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并未被鹤笔翁吓到,他只是点点头,不卑不亢道:“走吧!前头带路。”
鹤笔翁在前引路,心里却无比气闷。
依照他的心思,绝对会直接拍死眼前的壮汉。
可是,现在的大都并非朝廷独大,反而有着惊鸿阁的监督。
惊鸿阁的探子就像是影子般,无处不在,他不敢赌。
特别是师兄失踪后,鹤笔翁更是小心翼翼。
想到师兄,他不由得露出了难受之色。
师兄怕是遭难了。
鹤笔翁与壮汉来到了包厢之中,壮汉拱手道:“唐川见过郡主。”
赵敏讶异的看着他,随即想到鹤笔翁事先就跟唐川说了我家郡主有请。
也是!在大都郡主也就只有她了。
“唐先生,我想要你手中的册子。”
赵敏直击重点,她只想要那份关于惊鸿阁武力值的册子。
“想要册子?好说好说!只要郡主给的价格足够吸引在下,在下可以卖给您。”
唐川说得有恃无恐,他与百晓楼交易有着七日的保护期。
在此期间,百晓楼会保护购买者,免得他被人杀人越货。
这是百晓楼的售后服务,天下皆知。
“卖给我?唐先生怕是误解本郡主的意思了。本郡主说要,而不是卖。”
虽说朝廷也是有钱的,她也有钱。
但,拍卖会用了太多,现如今只能省就省,钱要花在刀刃之上。
“原来郡主想要抢这本册子?倒也符合你们鞑子历来的做事方式。”
唐川说得咬牙切齿,这些鞑子做事历来的风格不就是烧杀抢掠,跟匪徒没什么区别。
想他那可怜的妹妹便是被鞑子抢走。
再见之时,活泼可爱的妹妹成了具尸体。
那身上的鞭痕与暧昧的痕迹都表示着在死前,小妹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你…你这般污蔑本郡主,本郡主甚是生气。不过,本郡主可以赦免你的罪过。”
虽知道元人是那副德性,从未将汉人当人。
但,赵敏不允许别人说元人的过错。
这些贱民本来在自己面前像是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惊鸿阁出现后,贱民胆子都比以前大很多,竟敢跟她讨价还价。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若是郡主认为在下说得不对,可与在下一起前往百晓楼,请百晓楼的人辨别是非。”
唐川丝毫不退,他现在有百晓楼撑腰,他还被元人吓退,岂不是太丢脸。
“大胆贱民,竟敢对郡主如此放肆。今日,老夫非宰了你不可!”
鹤笔翁的责任便是保护郡主,现在贱民如此大胆与郡主说话,简直只找死!
“那你便杀了我啊!”
唐川犟着脖子道,若是用他的命换了这位鹤先生的命,他还是很划算的。
“鹤先生,不能对本郡主的客人失礼。”
赵敏看了眼鹤笔翁,便见他收了手,退了下去。
赵敏看向了唐川,嘲讽道:“看来,你对百晓楼很有信心。”
她脸上的表情不变,心里却恨毒了惊鸿阁,甚至恨所有仗着惊鸿阁威胁她之人。
她在想要不就杀了此人,直接夺了册子。
但,那个念头转瞬即逝,她不敢赌。
“郡主可以试着抢,或是杀了在下!”
唐川并不害怕,他知道郡主不敢伤自己。
他才从百晓楼交易出来,便被朝廷的人抢劫了。
这完全是在打百晓楼的脸。
百晓楼觉得不会放过汝阳王府。
“很好!很好!唐先生真是宁折不弯,本郡主欣赏这样的人。”
赵敏说得咬牙切齿,她最恨汉人的骨气,他们的脊梁就像是钢铁铸成的,宁折不弯。
“多谢郡主夸奖!”
唐川唇角带着笑意,似乎在因为郡主的夸奖高兴。
但,仔细看能看得出来,他的双眸却冷如寒冰。
“你……行!你既然要卖,那本郡主怎知你手中的消息是真是假?”
