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在直播吗？”
赵余白打量周围的一切，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看了眼田甜，又把烟盒塞回去。
“我们要不要来分析一下情况，我们这个阵营，似乎不太乐观。”
青年苍白的脸上是勉强的笑容，仿佛一切都能把他打倒，整个人丧丧的。
谢青山用义肢踹了踹墙壁，叹道：“是不太好。”
田甜捧着可乐杯，嘴里含着糖，小心打量两人的脸色，默默往宋天骄身边凑。
宋天骄勾头一看，发现她的可乐快喝完了，直接抱起两升装可乐瓶，给她加满。
“喝，还有很多。”
田甜：“……姐姐，你不害怕吗？”
宋天骄纳闷：“怕什么？”
“怕死。”
宋天骄挠头：“虽然我们看起来很弱，是所有小组里最弱的，但也不至于害怕吧？田甜你怕是吗？你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早就有觉悟了吧？人都会死，有什么好怕的？”
田甜脸色更白了。
“爸爸说，田甜会活下去，再疼也会活下去。可是田甜怕疼，死了就可以不疼。死了，也挺好的。”
宋天骄摊手。
“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你吃了吗？肘子来点？”
田甜：“……”
51区的直播间观众都气笑了。
干饭人干饭魂，遇事干饭要紧是吧？
转念一想，公开的资料里说宋天骄脑子不好，有精神疾病，又释然了。
罢了，死之前好吃好喝，也挺好。这一组老弱病残疯，怕是第一批阵亡团灭的。
“老弱病残怎么了？”宋天骄嘀咕，“歧视，赤裸裸的歧视。”
51组人员配置不够精尖，在直播间观众眼里，这一组唯一一个能打的退役人员还是伤残人士，完全是天崩开局。
51区天目行动组却有不同的看法，凌云趴在音箱上，仔细倾听。
“声音再大点，倒回去，倒回去。宋天骄说什么？歧视？谁歧视她了？”
“什么‘这不是能上’？这句话是哪里冒出来的？上哪？”
陈医生从外面过来，凑过去听了听，道：“可能是妄想症，直播画面有录像，录音也都是最顶级设备，宋天骄说的这些，不像是和另外四个人交流。可能是她幻想出来的人，而且看样子有些冲突矛盾，是在吵架。”
凌云睁大眼。
“她还有多少病是我们不知道的？”
陈医生掏出平板递过去：“还有一件事，那24小时我们都在忙，没来得及关注宋天骄，24小时内她醒来的两次，一次是去食堂，一次是进入直播间前的不足一分钟时间。”
凌云诧异：“她是猪吗？睡了超过24小时？”
“凌少校，问题不在睡眠时间上，虽然她这个睡眠时间是有点不正常。但疑点在其他地方，您看录像。”
平板画面里显示，宋天骄出门时是直接把门推开的。
无论是关押她的房间，还是食堂大门都是直接推开的。
凌云反复慢速回看，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后，手心冒汗，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异能，这是异能？她用香蕉皮和衣角撬开了门？”
直播画面里，宋天骄衣角还缺着一块，这就是铁证。食堂里消毒灯自动关闭，照明灯亮起的画面，更是让凌云兴奋。
“我有一个大胆的思路。立刻将这件事上报！疯子又如何？宋天骄是个有能力的疯子。”
凌云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忽然停住动作。
“宋天骄的身份还未查明，基因库内查无此人。我们不能这样上报，至少不能以这样的方式。我直接去京城汇报。”
天目降临，对无线电和卫星通信没有影响。但目前无人知晓，天目是否会监控人们相互交流传播的信息。
凌云颤抖着手，关掉平板wifi， 抽出手机卡。想了想，直接关机。
“老陈，我现在出发，之后的会议你替我参加。”
“十五分钟后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我不行吧？”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现在我还不知道这是希望还是绝望。但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后，灾厄四散，余下的只会是希望。”
自从自称潘神的那个声音出现后，全球恶补希腊神话。
那个象征灾厄和恐惧的希腊神明，成为了笼罩在无数人心头的阴影。
……
房间里五个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宋天骄提起了死这个字眼，这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哪怕田甜嘴里说着自己快病死了，不怕死，可求生是生命的本能。
恐惧，在心中滋生。
宋天骄抬头，看着天花板的球道：“还有十分钟，有点无聊。那个球，说点有用的东西。”
赵余白看了眼手表，的确还有十分钟。
他看着宋天骄空空的手腕，陷入沉思。她是怎么知道准确时间的？
直播间已经炸了，所有人都认为宋天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多活十分钟不好吗？”
“看来是个找死的，挑衅未知的东西，真的不怕吗？是已经绝望了？”
“你们华夏人都是这样的吗？你们有一句古话，自取灭亡。宋就是在自取灭亡，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她死亡的画面了。”
圆球一言不发，宋天骄自讨没趣，蹲在地上，咬破手指画线。
两横三竖，隔出十二个间隔。
她就那么看着那些线条发呆。
直播间仍旧活跃。
“果然是疯子！”
“她已经疯癫到无可救药，认输吧！”
“你们闭嘴行不行，一群未知ip烦不烦，想跳去你们那里跳！”
“你们没发现宋天骄不像是个傻的吗？她是最后一个出现在房间的，最开始是坐着。我认为她是为了让其他人降低戒心。确定周围情况后她一直蹲着，左脚在前，右脚在后，重心一直在右脚，这种姿势很利于攻击。
之前她冲向谢青山时，速度很快，谢青山甚至没反应过来。而且她还藏了一根巴掌长的骨头，现在又画了十二个方块，你们不觉得她在准备着什么吗？”
“楼上，打那么多字你不要命了？”
“确定过眼神，宋天骄是不是疯子不一定，上面的肯定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