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主可好？”
璃王看着眼前的管家婆婆，沉声发问。
现下的一幕引来了附近贵妇人的注意，夫人们纷纷凑上前来，不动声色地在旁边围观。
管家婆婆闻言，有些灰白的眼眸闪烁了一瞬，她无声地摇了摇头，“回璃王殿下，公主她……不是很好。”
璃王神色一凛，“快带本王去找皇姐！”
舒瑜也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她多想，一行人便跟着管家婆婆往里走。
这是花园的另一角，婆娑树影下，坐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妇人。
那妇人跟前还站着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男子背对着众人，看不清神色。
“皇姐！”
璃王这一声打破了树影下凝滞的气氛，长乐公主稍稍回过神，笑着看向舒瑜这边，她眼睛亮了一下，“瑜儿来了啊。”
舒瑜眉头微皱，长乐公主眼下的状态有些不对，瞧着像是……
“皇姐，你怎么样？”
这时，君离衍上前一步，出声询问。
怎料长乐公主只是看了一眼君离衍，便继续盯着驸马看。
“……”
璃王咬牙，他一挥衣袖把手背在身后，看向管家婆婆，“你来说，那天晚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
此话一出，树影下的众夫人终于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她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回事儿？长乐公主今日不是叫我们游园的吗？”
顾夫人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人，心下也是疑惑，自己可没有收到什么别的小道消息啊。
她们都以为这和寻常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园会，不过喝喝茶赏赏花聊聊家常尔尔。
所以前面看到璃王两人也来，才会感到有些惊讶。
“公主为何看着有些不正常？”一位夫人蹙着烟柳细眉。
“哪里不正常了？她不是在看着驸马笑吗？”
顾夫人适时改了抬手，“都别说话。”
夫人们才安静下来。
……
且看见管家婆婆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用了极大的勇气，众人听见她说：“回王爷，公主她……要休驸马。”
“什么？！”
舒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贵妇人捂着嘴巴，满脸震惊的样子，旁边的夫人倒没像她那样惊呼出声，只是一个个面上都无不惊诧。
再转回看，就看见长乐公主面前的男子，身子好似在微微颤抖。
驸马捏紧了拳头，他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公主，你我夫妻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你竟舍得将它亲手在旁人面前撕开？”
意思是要私了了，舒瑜撇撇嘴，这驸马还真是……
皱眉看向长乐公主，舒瑜有些担心，长乐这状态也不知如何应对。
果然，就见长乐公主像是在发愣，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
“……”
君离衍见状，眯着眼睛道：“婆婆，继续。”
“璃王殿下，此事还需……”
驸马转过身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璃王一个眼神给制止，那男子的脸色立即有些不好。
管事婆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重新活了过来，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驸马，道：
“那日王爷和璃王妃离开后，公主当天晚上就失眠了，可她还是不愿相信驸马在外做的事。”
“第二天公主派人跟踪驸马，才知道……才知道原来驸马每日回来这么晚，并不是因为公务，而是在天湖居和一位女子幽会！”
“！！”
夫人们微微睁大了眼睛，但放眼望去，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在她们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平时别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种事本就是无可奈何。
“你们可别想当然了，当初长乐公主和驸马成婚时，驸马可是发过誓今生只要公主一人的。”顾夫人开口道。
“如此那可有些不一样了。”一位夫人若有所思。
……
“然后呢？”君离衍问。
驸马突然出声，“够了王爷！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驸马，你要换去哪里？”
长乐公主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管事婆婆见状就要去扶，却被她摆手挥退。
方才的茫然已经渐渐消散，长乐仿佛这才回过神，她嘴角带着丝森森的笑，“是要去上官燕那个女人的房里吗？”
驸马瞳孔地震，“公主！！”
长乐公主呵呵一声，她伸手抹了抹双眼，那里并没有泪水，兴许先前已经哭干了吧。
“驸马，你扪心自问成婚那么多年，本宫对你有哪里不好，可你呢？你做的这些事情，对得起本宫吗？！”
转眸对管家婆婆道：“婆婆，你告诉阿渊和瑜儿，以及在场的各位夫人，驸马都做了什么！”
“是！”
管家婆婆眼神凛冽，“确定驸马在外幽会女子后，公主亲自乔装打扮跟随驸马。”
“公主有事被绊了一会儿，到了天湖居，就看到驸马正和将军府二夫人在床上衣衫凌乱，正行苟且之事！”
话落，众人一片哑然。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窃窃私语，“将军府二夫人？！”
“那不是上官燕吗？”
“她可是长乐公主多年的闺中密友啊！”
顾夫人不敢相信，“上官燕……她怎敢如此？”
想到些什么，顾夫人看向长乐公主的眼里顿时有些同情。她们都知道公主对驸马用情至深，对将军府二人也亲如姐妹，如今一朝发现自己被这两人同时背叛，不疯都是好的了。
“够了！”
驸马面色微微扭曲，他看向对面的长乐公主，语气嘲讽，“公主，我与燕儿是真心相爱，要不是你当年强行要与我成婚，如今我早与燕儿琴瑟和鸣！”
“好一个琴瑟和鸣！”
长乐公主双目泛红，对着驸马的指尖有些颤抖，“驸马，你当年只是一个小小探花郎，若不是本宫尚了你，你如何能做到如今的地位？！”
听到这，舒瑜微微皱眉。
“瑜宝，看来矛盾的种子从一开始就种下了。”十二分析道。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驸马道：“公主啊公主，你知道臣最讨厌你的什么模样吗？臣最厌恶的就是你一副高高在上的……”
“你胡说！”
长乐公主突然红着眼打断了他，“本宫明明一直对你都很好，是你！是驸马你自己一直在……拒绝本宫！”
嚯！
话落，众夫人内心齐齐一惊，她们面露复杂，看了看四周最终看向中间的顾夫人，传达眸语：
这等秘事，她们还能再继续听下去吗？
顾夫人也是琢磨不定，她上前走到长乐公主面前，“公主，眼下时候不早了，臣妇和众夫人也该回……”
“不必。”
长乐公主依旧看着驸马，面色微冷，“本宫今日就是特意邀请诸位夫人，和本宫一起见证这一幕。”
“驸马，你背叛了本宫，本宫要休了你，且希望你净身出户，你可有意见？”
驸马还未从回话，便看见管事婆婆上前一步，“公主，兹事体大，还请您三思啊……”
“本宫已经为了此事已经死过一次，婆婆，你还要本宫三思什么？！”
管事婆婆哑然，突然听见璃王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细细与本王说来。”
她沉默了一瞬，开口：“回王爷，公主她碰见驸马那事，回到府上后，便痛哭不止，第二天早上若不是老奴发现得早，公主怕是要……”
说到这，管事婆婆面露悲怆，张了张嘴，却是停住。
君离衍语气沉了下去，“怕是要什么？”
“没事婆婆，你说吧。”长乐公主轻轻笑了一声。
管事婆婆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那天早上，公主在浴桶中割腕，若是老奴晚去一步，怕是再也见不着公主了……”
她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