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女仆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没入蓝黑色的女仆服，晕出更深的颜色。
“说谎！”一支最新智能机直接砸了过来！
女仆躲闪不及，额角被砸中，痛呼，跪着挪到砸中她后弹到一边的手机旁边，捡起后又用双腿挪到大小姐身侧，双手递还。
不愧是最新款，她脑袋都被砸破了，手机却毫发无损。
她一年的工资才勉强能够买这个牌子的基础款。
大小姐看着她，并不接。
女仆感受着体顿时血流如注。
脸色更白了。
她咬牙忍住喉间差点溢出的内热量不断流失，脸色白得吓人，捧着东西得双手也无法自控地颤抖。
看着身边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仆，大小姐冷笑一声。
眼底原本燃着的火焰渐渐隐去。
“……出去。”她施舍道。
女仆如蒙大赦，恭敬将手机放在大小姐脚边，拿起东西缓缓退了出去。
“咳咳……”
循着记忆，林时好不容易走回家附近，因为身体虚弱，刷了好几次门禁才进来。
随着闸门打开，踉跄进入。
许是因为里面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门口的路灯竟然明亮如白昼，能清晰照亮下方的一切。
林时一身血衣，蜷缩着身体看不清面容，时不时咳两声身体轻颤。
灯光下看着，像一抹枉死游魂。
一旁的保安室内那几个人面色难看的看着外面。
有人小声道：“我们就这么让他进去么？”
“天都黑了，那东西红红的还动作古怪……明显就有问题啊！”
就这么看着她进去不好吧？！
他们可是保安……
他旁边的人被这话惊得差点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咬着牙骂道：
“你当保安赚几个钱啊，要把命赔上！”
“正常人会大晚上乱逛吗？”
“会一身血吗？”
再看那人形生物怪异的动作，一路上摇摇晃晃的……简直就跟传说中的僵尸片里的僵尸一样。
“那东西连是不是人都不一定！”
其他人闻言纷纷想到了什么，齐齐打了个寒颤。
畏惧又惊恐的看着那道血色身影离去。
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那东西朝这个方向前进一步，他们就立即钻进保安室下方的安全洞中藏起来保命。
那道身影缓慢前行，一路上鲜血滴滴答答，留下蜿蜒痕迹……
幸好，不是奔他们来的。
“这方向，是林家……”有人小声嘀咕。
几人面面相觑。
有人心下发狠，想要拿起保安室的电话打给林家。
立即被人阻止。
他喝道：“你疯了吧？”
“打电话给人家想干什么？告诉他们有怪物？！”
想要打电话的那人垂着脑袋低吼道：“可我看见了！”
阻止他的人深吸一口气。
“我不管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不许打！”
“打出去这个电话就说明我们看着外面的怪物朝林家去了。一旦怪物闹事，我们就有没把它关在外面的罪过，人命就会怪在我们头上……”
但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事呢？。
那就仅仅是怪物强大阴险，用诡异力量蒙蔽了我们的认知……错不在我们！
那人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
毕竟是年轻人，此刻内心充满了挣扎。
“你想要被林家报复吗？”年纪大些的保安沉声问他。
他惊诧。
四目相对，很快他就从同伴幽深的眼睛中想到了什么。
是的。
他的提醒可能会得不到奖励，但一定会被愤怒的林家迁怒。
到时候他一个保安，要怎么抗住富人的报复？
那通电话终究没有拨出去。
林时走着走着，累了。
于是在路边的草坪坐下。
东隅城分为二十二环。
林家在八环，学校在十环，她兼职的地点在九环。
平时有公交跟接客的黑车，入夜后就都没有了。
她从小巷出来后，硬生生一路走了回来，没有撞见其他人，安静得可怕。
因为夜晚出行容易死。
会有怪物出没。
“这么想来，我运气还蛮不错的嘛。”
起码没有在回家的路上撞见怪物。
“咦？”
几辆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透过车里暖黄的光，林时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自己的家人。
这是去哪儿？
林时疑惑，就算记忆中亲人缘浅，也不至于集体出门不带她吧？
跟一路上见到的房子不同，林家所在的小区是别墅。
到了楼下，别墅大门紧闭，林时按着门铃好一会也没人开门。
用手机打电话给家人也没人接。
她住在二楼。
林时仰头估算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撸起袖子干脆从窗户爬了上去。
进了家门，管家也不在。
有女仆的身影在角落处经过，也是脚步匆匆的，并没有看见她。
一身血衣回家，竟然没一个人问她。
甚至没人发现。
林时觉得有些荒谬。
进入房间后，林时梳洗一番，把血衣扔进垃圾桶，刚躺下闭上眼睛，房门就被敲响。
“……管家？”林时开门，就见管家站在门外，身姿笔挺西装革履，大约五十多岁，面上挂着职业笑容。
一双眼睛虽是笑着的，看过去就能发现里面冷然没有感情。
甚至视线是往下的，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她的脸。
他对林时这个林家小姐只是表面尊重罢了。
也许因为某些原因，管家在心里甚至看不起她。
“小姐，听说您回来了，夫人留了话给您。”
“讲。”林时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
管家皱眉，明显对林时的态度有所不满。
他终于抬眼，看着林时。
面前这个美丽瘦削的少女，今天似乎格外的虚弱，面色苍白宛如旧世界影片中迷人的绝美吸血鬼。
若是她愿意稍微施展魅力，便能俘虏大部分男人。
“这是夫人的意思，”
他紧盯着对方漆黑如墨的瞳孔，语气带着压迫感与命令，若是普通女仆，此刻已经战战兢兢汗如雨下了。
“您是林家的人，生来就比普通人高贵，明天的举行仪式就别去了。”
林时闻言，嗤笑一声。
看着管家的眼神像看着什么蠢物。
对于普通人来说，觉醒仪式是一生唯一一次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但对有钱人来说不是。
大多数时候只是锦上添花有时候花中还带有毒素。
如果是个娇小姐，觉醒成为向哨，上战场便很有可能死在墙外。
因此有些溺爱子女的人会选择让孩子不觉醒，就这么作为普通人生活。
但林时不信。
不是不信这话是否出自林母，而是不信她有这么爱她，愿意养着作为普通人的她一辈子。
两人对视，管家因为林时不屑又嘲弄的表情心中怒火腾升，面上却仍旧维持笑容，那是他的职业素养。
“妈妈说这话，”林时看着微笑的管家，好奇问道：“爸爸知道么？”
管家笑容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