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诡异玄灵界（27）
玄灵界。
青铜铃铛突然发出细密的震颤，那些焦黑指骨在虚空中划出暗红轨迹。
苏小七的铜镜甫一现世，整座地宫突然响起无数细碎的回声，像是万千信徒在叩拜时被掐断喉咙的祝祷。
"；左移三寸！"；戴玄的喉结滚动着腥甜。
他背靠石柱侧身挪动，后颈传来冰凉的触感——三日前被李执事克扣的凝血丹，此刻正在他道袍夹层里渗出诡异的药香。
程宇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他手腕上的灯焰印记正在吞噬镜面反射的青光。
苏小七的绣鞋碾过满地碎玉，鞋尖沾着的符纸灰簌簌落下，竟在地上拼出半张哭脸图腾。
"；别碰那些灰烬！"；苏小七的警告迟了半拍。
戴玄的袖口拂过哭脸图腾的瞬间，十七块血棱镜突然折射出刺目红光。
石像锈迹斑斑的右手突然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五指关节处爆开数道裂痕。
程宇突然暴起掐住苏小七的脖颈，他眼白里游动的黑丝与青铜铃铛内的指骨产生共鸣。
戴玄的照影玉残片发出濒死的嗡鸣，那些银色脉络在程宇皮肤下游走时，竟勾勒出清虚观镇魔碑的拓印纹路。
"；就是现在！"；苏小七的指尖在铜镜背面抹出血痕。
戴玄看见她小臂星图突然逆转旋转，那些星辰竟与石像瞳孔里的坠落轨迹完全重合。
当铜镜折射的月光扫过程宇眉心时，所有青铜铃铛齐齐爆出骨裂般的脆响。
三人的影子在镜光中绞成麻花状。
戴玄注意到铜镜背面的鸾鸟纹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类似石像衣褶的螺旋纹路。
这个发现让他想起上个月在经阁找到的残卷——那些记载着"；诡仙睁目，万镜同尘"；的朱砂字迹正在渗出血珠。
"；再偏半指！"；苏小七的裙裾突然无风自动。
戴玄看见她发间别着的骨簪正在融化，滴落的银液在铜镜表面形成流动的卦象。
当镜面终于对准石像左眼时，地宫四壁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带着黑色血痂的痕迹竟组成某种献祭阵法。
程宇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他的天灵盖迸出青烟，烟雾里浮现出李执事那张挂着诡异笑意的脸。
戴玄的道冠被气浪掀飞，散落的发丝间，他瞥见铜镜里的石像瞳孔正在渗出墨色液体——那分明是上元节那夜，他在清虚观后山见过的守宫砂颜色。
当最后一道镜光没入石像眼眶，所有血棱镜同时映出苏小七唇角溢血的画面。
戴玄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那些悬浮的血珠里，自己十七个倒影正在被某种金色丝线缝合成完整的人形。
铜镜突然蒙上雾气，石像布满裂痕的右手定格在苏小七后心三寸处。
戴玄的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注意到雾气中隐约有金色流光在石像眼底游走，那些光芒的轨迹竟与程宇灯焰印记的燃烧方向完全相反。
地宫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苏小七的铜镜表面突然浮现细密的裂纹。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穹顶裂隙时，三人同时听到某种液体滴落的回音——就像有人把青铜熔化的汁液，滴进了瞳孔形状的容器。
【铜镜残纹】