赵敏气得牙根痒痒,她早就遣人去打听惊鸿阁的消息。
只不过惊鸿阁就像是铁桶般,她怎么利诱威逼都得不到消息。
今日,她偶然得知有人去百晓楼买惊鸿阁的消息。
她只觉得此人有病,居然去百晓楼买惊鸿阁的消息。
但,没想到他居然买到了惊鸿阁的消息。
“毕竟百晓楼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底牌都公布出来?”
赵敏根本不相信唐川买的消息是真的,毕竟惊鸿阁将自己的消息捂得死死的,又怎会让百晓楼卖呢?
闻言,唐川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赵敏被他的笑声激怒了,她能听出此人在嘲笑自己。
“笑什么?无非是在笑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们以为自己很强大,连惊鸿阁都会怕你们?进而给你们错误的消息?”
唐川可谓是字字嘲讽,丝毫没给郡主面子。
“怎么不可能。朝廷坐拥天下,万民臣服,自然势力比惊鸿阁强大。”
赵敏嘴里是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她知道朝廷腐败,继承制度更是混乱,政变频发。
即使她父王有心整合军队针对惊鸿阁,也会被皇帝拖后腿。
应该说当初惊鸿阁入皇宫如逛后花园的事情,吓得皇帝再也生不起反抗惊鸿阁之心。
因此对惊鸿阁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哈哈哈哈哈。郡主娘娘,你这话骗骗别人就好,怎么骗起了自己?”
“惊鸿阁的实力如何,你们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惊鸿阁若是怕你们,他们会屠那些狗官的满门?杀鞑子如杀鸡?”
“至于他们的实力如何,怕是巴不得你们知道。”
“他们就如同神佛般看着你们挣扎,算计,最终走向末路,下地狱!”
唐川越说越激动,他好似已看到那些狗鞑子下地府,接受审判。
“我杀了你!”
鹤笔翁怒吼道,他的手掌并拢,想要击杀唐川。
“住手!鹤先生!”
赵敏慌忙喊道,她不想因为贱民,从而使整个朝廷陷入了危险之中。
“是!”
鹤笔翁收了内力,心里对赵敏升起了不满。
明明可以杀了此人,直接抢了册子。
郡主却萎缩不前,毫无做大事的风范。
唐川在看到郡主的态度后,他将怀中的册子拿了出来,高声道:“如若在下是郡主,必定会买下这张册子。”
“虽说是抄印本,但对于郡主来说,都是及时雨。”
“这东西不止您想要,武林各派想来都想。”
“越到后面,它就不值钱了,也就失了先机。”
唐川知道郡主肯定会买,只不过价格可能会低。
“惊鸿阁实力如何?其实只看商铺、工坊开遍中原之地,便知晓。”
“但,实际情况如何?郡主不想知道?”
唐川的声音之中带着引诱之意,即使他这么说,赵敏也会心动。
因为人都是不甘心的,赵敏还想逆风翻盘。
赵敏的双手紧握,心里怒火翻天,但她依旧是面无表情。
但,双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愤怒还是被唐川捕捉到了。
唐川正准备收了册子,却被赵敏抓住了,她咬牙切齿的说:“你要多少银两。”
“哈哈哈。不多不多,五万两而已。”
“我可是花了10万两。”
唐川伸出了五个手指,他只要五万两。
“好!本郡主给你。你将册子上的内容写下来,本郡主给你钱。”
赵敏最终还是选择花钱购买册子,因为她感觉到了外面有强大的气息锁定了她。
她若是敢对唐川动手,怕是死无全尸。
“好!”
