颗被遗忘在群山褶皱里的腐珠。七月的暑气裹着山间的湿雾,将镇子泡得发黏,镇后山漫山遍野的臭梧桐花正开得疯魔,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却散发着一股混杂着腐朽气息的怪异甜腥,风一吹,便裹挟着细碎的花瓣,像无数只苍白的手,在街巷间游荡。

“又少了一个!”清晨的镇口,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原本沉寂的街巷瞬间被恐慌撕开一道口子。三个精壮的汉子抬着一副简陋的木板,上面躺着个面色青紫的青年,双目圆睁,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四肢以一种违背骨骼常理的姿势扭曲着,裸露的皮肤下,青筋暴起如蛛网,浑身都萦绕着那股臭梧桐花的怪味。木板经过之处,镇民们纷纷避让,脸上满是惊惶,有人双手合十默念,有人转身就往家中跑,关门声在街巷间此起彼伏,像敲在人心上的丧钟。

“是李家的三郎,昨儿个还在酒馆喝酒,怎么就……”

“还能是啥?桐花鬼索命呗!”

“七月十五快到了,这诅咒又要应验了……”

窃窃私语像毒蛇般蔓延,没人敢多看那具尸体一眼,只知道他是今年第三个失踪后被发现的人,死状与前两个如出一辙,都在镇后山的臭梧桐花丛中被找到,浑身无伤,却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此时,镇口的青石板路上,三个人影正踏着晨雾走来。为首的是个游方道士,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边角处磨出了毛边,腰间挂着一柄桃木剑和一面铜制八卦镜,剑身隐隐泛着温润的光。他约莫四十岁,面容清癯,下颌留着一缕短须,左眼眉骨处斜斜划过一道疤痕,让原本温和的眉眼添了几分凌厉,正是李承道。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徒弟,女孩林婉儿穿一身灰布短打,梳着利落的发髻,腰间别着个牛皮药囊,双手骨节分明,指缝间沾着些不易察觉的草药碎屑,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镇中的景象;男孩赵阳则是文弱书生模样,戴一副粗框木眼镜,背着个沉甸甸的行囊,里面鼓鼓囊囊装着古籍和法器,他脸色有些苍白,却始终抬着头,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师父,这镇子的气场不对,阴寒之气郁结不散,还夹杂着药气。”林婉儿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药囊,“而且这臭梧桐花,开得太盛了,透着股邪气。”

李承道颔首,目光落在镇后山的方向,眉头微蹙:“臭梧桐花性平,祛风除湿,本是良药,可此地的花气中,混了生人血的戾气,是被人借了药性作恶。”他早年游历四方,见过不少借药材特性装神弄鬼的伎俩,却从未见过这般浓郁的怨气。

三人刚走到镇口的客栈,就被一个身着锦缎长衫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去路。男人面色焦虑,眼眶泛红,正是镇上的富绅张万霖,他儿子张少爷三天前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听闻有游方道士路过,连忙亲自来迎。

“道长!求求您救救我儿!”张万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只要能找到我儿,不管是死是活,我愿捐出半数家产,重修道观!”

李承道扶起他,沉声道:“张老爷起来说话,我等云游至此,本就是为了除祟安良。你先说说,你儿子失踪前,可有什么异常?”

张万霖抹了把眼泪,回忆道:“三天前傍晚,他说要去后山打猎,就带着家丁去了,可直到天黑也没回来。家丁们说,在后山的臭梧桐花丛附近,看到过一片白雾,雾里有女人的哭声,少爷追着哭声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又是臭梧桐花丛。”赵阳推了推眼镜,轻声道,“师父,前两个死者,也是在那附近被发现的吧?”

李承道点头,转头对张万霖道:“我们需先去后山看看,再做计较。另外,麻烦你安排一处清静的住处,最好是……镇中那座废弃的道观。”

张万霖一愣,面露难色:“道长,那道观荒废多年,据说闹鬼,而且后院就长着不少臭梧桐花,怕是……”

“越是凶险之地,越容易找到线索。”林婉儿接口道,语气斩钉截铁,“就选那里。”

安顿好行囊后,三人即刻前往后山。越往深处走,臭梧桐花的气味越浓郁,甜腥中夹杂着腐朽的味道,让人胃里翻涌。花丛密密麻麻,粉白的花瓣上,竟沾着些暗红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林婉儿弯腰摘下一朵,指尖轻捻,花瓣瞬间碎裂,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花芯,她凑近闻了闻,脸色微变:“师父,花芯里有血渍,而且是新鲜的。”

赵阳从行囊里取出一张黄符,点燃后凑近花丛,符纸燃烧的速度异常之快,还发出“滋滋”的声响,灰烬落在地上,竟冒出一缕黑烟。“师父,这花丛下,埋着东西,怨气很重。”

李承道抽出桃木剑,剑身轻轻划过花丛,剑气所及之处,花瓣纷纷飘落,露出底下松软的泥土。他弯腰拨开泥土,一股腥气扑面而来,泥土中竟掺着不少毛发和碎布,像是某种动物的残骸,又像是……人的衣物碎片。

“不对劲。”李承道心中一沉,刚要进一步探查,就听到林婉儿一声低喝:“小心!”

