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狂欢过后是挥之不去的空虚。
从星球广场离开后，乔以棠觉得一切都有种不真实感。
回到住处她浑身疲累，小腿酸得快要站不住。
洗澡时差点在浴缸里睡着。
等她躺在床上，却忽然又睡不着。
在床上辗转几个来回，一闭眼就是刚才在星球广场的一幕幕。
她烦躁地在床上翻滚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谢承砚的嗓音：“可以进去吗？”
“可以。”乔以棠从床上坐起来：“什么事？”
谢承砚推门走进来：“睡不着。”
“哦。”乔以棠问：“所以呢？”
谢承砚：“所以来找你一起睡觉。”
乔以棠：“……不好吧，这里不冷，空调暖气都没坏。”
谢承砚：“你去我房里睡。”
他的语气不像在商量，而是通知，似乎已经认定今晚两人必须一起睡。
乔以棠问：“还有别的选项吗？”
谢承砚：“我来你房里睡。”
总之就是要一起睡。
乔以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败下阵来。
此时已是凌晨，虽然她睡不着，但也很困。
“行吧，那你来我这里。”
话音刚落，谢承砚已经大步走到床边，自来熟地掀开被子躺上去，动作利索到让乔以棠惊了几秒。
乔以棠熄灭床头灯：“……睡吧，不早了。”
她把谢承砚当成睡友，现在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乔以棠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觉。
甚至还觉得一起睡才是应该，一个人睡倒是不习惯了。
这里的床不如家里谢承砚那张大，只要翻身难免会互相碰到。
乔以棠干脆滚过去，靠到谢承砚身边。
谢承砚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动作自然到好像经历了无数遍。
刚才乔以棠死活都睡不着，现在躺在谢承砚怀里，突然有了困意。
在睡着之前，她迷迷糊糊地想起刚才在星球广场，他们的烟花和彩灯下相拥接吻的一幕。
她觉得她对谢承砚的喜欢，好像更多了一点。
……
接下来的两天，乔以棠没再出去游玩，而是待在小别墅里画设计稿，看之前整理的资料，为比赛做准备。
谢承砚也一直在别墅里窝着。
乔以棠问他为什么不用忙工作，谢承砚每次都打哈哈，最后沮丧地说项目暂停，最近无事可干。
乔以棠最喜欢坐在小别墅后院的秋千上吹风，晃晃悠悠地享受着晚风轻柔的吹拂。
在京市的别墅里也有这样的秋千，但外面气温实在太冷，乔以棠很久都没坐过。
而海城的傍晚不冷不热，非常安逸。
秋千很大，可以坐两个人。
有时候是她自己，有时候是谢承砚坐在身边。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让他们从高节奏的生活里脱离出来，偷闲找到了一处悠然的静地。
坐在秋千上的乔以棠会偷偷看谢承砚的侧脸，看夕阳的余光撒在他脸上，打出一层金光。
她有时候希望这样的时刻可以停留得更久一点。
她曾经一次次告诫自己不要心动，但真正的心动是拦不住劝不住的。
乔以棠想，她可能真的爱上谢承砚了。
她决定要在比赛结束后，再好好审视内心，给谢承砚一个明确的答案。
……
一月三号，时间来到比赛当天。
比赛全程八小时，从早上九点一直到下午五点。
这场比赛是国际行业内鼎鼎有名含金量最高的比赛，竞争非常激烈。
进入决赛的一共有二十人，其中只有三位中国人。
每位参赛选手都被安排在一个独立的小房间，比赛期间不能随意出入。
八小时画稿结束后，选手需要阐述设计理念，等待评委打出第一轮分数。
后面评委还会内部开会讨论，再打出第二轮分数。
两轮分数按比例相加，确认最后比赛名次。
比赛场地在海城一所高级的会议中心，早上谢承砚开车送乔以棠过来，到的时候才八点。
乔以棠抿着唇说：“好像有一点紧张……”
谢承砚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放轻松，等你画完，我有空就过来旁听。”
他怕给乔以棠压力才这么说，其实他根本没想回去，八个小时都会在场馆里等着。
乔以棠进了会场，过安检后把手机和所有电子设备上交，找到她的比赛房间。
这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小隔间，只有一套桌椅，桌上放着个平板。
角落里有间很小的洗手间，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九点整，平板上出现了本次比赛的设计主题。
只有三个关键词。
晚宴、宝石、冷静。
选手需要在八个小时内设计符合主题的四件首饰，分别是戒指、项链、耳环、手链。
乔以棠看着这三个词，嘴角缓缓勾起。
之前她设想过许多题目，刚好想到过这些，算是押对了题。
但她心中有两套方案，迟迟没有下笔。
在仔细考虑之后，才选中了第一套方案。
她很快完成了项链的设计。
乔以棠看着平板上的时间，发现才十点。
她伸了个懒腰，觉得时间很充裕，但慢慢又感到不对劲儿。
按她的习惯，项链是四件首饰里设计最慢的，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完成。
在封闭的空间里，很容易让人失去时间观念。
但乔以棠怎么都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就完成项链的设计。
所以是平板的时间出了差错！
这台平板没有联网，也不能登录网页，乔以棠根本没有可以验证时间的途径。
如果不能知道正确的时间，那后面的画稿安排就会变得很混乱。
乔以棠起身想去外面找工作人员询问，但为了防止选手私自出入，房门只能从外面打开。
乔以棠在门口喊了几声，外面无人回应。
房间的天花板上有个很小的监控摄像头，正在有频率地闪着红光。
乔以棠对着摄像头喊了几声，也没有任何回应。
她坐回椅子，闭眼深呼吸几次，又开始重新画稿。
现在的时间绝不可能是十点，很可能已经是十一点或十二点，她必须尽快完成后面的三件设计稿。
乔以棠加快速度，在平板上显示十二点的时候，画完了所有初稿。
正巧这时门口传来响动，霍青青从外面进来。
“嗨！主办方让我这个评委来巡视，我来装装样子，设计得怎么样了？”
一见霍青青，乔以棠像看见了亲人。
她着急地问：“青青姐，现在几点？”
霍青青看了眼手表：“快两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