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五指扣住通风口的铁栅栏，那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传遍掌心，齿轮状掌纹与金属剧烈摩擦，迸出几点刺目的火星，在黑暗中如流星般短暂闪烁。
他回头看了眼仍在昏迷的彭越，只见那孢子残留的蓝雾，如鬼魅般丝丝缕缕地侵蚀着伙伴的皮肤，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他赶忙将闪着银光的鳞片按在对方手背，鳞片上传来丝丝凉意。
“帮我守好这个。”他扯下彭越腰间的火焰鞭缠在腕间，火焰鞭上还带着彭越体内的温热。
纵身跃入通风管道时，月光恰好穿透穹顶的琉璃板，那柔和的月光如一层薄纱，将晶莹的菌丝照成无数悬空的星图，美轮美奂。
机械齿轮的咬合声从管道尽头传来，那声音沉闷而有节奏，每七步就夹杂着类似骨铃的震颤，仿佛是黑暗中神秘的节拍。
顾云贴着冰冷的金属壁挪动，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突然，一股熟悉的曼陀罗香钻入他的鼻腔，那香气清幽淡雅，让他想起三天前莉娜调制安神茶时，指尖就沾着这种味道。
拐角处豁然开朗，月光从地穴裂缝漏进来，洒下一片银白，映出两个纠缠的影子，在地上摇曳不定。
艾莎褪去兽皮伪装，露出机械义肢包裹的腰肢，那机械义肢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她正把某种发光的晶体塞进格鲁掌心，晶体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的手：“明早的议事会上，就说他们在月光蕈里掺了致幻剂。”
“但大祭司......”
“当月光第三次掠过祭坛，你会看到真正的神灵。”艾莎的机械眼突然裂成六道虹膜，如同一朵神秘的花瞬间绽放，有细小的齿轮从她耳后爬出，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在格鲁颈侧织出蛛网状的纹路。
顾云刚要靠近，通风管突然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
三只青铜铸造的机械蜘蛛顺着他的裤脚攀爬，那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他的腿部一阵发麻，螯肢喷出的蒸汽竟与粮仓爆炸时的孢子雾一模一样，带着刺鼻的气味。
他反手甩出火焰鞭，火焰鞭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却在烧熔蜘蛛的刹那看到艾莎仰起脸——她的瞳孔里分明映着周瑶胎记的纹路，这一幕让顾云心中一惊，他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隐藏着某种重要的联系。
晨雾未散时，议事厅的石碑已被格鲁的斧头劈出裂痕，斧头与石碑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二十七个部落长老的图腾柱围成半圆，每根柱子顶端都蹲着双目赤红的夜枭，夜枭那如血般的眼睛在晨雾中格外醒目。
“外乡人带来的不是智慧，是诅咒！”格鲁举起还在冒烟的月光蕈培养皿，昨夜被顾云烧毁的机械蜘蛛残骸在陶罐里叮当作响，声音嘈杂而混乱，“看看这些铁虫子，和三个月前袭击粮仓的怪物一模一样！”
兽人群掀起骚动，嘈杂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几个年轻战士开始用战斧敲击盾牌，镶着兽牙的鼓面震得祭坛香灰簌簌而落，那声音震耳欲聋。
莉娜正要摇动骨铃，却见顾云径直走向祭坛中央的日晷仪。
“如果我能让北坡荒地长出三倍粮食呢？”顾云突然掀开日晷底座，掏出一把混着孢子的黑土，黑土散发着浓郁的泥土气息。
“月光蕈的菌丝可以改良土壤ph值，配合蒸汽管道调控温度——”他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声在议事厅回荡。
彭越早已在一旁做好准备，他神情专注，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关切，立刻推着木质模型上前，齿轮驱动的灌溉系统正将蓝雾凝成雨滴，雨滴落下的声音轻柔而悦耳。
格鲁的络腮胡微微抖动，他心中对传统信仰的坚守和对外乡人的不信任在激烈地交锋：“神赐的雨水岂容......”
“这是冷凝法。”顾云掰开格鲁的手掌，将发光晶体按进对方斧柄的凹槽，晶体与斧柄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嗒”声。
“你从艾莎那里拿到的能量石，足够驱动整个滴灌系统三个月。”模型突然运转，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沙盘上铺开绿色脉络，长老们图腾柱上的夜枭齐刷刷转过头来，夜枭转动脑袋的声音清晰可闻。
莉娜的骨铃恰在此时响起，铃舌撞击的频率与顾云掌纹的齿轮完全同步，那清脆的铃声仿佛是命运的节奏。
老猎人卡恩颤巍巍举起猎弓：“北坡的岩羊群，昨晚突然开始朝拜这个年轻人住过的帐篷......”