话音未落,周围的臭梧桐花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无数花枝如毒蛇般缠绕过来,赵阳反应不及,被一根粗壮的花枝缠住了脚踝,他惊呼一声,险些摔倒。林婉儿见状,立刻从药囊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艾草,撒向花枝,艾草接触到花枝的瞬间,发出“嗤嗤”的声响,冒出白烟,花枝瞬间萎靡下去。

“是幻术,借花气引动人心底的恐惧。”李承道手持桃木剑,在三人周围画了个圈,剑气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花枝再也无法靠近,“这凶手不仅懂药性,还会术法,不简单。”

三人退出后山时,天色已暗。回到废弃的道观,只见道观破败不堪,院墙多处坍塌,院中杂草丛生,后院果然长着一片臭梧桐花,在夜色中泛着惨白的光。赵阳收拾出一间相对完好的厢房,点燃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屋内斑驳的墙壁,墙上竟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阵法。

“师父,你看这墙。”赵阳指着墙上的符号,“像是百年前的道家阵法,但又有些不同,似乎被人篡改过,用来聚阴养煞。”

李承道走上前,仔细端详着符号,眼神凝重:“这是‘血桐阵’,以臭梧桐花为引,生人血为媒,能汇聚阴魂,操控人心。看来百年前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传说百年前,镇上有位名医周济安,垄断了后山的臭梧桐花资源,一位游方道士路过,说此花若与特定药材配伍,能治绝症,希望周济安能分些花给周边百姓,却被周济安视为抢夺生意,残忍杀害在花丛中。道士临死前,用自己的鲜血画了一道符,立下血咒,诅咒周济安的后人,以及所有参与抢夺臭梧桐花的人,世代沦为“桐花祭品”。

“周济安的后人,现在是谁?”林婉儿问道。

“是镇上的药材商周万山,他掌控着全镇的臭梧桐花收购,势力很大。”张万霖之前提过此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忌惮。

李承道刚要说话,就听到后院传来“簌簌”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花丛中走动。林婉儿立刻拔出腰间的短刀,示意赵阳熄灭油灯,三人悄无声息地摸到后院。

夜色深沉,月光透过云层,洒在臭梧桐花丛上,只见花丛中,竟开满了白色的花朵,与白日见到的粉白不同,这些花洁白如雪,花瓣上渗着暗红的液体,像是鲜血在缓缓流淌。更诡异的是,花丛中央,竟站着一个白衣人影,长发披肩,身形窈窕,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谁在那里?”林婉儿大喝一声,声音在寂静的道观中回荡。

白衣人影缓缓转过身,一张惨白的面容映入眼帘,五官模糊,像是被雾气笼罩,唯有一双眼睛,空洞无物,直直地盯着林婉儿。“你……还记得我吗?”那人开口,声音嘶哑,像是生锈的铁器在摩擦,“当年在药庐,你偷学的那味‘止痛方’,少了一味药引……”

林婉儿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件事,是她幼时的秘密。当年她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曾偷偷趴在一位老药农的药庐窗外,偷学过药方,那味止痛方,老药农确实说过,少了一味关键的药引,此事除了她自己,绝无第二人知晓!

“你到底是谁?”林婉儿握紧短刀,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眼前的白衣人影,难道真的是鬼?

白衣人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林婉儿。刹那间,后院的臭梧桐花疯狂晃动,无数花瓣纷飞,像是要将三人吞噬。李承道见状,立刻祭出桃木剑,大喝一声:“妖物休走!”

桃木剑带着金光,直刺白衣人影。可剑尖刚要碰到对方,人影却化作一缕白雾,消失在花丛中。与此同时,赵阳突然惊呼一声,他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青黑色的指印,像是被人用力掐过,冰冷刺骨。

“师父,这指印……”赵阳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李承道握住他的手腕,指尖传来一股阴寒之气,他眉头紧锁:“是阴煞之气入体,还好不深。婉儿,你刚才听到的话,是真是假?”

林婉儿定了定神,沉声道:“是真的,但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东西,不仅能操控花气,还能窥探人心。”

夜色渐深,道观后院的臭梧桐花,开得愈发诡异,花瓣上的暗红液体,像是在缓缓流动。李承道知道,他们面对的,绝非简单的鬼魅,而是一个精通药性、术法,且对他们了如指掌的对手。这场破咒之行,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而那百年前的血咒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无人知晓。唯一能确定的是,七月十五越来越近,下一个祭品,或许已经被盯上了。

鸡鸣破晓,黑竹镇的晨雾比昨日更浓,像掺了墨的纱,将整个镇子裹得密不透风。道观后院的臭梧桐花,经过一夜的诡异盛放,花瓣上的暗红液体已然干涸,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雾气中默默注视着来人。

赵阳的手腕依旧泛着青黑,虽经李承道用符水擦拭,阴寒之气却未完全消散,指尖仍有些发麻。他坐在门槛上,翻看着从行囊中取出的《道家杂记》,试图找到破解阴煞指印的方法,镜片后的眼睛满是焦灼。

