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小子可有心仪之人？”莫长川笑着指了指道。
顾行舟：“陛下，您不会是想给我赐婚吧？”而后连连摇头，“不成不成，臣没想到这么早成家，陛下您就饶了我吧。”
顾彦坐在一旁，听着这话心惊胆战。
萧晚目不转睛地盯着顾行舟，看见顾行舟转头朝自己看来，那一眼十分刻意，带着点打量。
看着皇帝的脸色微微变化，顾行舟心中泛起一丝冷笑。
不过如此。
莫长川面色一僵，复而笑道：“弱冠之年，哪有不成婚的道理！”
“顾卿也不着急吗？”
顾彦心里咯噔一声，拱手道：“臣自是着急的，可这小子......”说罢又摇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
谁人不知，这顾行舟在京都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那些个烟花之地可没少去。
哪家正经官家小姐愿意嫁给他？
崔锦瑶坐在角落，听见此话，倒是开心了些。
行舟哥哥也不打算娶那萧晚，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莫景寒低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随而端起酒盏，起身道：“父皇，儿臣觉得宝和县主很是不错，不若您给儿臣赐婚吧，儿臣也没娶妻，就想娶了漂亮的。”
顾行舟握了握手里的酒盏，道：“陛下......”
莫长川打断，“胡闹！”
“父皇，儿臣说的是真的，京都的女子儿臣都看腻了，这宝和县主就不一样，儿臣喜欢。”
莫长川略微颔首，太子看着身旁的一脸正经的莫景寒，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
皇贵妃娘娘坐在皇帝身旁，心中也是一惊。
在场鸦雀无声。
莫长川话头一转，“宝和，你可有心仪之人？”
萧晚低下头，双手搅着锦帕，像是羞涩，又像是为难，道：“回陛下，臣女......”，又悄悄抬头看着悠闲吃着葡萄的顾行舟。
莫长川瞧着萧晚的模样，心里便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 行了，若是有心仪之人，可告知朕，朕替你赐婚。”
萧晚低头行礼道：“谢陛下。”
莫景寒还不死心的样子，道：“父皇，那儿臣......”
皇贵妃在一旁厉声道：“景寒！”
“二弟此举甚是不妥，宝和县主与你毫无交集，你当场要求赐婚，未免太过于无理了些。”太子叹道：“父皇，县主才回京不久，对京中诸事诸人还不了解，儿臣看赐婚一事便先作罢吧。”
“罢了罢了。”莫长川一摆手，“太子说得对，如今啊，这些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有主意，朕也不愿做那强人所难的皇帝。”
百官又是一阵举杯山呼“陛下圣明”，而后宴会才又重新开始。
殿内歌舞升平，温和宜人，萧晚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举起手中的酒盏便一饮而尽。
皇帝借身子不济先行离宴，文武百官也陆陆续续离开。
萧晚准备起身离开，却不小心一个踉跄，冬雪在身后及时扶住了她。
担忧道：“小姐。”
萧晚有些醉了，今夜有许多来敬酒的夫人小姐，她照单全收，喝得多了些。
顾行舟还被诸位公子哥拉着喝酒，莫景寒在一旁替他挡了不少。
余光看到靠在冬雪怀里的萧晚，脚步虚浮，脸色绯红，不禁地皱起了眉。
顾行舟歪歪扭扭站起身道：“二殿下，臣已有些醉了，先行告退。”
莫景寒吩咐内侍将顾行舟扶去休息，顾行舟摆摆手便朝着宫外走去。
他看着顾行舟离开的背影，喃喃道：“没醉啊。”
宫外马车停下，墨竹和墨影一人一边扶他上车。
“世子，慢点儿。”
“小心小心。”
顾行舟半倚在墨竹身上，脚步凌乱，不经意抬眸，看见了另一处马车旁站着的人。
上了马车，顾行舟的眸色恢复清明，看着那不远处的马车离开，便吩咐墨竹小心跟着。
走至无人的小巷，顾行舟忽然出现在萧晚的马车前，长易认出了他。
“继续走，不要停。”
而后钻进了马车，冬雪被吓了一跳。
“嘘。”顾行舟将手指搭在嘴边，摇摇头。
从宫门离开没多久，马车后边跟着一群黑衣人，顾行舟不放心。
萧晚本来歪在冬雪身上，瞧见来人，便下意识想伸手拉住他，身子却不由地往前栽去。
顾行舟一把便接住了她，酒气很浓，看来是真的醉得不轻，否则也不会如此失态。
顾行舟扶着她的肩膀，冬雪在后扶着，待二人坐下后，顾行舟才瞧见那绯红的脸蛋和通红的双眼。
萧晚还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脖颈间能感受到那浑浊的酒气。
看向冬雪：“怎么喝成这样？”
冬雪道：“小姐她......她很少喝醉，只有心情极其不好时才会这样。”
顾行舟皱了皱眉。
听见萧晚抱着他的胳膊，脸颊贴在他的脖颈处喊了一声“回家”。
“我要回家。”
顾行舟知晓，这个家是燕城的家，看着她这般模样，顾行舟心里竟有些许怀疑，他当初这样做是对是错。
今日在除夕宴上，皇帝迫不及待想给她赐婚，生怕留不住她，自己无法控制萧家。
而以往的除夕，萧晚应都是和家里人在燕城，热热闹闹地过。
马车外忽然传来墨影的声音，道：“世子，解决了。”
“嗯，先回侯府，再去安氏钱庄等我。”
将烂醉的萧晚送到将军府门口，交代冬雪好生照顾，又从怀中取出一瓶药递给她，道：“若她实在难受，便喝一颗。”
顾行舟起身准备离开，衣衫却被身后之人抓住，转头便瞧见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委屈道：“顾行舟，带我回家，好不好。”
冬雪忙去掰开萧晚的手，用披风将萧晚包住。
顾行舟微微叹气，不忍心再看着，便下了马车。
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好，我答应你。”，而他的声音早已被远处绚烂的烟火声所掩盖，“砰”的一声巨响，在空中绽放，将整个夜空照耀的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