唐川走到了桌边,开始抄写册子上的内容。
当然了,他也不会胡乱写。
*
唐川去百晓楼购买惊鸿阁的消息,还做成的事情被大都的人都知道。
大都各大茶楼都在议论此事,将武林各派的人都炸了出来。
“哈哈哈哈。惊鸿阁敛财手段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为了钱,自家的消息都卖。”
张松溪不由得笑出了声,惊鸿阁当真是狠辣角色,连自己都出卖。
“也许,它更希望大家知道他们的实力。或者说他们是有恃无恐。”
俞岱岩认为惊鸿阁是有恃无恐,即使这些人知道惊鸿阁的实力,也会畏惧。
或者说惊鸿阁的实力,远比他们透露出来的东西更加可怕。
“惊鸿阁试验火炮,我们还是去看看。”
殷梨亭轻声道,他本以为能见到晓芙师妹,结果晓芙师妹根本就没来。
“自然要去!不过,我对惊鸿阁的武道等级特别感兴趣。”
俞岱岩的面前有张纸,这是静心书斋拓印出来的告示,上面详细记录了武道等级的划分。
“听说百晓楼有很多书,你们在这里喝茶,我出去走走。”
俞岱岩站起来往外面走去,百晓楼的事迹,他听过很多。
但,从未见过百晓楼内部场景。
*
在百晓楼之中,周芷若坐在三楼看着书,莫声谷就坐在旁边。
在二楼的长盛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了大武师的气息。
他从房间走了出来,在二楼的角落看到了楼下的俞岱岩。
俞岱岩进入百晓楼,便有弟子上前,有礼道:“先生是买消息,还是看书?”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俞岱岩只听过百晓楼卖消息,却没听说它们是书楼。
他抬头看着三层楼的书阁,每个书架都放着书。
“先生是第一次来百晓楼吗?百晓楼虽是卖消息出名,其实我们是座书楼。”
弟子并未因为俞岱岩购买消息而生气,反而跟他介绍起了百晓楼。
“书楼?这么多书都是无偿给百姓借?”
俞岱岩心中震惊,对惊鸿阁的阁主很是有好感。
他明明可以将这些书籍收起来,只开放门下弟子,提高的能力。
可是,他竟然无条件将书籍放在一楼,供人阅读。
“是的。凡是百晓楼的一层都是无偿开放给百姓的。”
“若是有人想要拓印走书籍,只需交五文钱即可!”
弟子的语气之中尽是骄傲,这便是惊鸿阁,对于知识从不藏私。
“这么多书,你们不怕被人偷?或是有人放火。”
俞岱岩不理解,难道不怕有人放火烧书?
“自是不怕!我们有着完善的灭火系统。”
“再说了,我们这里是有武王坐镇,岂会怕这种偷鸡摸狗之人。”
弟子的话语之间透露出了不屑之意,又有着对武王的崇拜。
俞岱岩去书架之上,拿了本书下来,上面写着:幼儿思维启蒙。
他将书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生动有趣。
作为启蒙之物,倒也是合适。
“惊鸿阁的阁主真是个心胸宽广又富有童趣的人。”
俞岱岩对惊鸿阁阁主赞不绝口,恨不得与他深谈一场。
“当然了!我们家阁主可是有大智慧的人。”
“他曾说百家争鸣才是正道,世人皆有学习的机会。”
“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能力,有的人种地是把好手,有的人打铁是把好手。”
“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弟子接话道,显然他对惊鸿阁的理念甚是认同。
“可是,道不轻传。”
俞岱岩知道不少行业都是师父带徒或是子承父业,以续传承。
从未像惊鸿阁这样,将所有知识都放在这里,人人都能学。
“确实!道不轻传!这也是坏事。在历史长河之中,不少好东西因为战乱等原因失了传承。”
“或是因为墨守成规,而再无创新。阁主常说学百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方为长计。”
“一种文化或是技术,并非某个人或是某个家族能延续下去的。”
“惊鸿阁这样做,不过是希望更多人学习和传承下去。”
“百晓楼长盛,久闻俞三侠大名,今日得见,甚是开心。”
在俞岱岩与弟子说话的时候,长盛从二楼下来了。
“楼主。”
弟子行礼道,他们对楼主也是很恭敬的。
“你去忙吧!俞三侠由我来招待。”
长盛笑着说,他不会在某个地方待很久,他是随意巡视,考察弟子是否认真工作。
“见过长盛楼主!”
俞岱岩没想到自己能见到百晓楼的楼主,听闻此人甚是受惊鸿阁的器重。
“俞三侠不用这般多礼,直接喊长盛就好。”
长盛不喜欢这些客套,直接喊名字多好,方便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