“师父,这阴煞之气,与寻常鬼魅所留不同,里面混着药气。”林婉儿将昨晚摘下的带血花瓣放在掌心,用银针轻轻刺破,一丝暗红汁液渗出,接触到银针的瞬间,针尖竟泛起黑锈,“像是用臭梧桐花的汁液,混合了某种阴毒草药炼制而成。”

李承道接过花瓣,放在鼻尖轻嗅,眉头拧得更紧:“是‘腐骨草’,性阴寒,与臭梧桐花配伍,本是用来治疗顽固性风湿痹痛,可一旦过量,再沾染阴煞,就会变成催命的毒物。凶手不仅懂医,还对道家术法了如指掌,是个难缠的角色。”

三人正说着,道观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张万霖带着几个镇民匆匆赶来,脸色比昨日更加难看:“道长,不好了!镇上的老人们说,这是桐花鬼发怒了,要选‘八字轻’的少女献祭,否则整个镇子都会被诅咒!”

“献祭?”林婉儿眼神一冷,“不过是装神弄鬼,岂能当真?”

“道长有所不知,”一个白发老者上前一步,神色惶恐,“百年前,周济安杀了道士后,镇上也闹过一次诅咒,最后是献祭了一个少女,才平息了怨气。现在大家都怕了,已经推举周万山主持祭典,三日后就是七月十五,要在在后山的桐花阵前,献祭镇长家的女儿!”

“周万山?”李承道心中一动,“他同意了?”

“他能不同意吗?”张万霖苦笑道,“周万山是周济安的后人,镇上人都说,这诅咒就是冲他周家来的,若不献祭,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而且……大家都觉得,只有他能与‘桐花鬼’沟通。”

李承道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祭典之事,我们暂且不反对。婉儿,你伪装成信女,混入祭典筹备的人群中,暗中调查周万山;赵阳,你随我去周家药铺,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分派妥当后,林婉儿换了一身粗布衣裙,将短刀和药囊藏在衣襟下,跟着镇民们前往镇中心的祠堂。祠堂早已被布置得阴森诡异,正中央摆着一个香案,上面供奉着一朵巨大的臭梧桐花,花瓣上竟还沾着新鲜的血迹,香案前,几个老妇人正围着周万山,低声念叨着什么。

周万山身着一身黑色长袍,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像是多日未曾合眼。他约莫六十岁,双手布满老茧,指缝间沾着药粉,见到林婉儿等新加入的信女,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随即又恢复了麻木的神色。

林婉儿假装虔诚,跪在香案前焚香,余光却紧紧盯着周万山。趁众人不备,她悄悄溜到祠堂的后堂,那里是周万山临时休息的地方。后堂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和一把椅子,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医籍,正是百年前周济安流传下来的《济世录》。

她心中一喜,连忙拿起医籍翻阅,里面详细记载了各种草药的配伍之法,其中关于臭梧桐花的记载尤为详尽。可翻到中间一页时,却发现书页被人硬生生撕去了,残留的纸边还带着血迹,显然是近期被撕的。林婉儿心中了然,被撕去的,定然是臭梧桐花的禁忌配伍,也就是凶手作案的关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婉儿迅速将医籍放回原处,躲到屏风后。周万山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竟是一缕乌黑的头发,头发上系着红绳,像是个孩童的发辫。

“小儿,爹对不起你。”周万山低声呢喃,声音哽咽,“再等等,等祭典结束,爹一定想办法救你。”

林婉儿心中一动,原来周万山并非心甘情愿主持祭典,他的儿子恐怕也被凶手控制了。

与此同时,李承道和赵阳来到了周家药铺。药铺门面宽敞,货架上摆满了各种药材,却唯独不见臭梧桐花的踪影。药铺的伙计见两人穿着道士服饰,神色警惕,不愿多说。

“周掌柜不在铺中?”李承道随意拿起一味药材,故作闲聊,“听闻贵铺的臭梧桐花品质极佳,为何不见摆放?”

伙计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最近……最近缺货,没有进货。”

赵阳趁机四处打量,目光落在柜台后的一扇木门上,门后隐隐传来药味。他悄悄拉了拉李承道的衣袖,用眼神示意。李承道会意,突然掏出桃木剑,大喝一声:“不好!有阴煞缠身!”

伙计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躲闪。李承道趁机推开木门,里面竟是一间密室,密室中摆满了瓦罐,罐子里装的全是臭梧桐花的汁液,颜色暗红,散发着与后山花丛中相同的甜腥气。密室的墙角,还堆着不少“腐骨草”,叶片发黑,散发着阴寒之气。

“果然在这里。”赵阳走上前,拿起一个瓦罐,罐底竟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与道观墙上的“血桐阵”符号如出一辙,“师父,这是聚阴用的,凶手用这些汁液喂养阴煞,增强力量。”

李承道刚要说话,就听到药铺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镇民匆匆跑来,大喊道:“不好了!周掌柜,祭品……祭品不见了!”

