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熙一脸微笑的站在车前。
“早啊，小尤。”
他温和的开口，和煦的笑容映着淡淡的阳光。
“言熙，你怎么来了？”
顾子尤笑笑，缓缓迎过去。
“本想事先问问你在不在家的，可你的电话打不通。”
左言熙像是被她问的有些尴尬，连忙解释。
态度礼貌而又绅士。
“哦，那个——”
顾子尤睫毛不易察觉的一颤，撒了个小谎，“手机没电了。”
手机不是没电了，而是跟可心通完电话以后，她就关机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她也不知道。
左言熙看着她，犹豫片刻问道，“小尤，你最近是去哪儿玩儿了吗？”
顾子尤怔了下，在唇边扯出一抹微笑，
“为什么这么问？”
“我来了几次，你都没在家，你们公司的人告诉我，你在休假。”
“……”顾子尤忍不住疑惑。
他连她休假都知道？
是打了电话过去，还是他去了岚正？
他为什么做这些？
“言熙，这段时间，你经常来吗？”
顾子尤问，尽量显得随意。
“偶尔。”
左言熙笑着答，语气很自然。
顾子尤抿了抿唇，“找我有事？”
“我有东西送给你。”
左言熙说着，探身进副驾驶，拿来一个礼品袋递给她。
“……”顾子尤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接过。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左言熙一脸微笑。
“……”顾子尤想了想，拿出礼品盒，拉开丝带绑着的蝴蝶结……
一个精美的水晶球映入眼帘。
水晶球晶莹剔透，造型精巧，正好能托在她的掌心。
微弱的阳光下，依旧亮闪闪。
水晶球中心的位置，嵌着一枚绿色的树叶。
顾子尤仔细看了看，竟觉得很眼熟，“这是……”
“是我们学校里那棵银杏树的叶子。”
左言熙接过话，眼里染着一抹柔情。
顾子尤心头猛的一颤，抬头看向他，“言熙……”
“喜欢吗？”
左言熙自顾自的发问。
“喜欢。”
顾子尤木讷的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开口，“可是言熙……”
“小尤，记忆中的岁月，永远不会发黄。”
左言熙认真看着她，眼里的情愫一闪一闪。
顾子尤瞬间便看懂了，连忙开口，
“言熙，那段岁月对你我来说，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不管你送不送我这个水晶球，我都会好好珍藏。”
左言熙明白她的意思，眼里的闪亮暗淡下来，缓缓道，
“小尤，我看到你昨天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
“你昨晚就来了？”
顾子尤有些惊讶。
他刚才明明说他偶尔过来的。
他撒谎？
那他昨天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跟她见面？
“嗯。”
左言熙点头，看向她的目光没有半点躲闪。
顾子尤见他神情这样坦然，心里忽然涌出某种预感。
她双手攥了攥，下意识的想阻止他开口，“言熙，别提……”
“小尤，离开我，你真的过的开心吗？”
左言熙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的问。
“……”顾子尤浑身僵住。
果然……
她以为，言熙像她一样，已经彻底接受了朋友的关系。
可他今天的表现和说的话……
看来，是她把问题想简单了。
“为什么你宁愿一个人，也不肯接受我？”
左言熙接着问，嗓音有些沙哑。
像是问出的每一个字，都在他心里泛着疼。
“言熙……”
顾子尤张张嘴，却止步于这两个字。
言熙失落的眼神，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里。
根本出不来。
其实，她很想说，这不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是……
她的心变了。
早就变了……
而这样的话，纵使用上最华丽的辞藻，也只会是伤害。
她不想伤害言熙。
“小尤，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没有你，我真的很痛苦。”
左言熙满脸恳求，声音颤抖的厉害。
“……”顾子尤眼眶泛起红，却只能沉默不语。
她对言熙不是爱，不能给他爱的假象。
那对言熙不公平。
见她不说话，左言熙依旧锲而不舍，
“小尤，我再也无法假装跟你做朋友，那样我好累，是你从未体会过的累。”
他一身的孤寂，像是身和心都疲惫到极点，整个人颓然又落魄。
“……”顾子尤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低下头。
这样的言熙，让她心里也很难受。
但，他们早已无法再重新开始。
淡淡日光下，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左言熙一直盯着她的脸，想从中看出一些表情上的变化。
可越看，他的眸光就越黯淡。
显然，他的话，连感动她都做不到。
顾子尤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不能给他任何的回应，只能沉默。
许久，左言熙的声音才响起。
“小尤，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情都……”
“言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顾子尤淡淡开口。
再狠厉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
起码对言熙……
她说不出口。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过去，我又何必站在这里。”
左言熙苦笑，整个人颓然的靠在车门上。
从小尤在那个湖边跟他说分开的那一刻开始，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食不知味，魂不守舍。
可……
他爱了她那么久，痛苦的却只有他自己。
“言熙，对不起。”
顾子尤想了很多话，可说出口的，却只剩下对不起。
“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对不起’。”
左言熙勉强在唇边扯出一抹微笑。
可那笑容太苦了。
苦得根本不像是微笑。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小尤会一次次的跟他说对不起。
而这三个字……
穿人心肺。
“……”顾子尤眼眶又泛起红，心里堵的厉害。
对不起，是她唯一能给的，别的什么，她不能了。
永远不能了。
左言熙见她一再沉默，脸上强扯出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他的心不停往深渊坠落，眼里所有的情愫都幻化成恼怒，逐一击溃着他的理智。
他猛的扣住她的肩膀，急切的质问，
“小尤，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的？”
为什么，纵使他说了这么多，她依旧能够如此平静？
这是那个说过爱他的小尤吗？
变化太突然，顾子尤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有些发懵，“……”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
左言熙越说越激动，干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死死抱住。
顾子尤吓了一跳，连忙挣扎，“言熙，你别这样。”
“丑八怪病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