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一边收好那枚丧尸核心，一边低声示意我们抓紧时间。
我顾不上手心的汗湿，带头绕过医疗区，按既定路线向基地深部挺进。
苏瑶沉默不语，步伐却加快了许多。陆晨则反复搓动手指，体内的风元素不停翻涌。
他低声道：“希望能赶在他们启动装置之前。”
基地深处的实验楼一向人员稀少，但此刻空气里带着一股奇异的燥热，像是所有设备都在运转。
我们推开一道厚重的合金门，便看到一间被绝缘玻璃隔开的操作室。
最醒目的，是正中央散发着蓝白冷光的微型装置——源池。
这装置比我见过的原型小了不少，结构愈发复杂，中央的能量涡旋高速流动着。
在装置旁边，有两个人背对我们而立。
其中一个是白玲。她目光锐利，说：“你们来得正好，可以见证人类进化的奇迹。”
另一个人衣着整齐，神情警惕。他叫黄毅，是白玲一直带在身边的技术骨干。
身形颀长，手正搭在一堆仪表和按钮上，仿佛随时准备启动设备。
角落里，钱坤坐在地上。他被金属链子锁着，脸色苍白，手臂垂下，显出一股无力。
他望见我们，嘴角动了动，却没力气说出话来。
苏瑶最先开口，语气直截了当：“你们疯了？
源池会让丧尸变异。白玲，你真准备让人类也沦为实验体？”
白玲神情平静，仪表盘上的数据在她背后流转。
她淡淡一笑。“不只是丧尸。你难道没发现？
源池的能量可以突破人类极限。我们也可以进化。
从今天开始，这座基地只听我的命令。”
陆晨几步走前，冷冷地问：“你手底下只有黄毅，想凭这个就制服我们全队？”
黄毅按了几下按钮，屏幕跳出一组新数据。他扭头答道：“有源池，我们什么都不怕。”
我盯着装置中心的能量回路，忍不住发问：“你怎么保证自己不会变成第二个实验品？”
白玲浅笑，“有代价才有突破，这是进化的本质。”
林浩抿紧嘴唇：“资料是你偷的，丧尸核心你利用了，现在连钱坤都成了你的工具。
你究竟想干什么？”
白玲“啪”地按下一颗绿色按钮。装置主机发出低沉鸣响，一道蓝白色的能量波动缓缓上升，照亮操作室天顶。
黄毅双手掐在操控台边沿，咬牙说：“计划启动。
白玲，我们进入倒计时。”
苏瑶当机立断往操作室里冲，火元素已有躁动，她喊道：“拦住他们！”
陆晨手起风生，一股猛烈的气流盘旋而出，把白玲和黄毅周身裹住。
黄毅猝不及防，蹲伏下来，双手死命护住头部。
操作台上的按钮被风切断接触，启动声嘎然而止，但那些能量还在源池中央打转，愈加混乱。
林浩赶上前，一脚踏地，土元素如潮水般涌起。
他低声说：“我切断电源！”他小心靠近配电箱，用厚厚的土墙隔出一层屏障，把电源主控器整个包裹进去。
白玲见状怒道：“你们不懂！这装置已经不再受外接电力限制！”
陆晨眉头压得极低，“她说得没错。能量在自循环，切断供电只是缓一缓。”
这时，源池中央的一圈涡旋骤然激烈起来。钱坤在角落勉强呻吟，“别……别动那个装置……”
白玲一挥手，顶着风暴勉力靠近源池边缘，近乎狂热：“等着吧，这一刻属于人类的新纪元。”
黄毅重整旗鼓，不顾风暴扑在面门，强行摁下控制键。
刺眼的光芒猛地膨胀出来，整个操作室几乎被白蓝亮光填满。
我一时感到头皮发麻，只得侧身护挡。
能量潮汹涌而出，空气里出现焦糊的味道。我本能抽回火元素，反被那股燥热裹得喘不过气。
苏瑶此刻冲到最前头，条件反射用火盾护住我们。
我看她额前冒汗，火焰翻涌凝成半圆，将爆发的能量尽力挡在身外。
林浩挤在我身侧，死死将土墙撑在电源和源池之间。
陆晨扭头喊：“苏瑶，撑住！”
白玲面露兴奋：“感受到了吗？人类的极限正在被打破！”