两人心中一惊,连忙冲出药铺,只见镇民们四处奔走,神色慌乱。原来,镇长家的女儿被安置在祠堂后侧的厢房,刚才送饭时,发现房门大开,人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一朵沾着血的臭梧桐花。

“是桐花鬼!是桐花鬼把祭品带走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恐慌瞬间蔓延开来。

周万山匆匆赶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厢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承道走进厢房,仔细查看,发现窗台上有新鲜的泥土,还有几根细小的植物藤蔓,藤蔓上沾着暗红的汁液。“不是鬼,是人。”他沉声道,“凶手带走了祭品,祭典是假,趁机掳人才是真。”

林婉儿也赶了过来,将在祠堂后堂看到的一切告知李承道。“师父,周万山的儿子被凶手控制了,他也是被逼的。”

李承道目光锐利地看向周万山,沉声道:“周掌柜,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凶手到底是谁?你儿子被藏在哪里?”

周万山浑身一颤,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我……我不知道是谁。三个月前,我儿子突然失踪,几天后,有人送来了他的头发,说只要我配合主持祭典,七月十五那天,就放了我儿子。我也是没办法啊!”

“那本《济世录》,被你撕去的那一页,记载着什么?”林婉儿追问。

周万山脸色一变,支吾道:“没……没什么,只是一些过时的配伍之法。”

“是臭梧桐花的禁忌配伍吧?”李承道步步紧逼,“凶手用这配伍炼制毒物,借百年诅咒杀人,你怕牵连自己,所以撕毁了书页,对不对?”

周万山被说中了心事,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就在这时,赵阳突然惊呼一声,指着厢房的墙角:“师父,你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墙角的阴影处,用鲜血写着一行字:“三日之后,桐花阵前,以血还血,缺一不可。”字迹扭曲,像是用手指蘸着血写的,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李承道心中一沉,他知道,凶手是在挑衅,也是在宣告。三日后的七月十五,后山的桐花阵前,必然有一场生死对决。而那个被掳走的祭品,还有周万山的儿子,恐怕都成了凶手手中的筹码。

雾气渐渐涌入厢房,带着臭梧桐花的甜腥气,那行血字在雾气中,竟像是活了过来,缓缓流淌。林婉儿握紧了衣襟下的短刀,眼神坚定;赵阳推了推眼镜,将手中的《道家杂记》攥得更紧;李承道望着窗外的浓雾,桃木剑在手中微微颤动,他知道,这场斗智斗勇,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凶手,还隐藏在迷雾之后,露出了獠牙。

七月十三的夜,黑竹镇的雾气浓得化不开,灯笼的光晕在雾中散成一团昏黄,照得青石板路上的水渍泛着诡异的光。镇民们大多闭门不出,只有祠堂方向还亮着灯火,隐约传来诵经声,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李承道三人离开祠堂后,并未返回道观,而是循着线索,来到了镇西的老井旁。这口井是全镇的水源,若凶手要操控镇民,最可能在这里动手脚。老井周围长满了杂草,井栏上布满青苔,刻着的祈福纹路早已模糊,夜色中像一张扭曲的脸。

“师父,你看井水上的漂浮物。”赵阳蹲下身,借着灯笼的光仔细观察,只见井水表面漂浮着一层细密的白色泡沫,散发着淡淡的异香,与臭梧桐花的甜腥气截然不同,“这气味,像是‘迷魂草’。”

林婉儿取出腰间的药囊,倒出一点白色粉末撒向井水,粉末接触水面的瞬间,泡沫竟剧烈翻腾起来,冒出一缕淡紫色的烟雾。“是‘迷魂草’和‘醉心花’的混合粉末,少量服用会让人产生幻觉,长期饮用,心智会被人操控。”她脸色凝重,“镇民们的恐慌,恐怕不只是因为传说,还有这井水在作祟。”

李承道点点头,从行囊中取出一根绳索,系上一块石头,沉入井底。绳索拉起时,石头上沾着些黏腻的黑色淤泥,淤泥中竟缠绕着几根细小的臭梧桐花根须。“凶手将混合了迷魂草药粉的臭梧桐花根,埋在了井底,让药效随着井水扩散,全镇人都成了他的‘傀儡’。”

就在这时,井旁的矮墙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林婉儿瞬间警觉,拔出短刀就冲了过去。只见一个黑影正蜷缩在墙角,见到人来,吓得浑身发抖,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身上穿着周家药铺的伙计服饰。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林婉儿用刀指着他,语气冰冷。

孩子吓得眼泪直流,结结巴巴道:“我……我是周家药铺的伙计,是周掌柜让我……让我来井边撒药粉的。”

“周万山让你撒的?撒的什么药?”李承道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孩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装着白色粉末,正是刚才在井水中发现的混合物。“是……是周掌柜给我的,说撒在井里,能平息桐花鬼的怨气。我不敢不来,他说要是我不听话,就把我丢进后山的桐花丛里。”

赵阳看着孩子惊恐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师父,看来周万山确实是被胁迫的,他不仅要应付凶手,还要安抚镇民,左右为难。”

