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摩格笔挺地站在那里，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额前的一缕白发被冷汗浸湿，悄然贴在脸颊上。
一时间，他只觉心跳如雷，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目光慌乱地从赤犬元帅那冷峻威严、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面庞上移开，又扫向卡普中将——那位总是带着几分不羁、却威名赫赫的传奇人物，此刻卡普眼中也透着几分审视。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战国前元帅身上，这位曾经掌控大局、如今依旧德高望重的老者目光平和却又让人倍感压力。
斯摩格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干涩的嘴唇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我？！”
那语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引得周围一些海军侧目。
赤犬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轻轻点了点头，那沉稳的声音随之响起：“斯摩格本身就拥有烟雾果实，这可是极为独特的能力，潜力巨大。只可惜，他以往过于侧重果实能力开发，体术方面落下太多，与人实战时，单靠果实应对那些体术高手，往往太过吃亏。若能得到卡普你悉心训练，打磨打磨体术，想必实力会如火箭般蹿升。”
顿了顿，赤犬眼神陡然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斯摩格，加重语气道：“而最为关键的，是斯摩格对海军的忠诚，对海军本部的指令，向来执行得不折不扣，从未有过二心，这等忠诚之士，值得重点培养。”
卡普原本还想着克比，听到赤犬这番话，动作猛地一顿，浓眉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过往与斯摩格共事的片段：在某次艰难的海岛围剿战中，斯摩格身先士卒，即便面对数倍于己的海贼，也未曾退缩半步，还有在海军基地的日常交流里，斯摩格的直率和坚守原则，都让卡普心生几分好感。
虽说平日里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压根没动过收徒的念头，可此刻经赤犬这么一提，卡普咂咂嘴，心里琢磨着：这小子，倒确实是个可塑之才，真要是调教一番，说不定能成为海军的中流砥柱。
战国站在一旁，一直默默听着。
“斯摩格么…”
此时，他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细细思量起斯摩格平日里的言行举止。
斯摩格为人刚正不阿，对待海贼，不论对方多狡猾、多强大，他都秉持着毫不妥协的态度，那股子刚直劲儿，和赤犬追求的绝对正义如出一辙。
这种心性的海军，在面对诸多诱惑和艰难抉择时，定不会轻易背离海军之道。战国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认可，暗自低语道：“斯摩格能被卡普收为徒弟，是好事啊，往后海军又要多一员猛将咯。”
赤犬紧紧盯着卡普，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见卡普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拒绝之意，且神色间隐有几分思索权衡的模样，赤犬当机立断，上前一步，洪亮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对着斯摩格说道：“斯摩格，你愿不愿意拜卡普老爷子为师？”
这声音如同洪钟鸣响，在海军本部广场的每一处角落回荡，也重重地撞进了斯摩格的心里。
斯摩格原本还沉浸在震惊与惊喜交织的情绪漩涡之中，听到赤犬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瞬间回过神来。
他双脚并拢，“啪”的一声，以最标准的姿势恭敬地敬了个军礼，那挺直的脊梁仿佛能扛起千钧重担，昂首挺胸，大声回应道：“我愿意！”
这三个字喊得中气十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内心早已被狂喜填满，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如同密集的鼓点。
他在心里暗自窃喜道：“这可是赤犬元帅给我的机会，是我斯摩格扬名立万、突破自我的契机，我一定要紧紧攥住，绝不能让它溜走！”
在海军之中，谁不知道卡普老爷子的赫赫威名，那可是徒手将无数海贼枭雄揍得屁滚尿流的传奇人物。
实力强悍得超乎想象，一手精湛绝伦的体术更是登峰造极，在海军本部乃至整个伟大航路上，卡普老爷子的声望极高，是海军们代代相传、顶礼膜拜的英雄。
想到日后能在这位传奇人物的言传身教下成长，斯摩格就觉得热血沸腾，能得到他的栽培，这绝对是荣幸之至的，也是无比光荣的事情，自己的海军之路必将大放异彩。
得到了斯摩格毫不犹豫的答复，赤犬微微侧身，目光如炬地看向了卡普，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几分笃定，静静等他的回应。
而此时，一直坐在旁边观战的战国也悠悠开口道：“斯摩格这小子，能力很强啊，他的烟雾果实运用得颇为精妙，在实战中也展现出过人才智，若能加以培养，日后定会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海军。况且，能入得了赤犬元帅的法眼，获得元帅亲自推荐，他的品格绝对毋庸置疑，对海军的忠诚、对正义的坚守，那都是有目共睹的，卡普啊，你就收下斯摩格吧，这也是为咱们海军储备后续力量啊。”
战国的声音沉稳而富有深意，在海军本部广场中掀起另一波舆论的涟漪，其余海军纷纷点头，似都在赞同这一提议。
“这……”
卡普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与为难。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斯摩格，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过往与这年轻人共事的片段：在那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面对穷凶极恶的海贼，斯摩格总是冲在前面，眼神坚定，毫不退缩，凭借着烟雾果实的独特能力，为海军立下赫赫战功。
平日里为人也是刚正不阿，确实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材，而且自己打心眼里对他印象很好，要是悉心栽培，日后必成大器。
可转瞬之间，卡普的思绪又飘到了即将面临处刑的克比身上。
克比那青涩稚嫩的脸庞、满怀憧憬加入海军时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这孩子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却始终怀揣着对正义的执着，如今却深陷囹圄，即将走上刑场。
一想到这儿，卡普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疼得厉害。
自己身为克比的引路人，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将心思转到收新徒这件事上呢？外人又该如何看待？会不会觉得他薄情寡义，在旧徒生死攸关之际，忙着另寻高徒？
这般想着，卡普的嘴唇抿得更紧了，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