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如何用火器部队收割从城门洞里钻出来的敌军。
沈战曾在德胜门打出过教科书式的一战。
史可法本身就是个防守专家，他同时还很擅于学习。
沈战的火器堵门战术被史可法学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很快就用在了实战上。
只不过呢，同样一套战术在不同的人手里会发挥出不同的效果。
就好比此时城内的明军。
他们有遂发枪，也有连弩，还跟锦衣卫借来了虎蹲炮。
照说他们屠杀从城门洞钻进来的顺军士兵应该跟玩似的。
毕竟三个城门洞加起来也才十八米宽而已，这大大限制了顺军冲锋时的密度。
但不出意外的，意外还是发生了。
面对顺军骑兵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史可法手下的遂发枪兵出现了一丝慌乱。
阵型一乱，射击的频率和密度便全都受到了影响。
然后，便有八十多个大顺骑兵冲入了明军的阵中。
骑兵连人带马可是有七八百斤的重量。
外加高速奔跑时所携带的动能。
这要是一头扎进步兵的队列中必然会造成巨大的混乱。
“啊！”
“快闪！”
史可法手下的遂发枪部队被冲得鸡飞狗跳。
最后还是依靠长枪兵捅死了残存的八十多个顺军骑兵。
“艹！”明军的将领大骂一声。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遂发枪兵就死了一百多个。
死人不是重点，重点是阵型一乱在排起来就会浪费时间。
城门处，马重喜已经带着五六百顺军的精锐步兵冲了进来。
他们没有管远处一片混乱的明军火器部队。
而是趁机猛攻登城的楼梯。
宣武、正阳、崇文三座城门的两侧总计有六座通往城墙的楼梯。
马重喜指挥顺军精锐同时攻打这六座楼梯。
由于是在狭小空间内近距离肉搏，双方的伤亡数字全都噌噌地往上涨。
你捅我，我捅你，长枪兵再次成为最亮的仔。
当城内的火器部队重新排好队列时，城头上的明军都快要坚持不住了。
“虎蹲炮，放！”
“遂发枪第一列，放！”
“第二列，放！”
当明军的火器部队再次发威时，城墙上的史可法总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钻出城门洞的顺军伤亡节节攀升。
攻打登城楼梯的顺军出现了青黄不接、后继无力的情况。
缓过劲儿来的城头守军将眼看着就要登上城头的顺军又给压了回去。
这些状况在城外的李过是看不到的。
他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往战场上派人。
宣武门城头，殷洪盛陪着史可法向城外观望。
城外的顺军如蚂蚁般密集地涌向内城的三座城门。
殷洪盛：“大人，这流贼主将是疯了吗？
每时每刻承受一比八的战损比，他有多少兵可以死？”
史可法的心情有点小激动，他正在刀尖上跳舞，同时回报也很丰厚。
城头上有六千遂发枪兵，这些士兵排成三列不停地收割着顺军的生命。
每八个冲锋的顺军里就有两个倒在了城外。
冲进城内的六个人里还会有四个被城内的火器部队给消灭掉。
最后穿越火线的两个幸运儿可以去攻击登城楼梯上的明军。
这两个顺军士兵差不多能换掉一个明军。
也就是说李过每派出去八个人能换掉明军这边一个人。
这是史可法给李过设的一个局。
在120辆云梯车全部被烧毁的情况下，李过除了钻进这个局没有第二个选择。
有大聪明会说顺军这边可以重新打造一批云梯车。
等云梯车打造好了再组织进攻也不迟。
然而顺军已经没有资格等下去了。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就是正月初五了。
李自成的粮草距离见底越来越近了！
这里便能看出沈战的关键作用。
如果手下没有十个二品武者，如果他不去烧掉李自成的粮仓。
那么大顺军此时便会有更多的选择，不至于被史可法牵着鼻子走。
史可法转头看向殷洪盛问道：“我们在城上还有多少长枪兵？”
“约4500人！”殷洪盛答道。
史可法站在原理心算了一下，他觉得兵力不是很充足。
“洪盛，你去，再组织5000长枪兵从朝阳门和阜成门的城墙上绕过来支援！”
“喏！”史可法的军师殷洪盛领命而去。
4500名明军的长枪兵只能换掉约名顺军士兵。
只杀死李过这么点人史可法怎么可能满意。
他需要李过不停地往里填人头，直到他填不动为止。
史可法的心思非常毒。
李过为了保持攻击的硬度不可能只派炮灰进城。
十个炮灰里面总是要掺进去三四个老营精锐的。
这就够了，史可法真正要杀的就是李自成的老营精锐。
两个时辰后，殷洪盛带着五千生力军绕到了史可法这边。
至此，今晚的绞肉机式战役便可以一直打下去了。
正月初五，天亮了。
沈战睡醒了，崇祯睡醒了，李自成也睡醒了。
几人在睡醒之后都问了身边伺候的人同一句话。
“前方的战事打得怎么样了？”
张伟亲自来沈战面前汇报。
“昨夜天黑后，史可法大人先是炸毁了流贼所有的云梯车。
然后大开城门摆下了口袋阵。
贼将李过无奈之下只得主动往口袋阵里钻。
他应该是抱着侥幸心里希望能攻上内城的城墙。”
“结果根本就供不上去对吧！”沈战嘲讽道。
张伟：“是，五个半时辰的厮杀下来顺军填进去条人命。
史大人这边也付出了近七千人的代价。
宣武门、正阳门、崇文门战场依然没有崩掉的迹象。
“还有别的消息吗？”沈战问道。
张伟：“有，据咱们的探子回报。
李自成的老营步兵已经死了差不多有四万五千人。
那个李过手里应该没几个老营步兵了！”
沈战瞬间眯起了眼睛，他知道最后时刻就要来了。
大顺军总计有六万老营步兵，现在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袁宗第和刘芳亮手中都还有一些步兵精锐。
但他们大概率不会把这些精锐送给李过去消耗。
否则二人打光了家底便再无立足的资本。
那么大顺军真正能拿出手的精锐便只剩下李自成手里的名精锐骑兵了。
李自成会带着这些精锐骑兵逃回陕西吗？
他一定不会！
内城的三座城门就那么明晃晃地敞开着，换成谁都会去挑战一下！
“命令高文采和王忠开始整队，本将要出战！”沈战命令道。
“喏！”张伟领命而去。
沈战知道李自成最后的疯狂即将到来。
史可法能顶住李自成的最后一搏吗？
沈战对此不是太放心。
既然不放心那就自己亲自上阵好了！
想通关节的沈战绝对亲自送李自成一程。
锦衣卫的一个亲卫营再加上两个野战营应该够把李自成逼上绝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