李承道沉吟片刻,对孩子道:“你回去告诉周万山,就说我们已经知道井底的秘密。三日之后的祭典,我们会去后山,若他想救回儿子,就把《济世录》撕去的那一页内容,偷偷告诉我们。”

孩子连连点头,抱着纸包,跌跌撞撞地跑了。

三人刚要离开,井水中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一个白衣人影从水中缓缓升起,长发披散,面色惨白,正是昨晚在道观后院见到的鬼魅!她的身体一半浸在水中,一半露在外面,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承道,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们……不该多管闲事。”鬼魅的声音嘶哑,带着水的湿气,像是从地底传来。

林婉儿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桃木匕首,就朝鬼魅刺去。可匕首刚碰到对方的身体,就像刺进了雾气中,毫无阻碍,鬼魅的身影竟穿过匕首,化作无数水珠,重新落入井中。

“是水遁术,结合了幻术。”李承道拉住林婉儿,眼神凝重,“这鬼魅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她能借助水源和花气,随时现身。”

赵阳突然惊呼一声,指着井水:“师父,你看!”

只见井水表面,竟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被一群人围在桐花丛中,乱刀砍死,鲜血染红了花瓣;百年后,一个黑衣人影,在桐花丛中布置阵法,将一具尸体埋在花下,花瓣瞬间疯长,将尸体吞噬……画面一闪而过,井水又恢复了平静。

“是百年前的真相,还有凶手作案的过程!”林婉儿瞳孔骤缩,“那个黑衣人影,会不会就是当年道士的同伙?”

李承道摇头:“不像同伙,倒像是……复仇者。你看他布置的阵法,与百年前道士临死前画的符,有几分相似,却更阴毒。”

三人回到道观时,已是深夜。后院的臭梧桐花,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祭典哀悼。赵阳坐在桌前,翻看着从行囊中取出的《道家秘录》,突然眼前一亮:“师父,你看这里!记载着一种‘血桐禁术’,是以自身精血为引,结合臭梧桐花的药性,炼制‘血傀儡’,能操控死者的尸体,还能借助花气和水源,制造幻象。”

“血傀儡?”林婉儿心中一动,“那死者体内的臭梧桐花汁液,就是用来炼制血傀儡的?”

“没错。”赵阳点头,“凶手杀死与百年血案相关的人,用他们的尸体炼制血傀儡,再借井水的迷魂药,操控镇民,营造出诅咒的假象。而他的真正目的,恐怕不只是复仇,还有更可怕的阴谋。”

就在这时,道观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正是周万山。他神色慌张,身后跟着一个家丁,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道长,我……我来兑现承诺。”周万山将锦盒递给李承道,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片,正是《济世录》被撕去的那一页,“这是臭梧桐花的禁忌配伍,凶手用它炼制了‘血尸膏’,能让死者的尸体不腐,变成血傀儡。”

李承道拿起纸片,上面的字迹工整,详细记载着:“臭梧桐花与腐骨草、迷魂草配伍,以生人血为引,熬制七日,成血尸膏,涂于尸身,可驱尸为傀儡,借花气现身,惧阳火与桃木。”

“果然如此。”李承道沉声道,“周掌柜,你儿子被藏在哪里?凶手到底是谁?”

周万山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绝望:“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每次联系我,都是通过后山的桐花丛。他说,三日后的祭典,要在桐花阵中心,用祭品的血,激活血傀儡,让百年前的怨气,彻底爆发,让整个黑竹镇,都变成人间地狱。”

“激活血傀儡?”赵阳脸色一白,“那需要大量的鲜血,他是想……”

“他是想,用全镇人的血,祭祀那些血傀儡,让它们变成真正的恶鬼!”李承道眼神一冷,“周掌柜,你可知当年被周济安杀死的道士,还有什么亲人?”

周万山回忆道:“听祖辈说,那道士有个师弟,当年外出云游,回来后发现师兄被杀,就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隐居起来,伺机复仇。”

“师弟……”林婉儿喃喃道,“难道凶手,就是那个师弟的后人?”

周万山刚要说话,就听到道观外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是镇民们的呼喊声:“不好了!李家的媳妇,被桐花鬼抓走了!”

三人脸色一变,立刻冲出道观。只见镇东的方向,一片白雾弥漫,雾中隐约有一个白衣人影,抱着一个女子,缓缓向后山飘去,女子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消失在雾中。

“是血傀儡!”李承道大喊,“她在提前收集祭品,快追!”

三人循着白雾的方向,追向后山。雾气越来越浓,臭梧桐花的甜腥气也越来越重,脚下的泥土,变得黏腻湿滑,像是踩在血泊中。周围的桐花丛,纷纷晃动起来,无数花枝伸出,像是要阻拦他们的去路。

林婉儿抽出桃木匕首,斩断缠绕过来的花枝,大喊道:“师父,赵阳,小心!这些花,都是被操控的!”