月光第二次擦过祭坛尖顶时，顾云正在调试蒸汽阀，蒸汽阀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孢子雾在管道里发出呜咽般的回响，那声音凄凉而诡异。
他后颈突然传来暖意——莉娜的银发拂过齿轮状掌纹，发丝轻柔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暖，将某种散发着曼陀罗香的药膏涂在灼伤处，药膏的清凉感缓解了灼伤的疼痛。
“艾莎的机械蜘蛛体内有星轨图。”女祭司的指尖在蒸汽上划出星座，蒸汽的温热触感从指尖传来，“和《星轨编年史》记载的青铜树移动轨迹......”
爆炸声从谷仓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盖过了她最后的尾音。
顾云转身时，莉娜突然握住他正在异化的右手，兽骨手链的震颤顺着血脉钻进心脏，那震颤的感觉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涌动。
月光第三次掠过祭坛的刹那，两人同时看到虚空中浮现的青铜树影——枝桠间挂着的正是周瑶消失时戴的翡翠耳坠，翡翠耳坠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远处山崖上，艾莎撕开机械义肢的表皮，发出“嗤啦”的声音，露出里面缓缓转动的青铜齿轮，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对着月光举起从顾云房间偷来的鳞片，那上面沾着的孢子正逐渐聚合成狼首形状，这一幕似乎与祭坛上的局势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
“棋局才刚刚开始呢。”她对着山谷轻笑，笑声在山谷中回荡，身后岩壁上突然睁开十二只机械复眼，机械复眼闪烁的光芒如同诡异的星辰。
祭坛中央的青铜树影尚未消散，格鲁的斧刃已划破冷凝水汽，斧刃划过水汽的声音尖锐刺耳。
这个满脸横肉的兽人战士将能量石捏得咯吱作响，机械蜘蛛残骸在他脚下迸出靛蓝色火花，火花闪烁的光芒照亮了他愤怒的脸庞。
他想起自己对部落传统信仰的坚守，以及长期以来对外乡人的不信任，这些情绪在心中积累已久，终于爆发出来。
\"改良土壤？\"格鲁用斧背敲碎灌溉模型的齿轮，菌丝汁液溅在顾云脸上，那汁液带着一丝黏腻的触感，\"你们外乡人只会用妖术污染神圣的......\"
寒光闪过他耳畔时，顾云正用灼伤的右手接住飞来的机械蜘蛛腿，机械蜘蛛腿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他的手一阵刺痛。
艾莎的裙摆掠过东侧图腾柱，那截断肢突然喷射出带着曼陀罗香的蒸汽——与三天前莉娜调配的安神茶气息完美融合，蒸汽的温热带着香气扑面而来。
\"小心！\"彭越早就注意到了局势的变化，他握紧手中的火焰鞭，看准时机，将火焰鞭卷住格鲁手腕，火焰鞭上传来火焰的炽热。
却见顾云不退反进。
他沾着菌丝汁液的手指在蒸汽中快速划动，竟用孢子雾凝成星轨图谱投影，投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长老们的夜枭突然集体振翅，翅膀扇动的声音如同狂风呼啸，将投影撕扯成发光的碎片。
莉娜的骨铃撞碎第三片琉璃瓦：\"那不是妖术！
是《星轨编年史》失传的占星术！\"她银发间突然钻出数十只机械萤火虫，尾光勾勒出的星图恰好补全顾云制造的缺口，机械萤火虫闪烁的光芒如同繁星点点。
格鲁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脖颈处蛛网纹路突然发烫，斧柄凹槽里的能量石迸出六棱光柱，光柱的光芒耀眼夺目。
顾云趁机甩出藏在袖中的孢子囊，蓝雾裹着蒸汽在光柱中显形——昨夜艾莎与格鲁密谋的全息影像正在祭坛上方循环播放。
\"当月光第三次掠过祭坛......\"艾莎蛊惑的声音从影像中传来，她耳后爬出的齿轮蜘蛛正将某种芯片植入格鲁后颈。
兽人群爆发出怒吼，怒吼声震得议事厅都在颤抖。
格鲁却像被抽走魂魄般僵立当场，他战斧上突然浮现周瑶翡翠耳坠的纹路，纹路在战斧上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顾云箭步上前，用齿轮状掌纹按住对方后颈的蛛网纹——机械蜘蛛的残骸突然从陶罐中飞起，在众人头顶拼凑成外部部落的图腾，图腾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三个月前袭击粮仓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怪物。\"顾云扯开格鲁的兽皮领口，露出皮下闪烁的青铜芯片，芯片闪烁的光芒揭示了真相，\"是外部部落通过艾莎植入的机械傀儡！\"
