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这也值得你特地过来问一句？”叶俞言嗤了一声，“大哥自然是喜欢小言的，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是能看得出来的，是吧时言？”
陈钰笙没理她，只是看着叶时言。
静默了片刻，叶时言点了点头。
“我大概猜到了。”她说，“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晓的，为了小言的名声，这种事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提了。大哥那边，我也会委婉地提一下。”
陈钰笙呼出一口气，放松地笑了起来。
她就知道，凭叶时言这样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
也就只有叶俞言这个傻子还不明白。
“叶大哥没有隐瞒的意思。”她说。
叶时言一瞬间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她大惊，站起身来：“大哥疯了吗？！”
“也算不上疯，毕竟那是小言嘛，谁会不喜欢小言呢？”陈钰笙美滋滋地说。
“但他们毕竟……这根本不行！”
“等等，等等，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叶俞言一头雾水，“什么瞒不瞒的，又什么行不行……时言，你给我解释一下。”
叶时言绷着脸不说话，陈钰笙不耐烦道：“叶大哥对小言的喜欢，是想要娶她的那种喜欢！”
叶俞言大怒，起身就要扑过来：“你信口雌黄！陈钰笙你太坏了，竟然敢败坏小言的名声！”
“时言你快拉住她！”陈钰笙往后一闪。
另一边叶时言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挡住了叶俞言。
“放开我！”叶俞言大叫，“看我怎么收拾她……”
“俞言，别闹了。”叶时言道，“阿笙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大哥和小言是兄妹，这、这分明有违伦理……”
“但他们并不是亲兄妹。”叶时言冷静了下来，说道，“你先坐下。”
从小到大，叶俞言几乎对她言听计从，如今哪怕盛怒之下，听见她说坐下，也依然气鼓鼓地坐了。
但她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瞪着陈钰笙，气呼呼道：“一定是她骗你的，时言，你别信她。”
陈钰笙翻了个白眼，她发现自己和叶俞言八字不合，只要在一处，她就忍不住翻白眼。
叶时言拍了拍叶俞言的胳膊，暂时将她安抚了下来。
“你要说什么？”她问陈钰笙。
陈钰笙定了定神，将那日在茶楼上与叶谨言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叶时言眉头紧锁，而叶俞言已经完全呆住了。
“大哥未免想得太严重了，怎就至于连太子之位都要放弃？”叶时言道，“仔细想来，他与小言并非亲生兄妹，二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连大伯父都已经不反对了，旁人还有谁会那么不长眼地凑上去说些不中听的话？”
“那些都是后话，”陈钰笙摆摆手，“他能有这个魄力，我也能放心将小言托付给他。”
叶俞言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反驳道：“你又不是小言的长辈，哪里轮得到你将她托付给别人？”
陈钰笙也不生气，悠然道：“这话说得不对，我和小言与亲姐妹没有什么差别，她要成亲，我自然要帮她好好把关——打个比方，若是有个男人上门求娶时言，你难道不会帮着考察一下他的品行？”
叶俞言十分有自知之明：“我考察出来的，时言敢信？”
陈钰笙一噎，恼道：“算了，和你这种人说不清楚。”
她回过头继续同叶时言道：“如今最紧要的，其实是小言根本不知晓叶大哥的心意。”
叶时言依旧蹙着眉：“这种事旁人怕是也帮不上忙。”
“虽然最后还是要看叶大哥自己，但我们要提供这个机会啊！”陈钰笙兴奋道，“我今日过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这事得你们配合，单凭我自己是不成的。”
“呵，没想到你竟还有点脑子。”叶俞言赞叹道。
陈钰笙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
她转向叶时言：“怎么样？”
叶时言犹豫：“我也不知道……但方才俞言夸你，我这心里反倒有些没底了。”
“你别管她。”陈钰笙立刻说道，“总之到时候我们就帮叶大哥营造好氛围，剩下的交给他就是了。”
叶时言迟疑着点了点头：“那好吧……只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怎么可能有危险？”陈钰笙道，“瑶台那边到处有侍卫把守着，绝对不会出事的。”
听她信誓旦旦地保证，叶时言也只得应了下来。
陈钰笙达成目的，心满意足地告了辞。
临走的时候叶俞言不知道脑中哪根弦又搭错了，问她：“你不生小言的气？”
陈钰笙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小言的气？”
“就是……”叶俞言说了一半，也觉得自己不大厚道，错开眼神不与她对视，“就是之前与你定亲的那个冯向凌，他想要求娶小言，如今你家想要你嫁的大哥，他心里面的人也是小言……你不生气吗？”
陈钰笙“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喜欢小言，只能说明他们眼光好！若我是个男人，我还想娶小言呢！”
……
七月十三，南诏国使者前来觐见。
叶明善在瑶台设宴，席上主宾尽欢。
瑶台一向是皇家避暑胜地，如今虽是盛夏，却微风习习，颇为凉爽。
叶清言和两个姐姐坐在一起，没多久便有些受不住了。
叶时言瞧出了她的不适，很快寻了个借口，三人一同离了席。
“西边有马场，咱们一起过去瞧瞧如何？”叶俞言道。
“我有些累，想回去歇着。”叶清言说。
“去马场那边一样可以歇着嘛！”叶俞言挽住她的胳膊求她，“小言小言，你就当是陪我，等会儿到了那边，我让人搬了软榻过去，我去骑马时你就在旁边歇着好不好？”
叶时言也劝：“你整日在屋子里闷着，人都苍白憔悴了不少。今日天气暖和，太阳又不那么烈，我们一起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