李承道手持桃木剑,在前方开路,剑气所及之处,花枝纷纷枯萎。赵阳跟在后面,不断祭出符纸,点燃后扔向四周,符纸燃烧的阳火,暂时逼退了雾气。

就在他们快要追上白衣人影时,前方的桐花丛突然分开,露出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央,埋着数十具尸体,都是近年来失踪的镇民,他们的尸体被桐花的根须缠绕,面色青紫,双目圆睁,像是活着一般。白衣人影将怀中的女子放在阵法中央,转身看向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白衣人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不再嘶哑,反而带着几分阴冷的笑意,“百年的等待,终于可以结束了。”

李承道心中一沉,他认出这个声音,不是鬼魅,而是人的声音,而且,他似乎在哪里听过。雾气渐渐散去,白衣人影摘下头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枯槁的面容,眼窝深陷,嘴角却带着疯狂的笑意,正是镇上那个独居的老药农!

“是你?”林婉儿大惊,“你不是一直独居在桃林边缘,不愿卷入纷争吗?”

老药农冷笑一声,眼神疯狂:“纷争?百年前,周济安杀我师兄的时候,怎么不说纷争?我隐姓埋名,在这黑竹镇待了百年,就是为了今天!”

“你就是当年那个道士的师弟?”李承道瞳孔骤缩,“你竟然活了这么久?”

“托周济安的福,我用师兄留下的禁术,以臭梧桐花的药性续命,活了百年,就是为了复仇!”老药农抬手一挥,阵法中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纷纷从泥土中爬出,关节僵硬地扭动着,朝着三人扑来,“今日,你们都要成为我血傀儡的祭品!”

无数血傀儡围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和药味,李承道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神色凝重。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决,比他们想象的更早,也更凶险。而老药农的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无人知晓。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手中的武器,在这血色桐花丛中,杀出一条生路。

尸气与药味交织,在后山的桐花丛中弥漫成令人作呕的腥甜。数十具血傀儡从泥土中爬出,关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青紫色的皮肤紧绷在骨骼上,双眼空洞无神,唯有嘴角挂着的暗黑色血渍,透着噬人的凶光。老药农站在阵法中央,枯瘦的手指掐着诡异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臭梧桐花瞬间疯狂晃动,无数花枝如毒蛇般缠绕向李承道三人。

“师父,这些血傀儡刀枪不入,只能用阳火和桃木破解!”赵阳一边躲闪着扑来的傀儡,一边从行囊中掏出大把符纸,点燃后掷向人群。符纸在空中炸开,金色的火光瞬间吞噬了几具傀儡,尸体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黑烟,臭梧桐花的汁液与尸油混合着流淌,散发出更刺鼻的气味。

林婉儿手持桃木匕首,身形灵活如猫,在傀儡之间穿梭,匕首精准地刺向每具傀儡的眉心——那里正是血尸膏凝聚的核心。她手腕翻飞,匕首刺入的瞬间,总会带出一缕黑色的雾气,傀儡的动作便会停滞片刻。“师父,傀儡的核心在眉心,需用桃木法器击碎!”

李承道手持桃木剑,剑气纵横,将缠绕过来的花枝尽数斩断。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阵法中央的老药农:“玄尘!百年前你师兄死于非命,冤有头债有主,可这些镇民与当年的血案无关,你为何要滥杀无辜?”

老药农闻言,狂笑起来,笑声嘶哑如破锣:“无关?周济安的后人,抢夺药源的帮凶,还有这些冷眼旁观的镇民,哪个是干净的?百年前若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我师兄也不会含恨而死!”他抬手一挥,一枚黑色的令牌从袖中飞出,令牌通体由臭梧桐木制成,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正是血桐令牌。

令牌在空中旋转,散发出浓郁的阴煞之气,原本被火焰灼伤的血傀儡,竟瞬间恢复了行动力,攻势愈发猛烈。“这血桐令牌,是以我师兄的鲜血浸泡百年而成,能操控所有血傀儡,今日,你们都要沦为我复仇的祭品!”

赵阳被一具傀儡扑倒在地,胸口一阵剧痛,他死死抵住傀儡的脖颈,大喊道:“师父!令牌是阵眼,必须毁掉它!”

李承道点头,纵身一跃,避开几具傀儡的围攻,直扑玄尘。玄尘早有防备,挥手让几具傀儡挡住去路,自己则后退几步,继续掐动法诀。“李承道,你以为凭你们三人,就能阻止我?我筹谋百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林婉儿见状,从药囊中掏出一把晒干的艾草和硫磺,混合在一起,点燃后掷向傀儡群。艾草和硫磺都是阳火之物,遇火瞬间爆燃,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挡了傀儡的攻势。她趁机冲到赵阳身边,一把将他拉起:“快,帮师父牵制傀儡,我去毁掉令牌!”