艾莎的娇笑声突然从祭坛底部传来，笑声中带着一丝诡异。
她撕开的机械义肢里弹出十二根青铜链条，链条末端挂着的正是各部族失踪战士的铭牌，铭牌在链条上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老猎人卡恩的猎弓应声而断，弓弦震颤的频率竟与蒸汽管道产生共鸣，那共鸣的声音仿佛是命运的警钟。
\"聪明的小朋友。\"艾莎的机械复眼折射出诡异虹光，\"可惜你忘了我最擅长什么。\"她突然朝格鲁吹出曼陀罗花粉，花粉在空中飘散，带着刺鼻的气味。
兽人战士顿时双眼赤红，战斧裹挟着能量石的辐射波劈向顾云面门，辐射波带来的热浪让顾云感到一阵灼热。
顾云翻身跃上日晷仪，指尖弹射出三枚孢子胶囊，胶囊射出的声音清脆响亮。
蓝雾在斧刃上凝成冰晶，冰晶闪烁着寒光。
他借着下坠之势将火焰鞭甩向蒸汽管道，火焰鞭与蒸汽管道碰撞发出“嘭”的一声。
彭越默契地引爆腰间的冷凝弹，飞溅的冰碴瞬间冻住格鲁双脚，冰碴的寒冷触感让格鲁动弹不得。
\"看看你斧头上的徽记！\"顾云扯过莉娜的兽骨手链，骨片摩擦产生的超声波让能量石表面浮现水纹——外部部落的狼首图腾正在格鲁的斧刃上若隐若现，图腾的影子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长老们的夜枭突然发出凄厉啼叫，啼叫声划破夜空，让人毛骨悚然。
卡恩颤抖着指向祭坛穹顶，那些机械萤火虫拼成的星图不知何时已变成战争预警符号，符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莉娜猛地扯断三根银发，发丝落入蒸汽的刹那竟幻化成外部部落的兵力分布图，分布图在蒸汽中闪烁着微光。
艾莎的机械义肢突然喷射出孢子雾，孢子雾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她在浓雾中化作无数青铜齿轮，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好享受最后的月光吧，当青铜树的影子指向......\"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半个祭坛，气浪的冲击力让顾云几乎站立不稳。
顾云护着莉娜滚到日晷仪后方，指尖触碰到尚有余温的翡翠耳坠残影，那温暖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周瑶。
彭越从瓦砾中拽出昏迷的格鲁，兽人战士后颈的蛛网纹路正在渗出发光的齿轮血，齿轮血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北坡！\"老猎人卡恩突然指着模型沙盘惊叫。
菌丝脉络不知何时已变成血红色，模拟的滴灌系统正喷涌出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液体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所有夜枭齐刷刷转向西北方向，眼中红光将雾霭染成晚霞般的血色，那血色让人感到恐惧。
顾云擦掉嘴角渗出的菌丝汁液，齿轮状掌纹在沙盘上按压出深坑，手掌感受到沙盘的坚硬。
他嗅到风里夹杂的硫磺味——那绝不是改良土壤应有的气息，硫磺味刺鼻难闻。
莉娜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缠绕的骨铃突然自行碎裂，在满地琉璃渣上拼出预警的古老文字，文字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远处的蒸汽管道传来有规律的震颤，像是某种巨型机械正在苏醒，震颤的声音沉闷而有力。
顾云摸向怀中艾莎遗留的青铜齿轮，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穿越那晚看到的血色月亮。
彭越正在给格鲁注射解毒孢子，忽然发现兽人战士的络腮胡里藏着半片机械复眼。
当最后一丝月光离开祭坛尖顶时，所有夜枭同时炸成血雾，血雾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混着齿轮碎片的腥风掠过部落旗杆，将绣着兽首的旗帜撕成两半，旗帜撕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顾云握紧那枚沾着周瑶气息的翡翠耳坠，听到地底传来类似青铜树生长的轰鸣，轰鸣声低沉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