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混沌主舰震动了两下，隔了一分钟，又是一阵晃动。
第五舰队从主舰底部飞跃而出，宿白和方圆也在此刻汇合，姜寒鲛被前后夹击，能量护盾的损毁值不断提升。
姜寒鲛仍旧全速前行。
按照这样的速度，再过六十五秒，两艘主舰就会撞在一起。
很显然，姜寒鲛意图拉近距离，夺取主舰艇控制权，吃掉江若川的精神力。
江若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驾驶主舰全速后退，给战甲群留空隙。
精神力的碰撞，带出无声的问候。
江若川眼底透出怜悯:“姐姐，还不逃吗？”
姜寒鲛终于看清了控制台上的对手是谁，可为时已晚。
“席凉不敢杀我。”
“我玫瑰帝国十万军甲很快就要越过琉璃天，三艘重甲开道，但凡席凉聪明一点，都不会杀我。”
“毕竟，太子已死，我是帝国唯一的继承人。”
“杀了我，我就让整个远征军陪葬！”
江若川凝视着高清摄像带回的视频，姜寒鲛一身黑红的旗袍，紧致的衣服勾勒出她玲珑曲线，似弯曲的刀刃。
帝国的殿下，一个比一个狂妄。
……
海盗团主舰艇越退越远，蜗居在四洲之中，系统控制台。
“看见了吗？”
格兰特斯恩和乙本平泱一前一后站在控制台上，面前是巨大的光影屏幕。
“你的殿下就要死了。”
斯恩从身后贴近他，用胳膊环绕对方的脖子，勒紧，另一只手按住侧腰。乙本平泱被按在控制台前，被迫昂首，露出冷白的脖颈。
信息素剧烈的排斥，独属于高阶Alpha的惩罚。
乙本平泱脑海嗡鸣不止，像是万里冰封，一切都透着森冷寒气，一切都僵硬刺骨。
斯恩低下头颅，鼻尖微冷，凑近了侧颈。
“你和他的味道都很一模一样，你知道吗？”
痛楚和羞辱分不清谁来得更快，乙本平泱眼瞳是一片冰原，里面只有终年不化的寒冰和冷漠，他拒绝说话，拒绝回应。
像根有体温的木头。
有人的体温，就会痛。斯恩侧首，随性咬下去，曾经的遗憾会被此刻的触感宽慰，谅解。
他能通过乙本平泱的脸，看到过去，看到乙本初温，这对他来说，足够了。
唐装被解开扣子，斯恩感受到了对方的颤抖，他偶尔也会生出怜悯之心，手段温柔些。
不过，温柔的时候，他也怕，眼睛湿润，不知道是痛还是爽。
“今天的战役好精彩！玫瑰帝国出了个奇才，你们的老皇帝似乎一无所知啊，这样的人不珍之重之，难道等他倒戈来弑父杀兄吗？”
乙本平泱痛得闷哼一声，眸光注视着屏幕。
他绷紧脸，声音怨愤:“他算什么东西。”
乙本平泱很少说话，格兰特斯恩觉得意外。手上力度轻了些。
“你弟弟和姜若川是什么关系？”
乙本平泱被放倒在控制台上，对视他的眼睛，“你害怕他们产生超越主仆的关系吗？”
格兰特斯恩沉默，唇齿接触皮肤，咬得更用力，信息素气味随着血液化在口中，欲壑被填平，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害怕。”
“我害怕你和她产生超越主仆的关系。”
乙本平泱看着他舔干净唇边的血迹，冷笑着平视他。
“那一年秋末，陛下为皇子选军卫长，世家子弟上百人，太子殿下选了岗地冕，三殿下挑了我。二殿下一眼看中了他，从此形影不离。只要他在，二殿下就不要别人抱，他一抱就是五年。”
“为了让他留在玫瑰金地不回家，二殿下会给他送晴山玫瑰，给他泡白茶，送他折柳防身，还会撒娇求欢。”
“他是乙本家次子，如果不被二殿下选中，他这一生会顺遂平安，无忧无虑。可他偏偏愿意被二殿下哄骗，心甘情愿的远赴联盟，成为间谍。”
“二殿下心机深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十岁时就知道在联盟安插自己的眼线，只可惜那人叛变，没选他。不然，他也舍不得让乙本初温去。”
“乙本初温走的时候，二殿下居然哭了。你不知道整个皇室没人见过这个怪胎哭过，那是第一次。”
格兰特斯恩直起身子，面色不悦。
“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
乙本平泱眼底透过一丝疯狂，笑容裂开在他脸上，显得眉目狰狞。
“不是你问我的吗？不是你想知道他们曾经多么亲密无间，我才说的吗？怎么，我说了你又不高兴。”
“如果他们没有分开，护卫和主子，一个omega和一个Alpha，他们早就搞到一起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你在乙本初温的心里永远比不过他的主子。”
乙本平泱的语气越发尖锐，嘲讽。
距离太近，他的话如同贴在耳朵边喊出来的，震耳欲聋。
“你闭嘴！”格兰特斯恩眼神越发阴鸷，低沉的嗓音嘶吼着。
乙本平泱却笑出声来，笑得眼泪从眼角流出，划过太阳穴，没入白色鬓发间。
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让格兰特斯恩痛。
你折磨我身体，那我就作践你的精神。咱俩谁也别想好过。
***
江若川捧了杯热茶轻啜，光影屏幕上是医疗舱的监控。
“司北明，天鹅星有玫瑰吗？”
单独通讯频道里响起指挥官的声音，司北明怔了半秒钟，回答:“有。”
江若川:“我要一束晴山玫瑰，粉色棉纸和雪奈纸，要包装好看，让天鹅星尽快送达，很急。”
司北明:“晴山玫瑰只生长于玫瑰帝国极北高地的雪原之中，开花需要的温度、湿度、光照都非常严苛，天鹅星没有。我建议用同色系的加百列替代，不过加百列的花心会透出一点点灰紫色，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频道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那算了吧。”江若川垂下眼帘，眸光暗淡。
他竟然忘了，天鹅星没有晴山玫瑰。
司北明:“您是要送给副指挥官吗？”
司北明声音有些犹疑，“如果是送给副指挥官的话，一束没有，但我有一支冰封的晴山玫瑰。”
他的话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江若川思忖一秒，声音平静迟缓:“你去过玫瑰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