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隐见他们一个个地都落荒而逃了，拼命冷静下来，喘着粗气，跑到赵永澈身边，双目通红地仰头道：“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赵永澈心疼地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治愈他身上的伤。
可是他刚才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和灵力，整个人已经到了倒下的边缘，现在又抽出精力治愈他的伤，顿时有些扛不住，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赵永澈不动声色地吞了回去，拉着他的手往洞穴走，“他们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好。”空隐跟在他身后，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保持着警惕心，以防有人偷袭。
进入山洞后，赵永澈修复好结界，再也扛不住了，吐出一口鲜血，虚弱地扶着墙大口大口喘气。
一部分鲜血不慎喷洒在空隐脸上，他呆呆地盯着血色全无的赵永澈，耳边嗡嗡作响。
“师、师父……”空隐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扶着他，却想到赵永澈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自己，硬生生收回了手，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地说：“师父，对不起，此事皆因我而起，他们说得不错，你那么好的人不应该与我这个妖物为伍。
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没有过过一天的安宁日子，每日都在为了我而劳碌受苦。
师父，请你把我逐出师门吧，我不想再连累你了……”
空隐说完，已经泣不成声，身体也抖个不停，看上去极为可怜。
赵永澈心脏隐隐作痛，咳嗽了两声，深呼吸一口气，盘腿坐在他面前，双手捏紧他的肩膀，声音温柔又颇具力量道：“不是的……空隐，你不是妖物，你是神，还是这片天地孕育出来的唯一的妖神，他们就是嫉妒你才说你是妖物，你别听他们瞎说。”
“我怎么可能是神？师父，你别再安慰我了，我若是神，为何保护不了自己，保护不了你？”空隐哭声一顿，眼眶里的眼泪簌簌落下，脸上满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
赵永澈擦干他的眼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空隐，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师父会骗你吗？”
空隐抬眸望着他，缓缓摇头。
“红魔与天灵神和你一样生来无父无母，他们一个一出生就是魔，一个一出生就是神，可是神是魔都是他们自己说了算，不是吗？
他们说你是妖，难道你就是妖吗？
你和他们一样无父无母，生来便能化形，也拥有淬灵珠，为何不能神？也为何不能是魔？
我说你是妖神是因为在我的世界，神是希望、救赎和无忧无虑等一切美好的象征，我希望你能无忧无虑，也希望你能救赎自己，别再被别人的恶言恶语影响，可你是什么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空隐，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就代表着美好，你是神是魔，是鬼是妖，是人是精怪，都不重要。
只要有你在，无论做什么我都很开心。
你口中的连累在我眼里也不是连累，是我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保护你，我真的很高兴。
假若你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只会觉得自己没用，也会因此遗憾终身。
况且如今我所遭遇的一切，是因为我拒绝了红魔和天灵神的合作提议，他们这是在逼迫我重新作选择，所以算起来是我连累了你，该自责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空隐怔住，“我在师父心中这般重要吗？”
“当然，在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赵永澈扬起笑容，温柔抚摸他的小脸，“空隐，答应我，把压力转化为动力，努力变强，以后再保护自己和师父好吗？只是现在，请先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空隐鼻腔酸涩，嘴巴一瘪，没忍住猛地抱住他嚎啕大哭，“好，我答应师父，我一定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
“嗯，为师相信你。”总算哄好了……
赵永澈松了口气，却也在这个时候精疲力尽，意识模糊不清。
没一会儿，他晕了过去。
空隐察觉到不对，慌了一瞬，迅速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为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