赵阳点点头,从行囊中取出罗盘,快速转动,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随着口诀响起,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一道微弱的金光从罗盘射出,落在几具傀儡身上,傀儡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这是他从《道家秘录》中学到的“困魔咒”,虽不能伤敌,却能暂时困住阴煞之物。

林婉儿借着这个机会,纵身跃向空中,手中的桃木匕首对准血桐令牌,狠狠刺去。可就在匕首即将碰到令牌的瞬间,玄尘突然口吐鲜血,喷在令牌上,令牌瞬间爆发出浓烈的黑雾,黑雾中,无数冤魂的惨叫声响起,林婉儿被黑雾击中,胸口一阵翻涌,从空中跌落下来。

“婉儿!”李承道心中一紧,分心之际,被一具傀儡的手臂击中后背,一口鲜血喷出。他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这是他的本命符,以自身精血炼制,威力巨大,却也会损耗修为。

“玄尘,你执念太深,早已入魔!”李承道将本命符贴在桃木剑上,剑身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妖道!”

他手持桃木剑,如一道金光,冲破傀儡的围攻,直刺玄尘。玄尘脸色一变,想要操控令牌抵挡,却发现令牌的黑雾竟被金光压制。原来,林婉儿刚才的一击,虽未毁掉令牌,却已在上面留下了桃木的阳刚之气,削弱了它的阴煞之力。

“不可能!我的血桐令牌,怎么会被你破掉?”玄尘不敢置信,疯狂地掐动法诀,可血傀儡的动作却越来越迟缓,最终瘫倒在地,化为一滩滩黑色的脓水。

李承道一剑刺穿玄尘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玄尘惨叫一声,后退几步,眼中满是怨毒:“我不甘心!百年的等待,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漫开来,正是用臭梧桐花和腐骨草炼制的血尸膏。

“既然我杀不了你们,那就让整个黑竹镇,为我陪葬!”玄尘将血尸膏一饮而尽,身体瞬间发生异变,皮肤变得青黑,肌肉暴涨,双眼布满血丝,竟化作了一具巨大的血傀儡。

“师父,他服下了过量的血尸膏,变成了血傀儡王!”赵阳脸色惨白,“这种傀儡王,刀枪不入,唯有毁掉他体内的血桐令牌碎片,才能将他彻底消灭!”

玄尘化作的血傀儡王,嘶吼着扑向李承道,力道之大,竟将周围的桐花丛都夷为平地。李承道挥剑抵挡,剑气与傀儡王的拳头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林婉儿挣扎着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师父,我来帮你!”她从药囊中取出所有的桃木粉末和硫磺,混合在一起,制成一把简易的火药包,点燃后掷向傀儡王的胸口。

火药包炸开,火光冲天,傀儡王的胸口被炸开一个口子,露出里面跳动的黑色核心,核心中,竟嵌着一小块血桐令牌的碎片。“师父,就是那里!”

李承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纵身跃起,将全身的修为汇聚在桃木剑上,剑身金光更盛。“玄尘,你师兄若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看到你如此作恶!”

他一剑刺向傀儡王的胸口,桃木剑精准地刺入黑色核心,将血桐令牌碎片击碎。傀儡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溃,无数黑色的脓水流淌出来,腐蚀着地面的泥土。玄尘的意识在消散前,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喃喃道:“师兄……我……错了……”

随着傀儡王的倒下,周围的臭梧桐花瞬间枯萎,花瓣纷纷飘落,像是在为这场百年的恩怨哀悼。李承道因损耗过多修为,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林婉儿和赵阳连忙上前搀扶。

就在三人以为危机解除时,周万山突然带着一群镇民,拿着锄头和扁担,冲了过来。他们眼神迷茫,像是被人操控,口中念念有词:“献祭……需要献祭……”

赵阳心中一惊:“不好!他们还被井水的迷魂药控制着,玄尘虽死,可药效还没消退!”

李承道脸色凝重,他知道,若不能尽快解除镇民身上的迷魂药,这场危机,就还没有真正结束。而此时,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七月十五,越来越近了。

晨雾尚未散尽,七月十五的第一缕天光,穿透云层洒在黑竹镇的后山,却照不进满地的狼藉。枯萎的臭梧桐花散落各处,黑色的脓水在泥土中凝结成痂,空气中弥漫着尸臭与药味的混合气息,令人作呕。

被迷魂药操控的镇民,提着锄头扁担,眼神空洞地围了上来,口中反复念叨着“献祭”,一步步逼近李承道三人。他们的动作僵硬,像是被抽去了魂魄的木偶,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狂热,显然还沉浸在玄尘制造的诅咒幻象中。

“师父,怎么办?他们人太多,我们总不能对镇民动手!”赵阳扶着李承道,脸色惨白。他手腕的青黑印记虽已淡化,却仍隐隐作痛,体内的阴煞之气尚未完全清除。

李承道喘息着,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满地枯萎的臭梧桐花,心中忽然一动:“婉儿,取臭梧桐花的花蕊,加上之前剩下的艾草和硫磺,熬制成解毒汤,迷魂药是借花气起效,用其花蕊反制,以毒攻毒!”

林婉儿立刻会意,俯身收集尚未完全枯萎的臭梧桐花,指尖被花刺划破也浑然不觉。赵阳则取出罗盘,再次催动困魔咒,金色的微光笼罩住围上来的镇民,让他们的动作愈发迟缓,为林婉儿争取时间。

周万山混在镇民中,眼神时而迷茫时而清明,显然他的意志比常人坚定些。李承道对着他大喊:“周万山!醒醒!你儿子还在等你救他!玄尘已死,这一切都是幻象!”