能量潮一波接着一波撞击火盾，我心里惦记苏瑶能否顶住。
火盾本已焦灼变形，可就在我们几乎要被光浪吞没之前，我清楚地看到，火盾颜色变化了——从普通的红橙逐渐掺杂冷白的光脉，表面浮现细密的鳞片结构。
苏瑶脸色煞白，却紧咬牙关，毫无退缩。就在源池爆裂前的一刻，我忽然发现，一条火元素在她掌心蠕动。
那火不再灼伤她，反而顺着她手臂一点点渗进体内。
苏瑶显然也察觉到异样，她低头看了片刻，那些灼热一寸寸消失，转而涌入了她自身。
陆晨察觉到了变化：“苏瑶，你吸收了源池的能量？”
苏瑶一手握拳，手背上纹理浮显，她呼吸平缓下来。
刚才那种撑破屏障的痛苦此时成了源源不断的力量。
她声音发紧：“能量进体……但没失控。”
白玲望着这一幕，眼中露出激动神色：“对，就是这样！
人类异能因源池发生质变。你成功了！”
陆晨不放心，皱眉盯着苏瑶，压低嗓音问：“你还清醒吗？”
苏瑶点点头，“比以前更清楚。我能分辨出火焰的每一丝流动。”
林浩将土墙缓缓收回，看了看我。“她的异能发生了变化。”
白玲却已迅速冷静。“现在，谁也阻止不了我。”
黄毅翻找起一只手提基座，想要再次激活残存装置。
陆晨挥腕卷起一股锐利风流，把装置直接拍向墙角。
操作室的告警声随即响起，一排红灯闪烁。
钱坤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长期缺水体力不支发出微弱呻吟。
他声音沙哑：“不能再让他们继续……”
我就近抓住锁链，和林浩合力把钱坤扶起。苏瑶主动靠近黄毅，她动作比任何时候都快。
一道火焰缠上黄毅手腕，他被烤得腾地松手。
白玲已退到源池台座后面，但她还在操控面板，嘴角浮现难以平息的得意。
她喊道：“源池只是一道门槛。这不过是个开始。”
林浩开始检查操作台和断电设备，想要寻找关闭源池的方法。
他嘴唇动得很慢说：“还在输出残余能量……必须有人彻底终结它。”
苏瑶却将注意力全部集中于体内的火元素。她试探性地将力量引导到火盾之外，一缕蓝白色火莲在空气中旋转，几乎没有任何痛感，极其顺畅。
陆晨上前低声提醒：“别贸然用太多力量，先确认稳定。”
我帮钱坤靠在角落，让他尽量远离源池。钱坤目光发沉，小声道：“他们……对自己也不安全。”
白玲要再次上前，但苏瑶挡在她面前。她的动作轻微，却起到压迫效果。
白玲停步，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我们：“现在明白了吗？
只要掌握源池，人类就会超越极限。”
我站到苏瑶身边，直截了当说：“我们只看到有人把底线踩在脚下。”
黄毅无力地后退几步。他一边咳嗽，一边瑟缩地看着苏瑶新获得的力量。
林浩抓紧时间关闭一组电闸。他对我低声道：“再这么下去，会有更大失控。”
操作室那台微型源池能量又显得不稳定。我亲眼看到台座下裂纹中渗出不自然的蓝光，台体震动加剧。
苏瑶将蓝白火焰收回掌中。她试着控制，却能感到能量传导的极限。
“它还在往外泄漏。”
白玲盯着源池不舍地低语：“你们究竟知不知道，这能让城市里的所有人变成新物种。”
我摇摇头，和林浩、陆晨站到了苏瑶后面。空气里的热和压力让每个人的动作都极为谨慎。
台体的能量还在增长。林浩简短说：“如果关闭失败，只能彻底毁掉它。”
苏瑶答，“这力量既然进体，就让我试。”
我抬头望向源池，知道这一刻什么都无法轻举妄动。
台座和整个基座间的光线愈发紧张，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