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镇南转了一圈，打包两份卤味带回办公室算是中午加菜。
“组长，告诉你个好消息，王天目醒了，勉强能说话，医生定的下午二点询问十分钟。”刚刚坐下，工藤就给他带来个“好”消息。
“是吗，和课里汇报了吗？”
“没有，办公室刚过来通知，我合计等你回来再说。”工藤一脸我是不是很优秀快夸我的表情。
杨镇南发现木村去特高课以后，工藤开始给自己加戏：“嗯，属实优秀，我给佐藤君打电话。”
佐藤健听到消息，吩咐杨镇南跟着一起去，就一个要求，确认酒井案是不是军统干的，还特意叮嘱杨镇南穿便装去，别穿日本军装刺激王天目。
杨镇南心里吐槽，真他妈贴心，放下电话和工藤出门寻找成衣铺，下楼的时候遇见苏城德，不过这次他长记性，没和对方打招呼。
苏城德好不容易抓住黄静斋不在的机会，敲门进了李墨群的办公室。
“主任，我有重要情报向您汇报。”苏城德小心翼翼的走到办公桌前，身体微微前倾，没等站稳就开口说道。
“哦，说来听听，城德，现在你也是大功臣了，不必如此拘礼，坐、坐。”李墨群挥手招呼他坐下，内心对这样的手下不太看得上。
“是，主任，那天抓捕王天目，在他昏迷之前，我审问一下，他供述，您的秘书黄静斋是伏虎罗汉。”苏城德边说边观察李墨群的面部表情。
李墨群开始听他提起王天目还有几分兴趣，听完之后哑然失笑，如果黄静斋是内鬼，那根本就抓不住王天目，只是这事没必要和苏城德说。
“哦，除了王天目的证词，你手里有什么证据吗？”
“报告主任，我私下跟踪几天，没什么发现，特来请示您。”
苏城德感觉自己可能想错了，看李墨群的表情明显是不信啊，一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兴奋，是啊，自己是他手下的手下，黄静斋是他贴身秘书，疏不间亲啊。
“城德，你在王天目的案子里立了功，先回去，我回头研究研究怎么给你安排。”李墨群刚刚安排黄静斋审问几个下毒案的嫌疑人，等着结果，实在没心情搭理苏城德。
特工总部审讯室里，黄静斋感觉这几个嫌疑人可能抓错了，这下毒之人到底是谁，内鬼不清理干净，以后不一定什么时候还会出手，这颗雷不一定什么时候会爆，难道自己一直不在食堂吃饭吗。不管了，先研究下午王天目的事吧。
下午二点，康民医院住院部，高级特护病房。
黄静斋和陈明初并肩站在病床前，杨镇南站的稍远一点，时刻观察着王天目，心中计划好，如果王天目认出自己，就拔枪射杀三人，第一时间逃到老城厢阁楼里啃地瓜。
黄静斋弯着腰：“王站长，您好些了吗？为了救您，李主任特意吩咐，召集上海市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王天目看一眼就闭上了，妈的，要不是不小心睁眼睛被护士发现，自己还能再糊弄一天。
黄静斋并不感觉意外，要是这么容易就开口那也太想当然了，是时候拿出李主任准备的杀手锏。
“我们主任让我给您捎个话，您告诉苏城德的消息他收到了，感谢您一片良苦用心，只是国府辜负了他也辜负了你，他体谅您曾经是他的老同事、老朋友，希望您以后还能和他一起为新政府效力。”
黄静斋看到王天目还是不回答，给陈明初一个眼神，陈明初用手轻轻的在王天目伤口上按一下，王天目瞬间疼痛难忍，身子弓起，死死的瞪着陈明初。
陈明初明白自己在王天目这是别想装好人了：“看什么看，忘了你和苏城德说的最后两个字是救你，怎么着，现在活过来，就想去审讯室体验下人生，放心，那里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作势要拉王天目起身，黄静斋赶紧拉开：“哎呦喂，我的陈处长，你这怎么说说就动上手了，我这当秘书的就不爱和你们搞行动的人一起玩，粗鲁。”
王天目心中涌起一股悲哀，自己堂堂军统元老竟沦落至此，都怪戴春风，说了不来不来非让自己来，也怪自己，当时想死没死成，现在又不想死了。
“行了，别演戏了，看着都假，问吧，就一个问题。”
黄静斋得意的笑，只要生蚝撬开一口，那就是吃定了：“酒井的案子是谁做的，和军统有没有关系。”
王天目心中稍微思量，答案脱口就来：“中统干的，本来戴老板把任务安排给了上海站，但是后来又发电报这个任务被中统的人抢走，电报里叮嘱告诉我，找机会破坏中统的行动。”
王天目想着自己能为军统做的最后贡献就是打击中统，反正阿明说其他人都转移了，只要电讯组不出问题，这个谎话有细节有逻辑，不信敌人不上当。
陈、黄二人对视一眼，半信半疑：“酒井将军的行动路线哪里来的。”
王天目眼睛都不眨：“国防部二厅，东北事变之后他们就向日本本土、朝鲜派间谍，一些机密情报都是他们收买的日本人提供的。”
黄静斋闻言很是兴奋：“代号、隐藏身份。”这要是能挖出来，那特工总部在日本人那就露脸了。
王天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是戴春风私下给我透露的，要不你去武汉问问戴春风。”
黄静斋闻言清醒过来，但也恼怒对方说话太冲，不识抬举，给陈明初又使个眼神。
只是陈明初视而不见，恶狠狠的瞪着王天目，手点在伤口处赤裸裸的威胁：“伏虎罗汉是谁，别骗我，想活命就来点干货。”
“一群苦命的女人，奉命潜伏在日本人和你们这样的关键人物身边，罗汉从来不是一个，是一群，或许是十八个，只是具体信息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