这句话像是惊雷,击中了周万山的心神。他浑身一颤,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看着围上来的镇民,又看了看满地的狼藉,突然大喊:“大家别被迷惑了!桐花鬼是假的,是玄尘在装神弄鬼!”

他冲到镇民面前,拦住众人:“我儿子被玄尘掳走,他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井水被下了药,大家才会被操控!”

部分镇民听到“儿子”“井水”,眼神也泛起一丝清明。此时林婉儿已经熬好了解毒汤,黑色的汤药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药味。她用树枝蘸着汤药,快速洒向围上来的镇民,汤药接触到皮肤的瞬间,镇民们纷纷发出一声闷哼,眼神渐渐恢复正常。

“快,去镇西老井,把井底的臭梧桐花根挖出来,再烧些艾草水,让全镇人都喝一碗,才能彻底解了迷魂药的毒!”李承道高声喊道。

清醒过来的镇民们如梦初醒,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无不后怕,纷纷拿着工具,赶往镇西老井。周万山则跪在李承道面前,连连磕头:“道长,求您救救我儿子!玄尘把他藏在哪里了?”

李承道扶起他,目光落在玄尘尸体旁的一个暗洞上——刚才傀儡王崩溃时,地面塌陷,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他一定藏在那里,玄尘的阵法核心,就在地下。”

三人带着周万山,点燃火把,钻进暗洞。洞内狭窄潮湿,墙壁上爬满了细小的根须,正是臭梧桐花的根系,根须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走了约莫数十步,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石棺,石棺旁,绑着一个年轻男子,正是周万山的儿子周明轩,他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明轩!”周万山冲上前,解开绳索,唤醒儿子。

石室的角落里,还堆着许多古籍和草药,其中一本,正是完整的《济世录》,还有一封泛黄的书信,是百年前那位道士写给玄尘的。李承道拿起书信,借着火把的光阅读,终于明白了所有真相。

原来,百年前的道士,并非为了争夺药源,而是发现周济安用臭梧桐花和腐骨草,炼制毒药,毒害那些欠他钱财的镇民,将他们的尸体埋在桐花丛下,滋养花株,让药材的药性更强。道士想要揭发他,却被周济安残忍杀害。玄尘回来后,发现了师兄的日记,得知真相,才立下复仇的誓言。

“原来,玄尘的初衷,是为了揭发罪行,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走上了滥杀无辜的道路。”林婉儿看完书信,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墙壁上的臭梧桐花根须疯狂生长,像是要将整个石室吞噬。“不好!玄尘的血桐令牌碎片虽毁,但他的精血已经融入了这些根须,石室要塌了!”李承道大喊,“快带周明轩离开!”

周万山背起儿子,跟着三人向外跑去。刚冲出暗洞,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石室彻底坍塌,无数根须从地面钻出,又迅速枯萎。

回到镇上,镇民们已经清理了井底的臭梧桐花根,喝了艾草水,彻底摆脱了迷魂药的控制。张万霖也找到了自己的儿子,他被玄尘藏在祠堂的密室中,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危机终于解除,镇民们纷纷向李承道三人道谢,周万山更是拿出重金,想要报答,却被李承道拒绝了。“我们云游至此,除祟安良是本分。只是这黑竹镇的诅咒,虽因玄尘而起,却源于人心的贪婪与自私。”

他指着满地枯萎的臭梧桐花,沉声道:“臭梧桐花性平无毒,本是良药,却被人用来炼制毒药,滋养仇恨。玄尘的复仇,看似是为了正义,却终究沦为了仇恨的奴隶,滥杀无辜,与当年的周济安,并无二致。”

周万山羞愧地低下头:“道长所言极是,是我周家祖上作恶,才酿成今日之祸。我定会将此事告知后人,世代以善为本,再也不借药材之名作恶。”

三人离开黑竹镇时,已是午后。阳光洒满大地,驱散了最后的雾气。林婉儿回头望去,镇后山的桐花丛,已经彻底枯萎,露出了光秃秃的山坡。她腰间的药囊里,放着一张纸条,是从玄尘的遗物中找到的,上面写着“臭桐性平,人心有毒”,字迹潦草,却透着无尽的悲凉。

赵阳推了推眼镜,轻声道:“师父,这场恩怨,终究是结束了。”

李承道摇头,目光深远:“仇恨可以结束,但人心的贪婪,却难以根除。这世间最可怕的,从来不是鬼魅妖邪,而是被欲望吞噬的人心。”他手中的桃木剑,还沾着玄尘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而黑竹镇的故事,却没有真正结束。多年后,有人说,后山的臭梧桐花,又重新开了,粉白的花瓣,依旧带着淡淡的甜腥气。还有人说,每逢七月十五,镇中总会传来隐约的哭声,像是在哀悼,又像是在警示——警示着世人,人心如毒,若不加以克制,诅咒便永远不会真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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