戴玄的瞳孔映着镜中流转的符文，那些猩红色的纹路像活过来的血管在石像瞳孔里蠕动。
他咬破舌尖激活系统，血腥味在喉间炸开的瞬间，眼中突然浮现十七行扭曲的篆文——每行字都在他试图聚焦时碎成细小的青铜鳞片。
"；坎位兑转！"；苏小七的铜镜突然重若千钧，她踉跄着后退半步，鞋跟碾碎的地砖下渗出黑色黏液。
程宇手腕的灯焰印记突然暴涨三寸，那些青灰色火苗里飘出类似香灰的絮状物，竟在半空拼出半张李执事的脸。
戴玄的道袍下摆无风自动，系统残破的提示化作冰针刺入太阳穴。
他看见那些青铜鳞片重新组合成残缺的卦象，当第三枚鳞片嵌入"；震"；位时，石像左眼的符文突然变成清虚观丹房里见过的朱砂咒——那日他亲眼看见赵长老用这个咒文封住发狂的药人。
"；是逆生咒！"；苏小七的铜镜突然蒙上血色水雾，镜框边缘的鸾鸟纹路开始剥落。
她翻转镜面时，戴玄瞥见她手腕内侧浮现出与石像底座相同的螺旋纹——这分明是上个月在后山古墓见过的守墓人刺青。
程宇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他的指甲暴长三寸，在石像表面刮出刺目火花。
那些飞溅的碎石在空中凝成血色符咒，每道符咒都映出戴玄不同年龄段的模样。
苏小七的铜镜突然发出哀鸣，镜面裂纹中渗出银白色液体，在地面绘出残缺的星图。
"；子时三刻！"；戴玄的照影玉突然烫得握不住。
他看见悬浮的血符组成十二时辰的刻度，当程宇的阴影覆盖在"；戌"；位时，石像右眼的符文突然开始倒流。
那些猩红纹路扭曲成他曾在地宫镇魂灯上见过的献祭图——那盏灯吞噬程宇师兄时，纹路也是这样逆时针旋转。
苏小七的骨簪突然融化，银液顺着发丝滴在铜镜背面。
当啷一声，镜中符文突然具象成实体，十七枚青铜钉悬浮在石像眼前。
戴玄的袖中突然飞出三张残破符纸，那些他悄悄拓印镇魔碑的符纸，此刻竟自动燃烧成锁链形状。
"；别碰那些钉子！"；苏小七的警告被突然响起的诵经声淹没。
戴玄看见每枚青铜钉表面都浮现出程宇的脸，那些面孔或哭或笑，眼角都淌着青黑色黏液。
他的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视网膜上所有文字都扭曲成程宇手腕的灯焰形状。
石像的瞳孔突然扩张成深渊，戴玄的靴底传来黏腻触感。
他低头看见地砖缝隙渗出细密的血珠，那些血珠滚动时竟自动排列成清虚观的建筑布局。
当第七滴血停在炼丹房位置时，苏小七的铜镜突然映出李执事手持染血账簿的画面。
程宇的脊椎发出竹节爆裂的脆响，他的身体以诡异角度折叠，四肢关节处钻出青铜尖刺。
戴玄的道冠突然崩裂，散落的发丝间，他看见悬浮的青铜钉正在与程宇体内的尖刺产生共鸣。
那些钉子的排列方式，竟与他三日前在经阁暗格里发现的邪器图谱完全一致。
铜镜表面的裂纹突然渗出金粉，苏小七的裙摆无风自动。
当第一缕金粉飘入石像左眼，整个地宫突然响起类似骨笛的嗡鸣。
戴玄的眼中，系统残存的文字终于拼出完整提示——那些字迹用他的血写成："；诡目开，千镜碎"；
石像右眼的符文突然静止，凝固成戴玄幼年佩戴过的长生锁形状。
就在这个瞬间，所有悬浮的青铜钉同时调转方向，钉尖对准了苏小七的眉心血痣。
程宇喉咙里发出液体晃动的咕噜声，他的天灵盖缝隙中飘出带着药香的青烟——正是李执事克扣的凝血丹气味。
苏小七突然咬破手指在镜面画出血符，那些蜿蜒的血迹竟与石像底座裂缝完全吻合。
当地宫顶部落下第一粒青铜砂时，戴玄听见自己后槽牙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就像三更时分，镇魔碑吞噬罪人魂魄时发出的咀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