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纠结了,你是第一次撞鬼啊。”
我扔掉手中的断绳,自顾自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洛天河一拍脑门,也是,鬼这种东西就这样,根本不讲道理的。
自己经历了那么多,还是没有习惯。
看到我似乎是胸有成竹,已经走出了不小的距离,洛天河急忙小跑着追上来,一脸喜色的问道:
“老陈,你有办法走出这片树林,找到第十四栋楼了?”
“我刚才思路一直都是错的,洛天河,你觉得,这片密林是厉鬼所为还是高人所为?”
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顺势反问。
洛天河不假思索,
“还用说吗,肯定是鬼干的!”
“不,你错了,你忘了吗,之前我们好几次拐到入口。”
“废话,刚才刚发生的...”
洛天河说一半戛然而止,他想到了关窍。
“我明白了,这鬼打墙是高人弄的,就是为了防止普通人误入,所以我们才好几次拐回入口。”
“冰狗。”
我打了个响指,补充道:
“你看到的只是第一层,别忘了,我可是有天眼的。一般的鬼打墙可困不住我。”
“这高人还专门针对我们这些稍有本事的人做了一些布置,我能够通过天眼看破虚妄,如果想要进第十四栋楼,一定是往怨气最重的地方走去,可是他颠倒了生门死门,怨气的实际位置也被颠倒了,现在,我们只需要朝着怨气最轻的地方走就是了。”
听了我的解释,洛天河恍然大悟,他咂了咂嘴,突然开口:
“还是不对啊老陈,那如果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闯进来了,但是他没有你那么聪明,再多次进入无果之后,想要放弃出去,然后朝着怨气稀薄的地方走去。”
“呵呵,那么蠢的话,也没有办法。”
我冷笑一声。
洛天河沉默了片刻,
“再比如有一个和你一样聪明的人,迷路几次后看破了真相,不还是会找到第十四栋楼,这不就白布置了?”
洛天河的脑洞大开让我有些无语,我摆摆手,没好气的说:
“不是你咋那么多问题呢,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要不我把你送下去,你亲自找大师问问?”
“不了不了。”
洛天河讪笑,他可还没活够呢。
不多时,我们走出密林,这一次终于不是出口了。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栋破败死寂的楼房,就像老太说的那样,只有三层,与其说是城市楼房,更像是农村的自建房。
由于多年无人居住,墙皮已经大块的脱落,其上还布满各种各样的霉斑,如同严重皮肤病患者的皮肤。
“嘎嘎,嘎嘎...”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无数的黑鸦腾空飞起,同时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凄厉嘶哑叫声。
“老陈,我,我怎么感觉这乌鸦在叫我的名字?”
洛天河有些结巴的说道,
“是不是叫你的声音还有点耳熟,像是你已故亲人的声音?”
我扭过头瞥了他一眼,我怎么就没听到?因为洛天河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这年头,连鬼都会看人下菜碟!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是我太紧张听错了,真踏马瘆人啊。”
洛天河抱着肩膀摆出防御姿态,同时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这叫黑鸦夜啼,你记不记得之前的鬼骑黑猫,跟那玩意一个路数。”
我有些唏嘘,自己当时跟着金爷去调查曾首富,看到这诡异的现象都吓得急忙跑路,现在这种级别的东西都不敢靠近自己了。
“对了,你把衣服脱了。”
我话语刚落,洛天河便一脸警觉的看着我,
“让我脱衣服干嘛?我说你怎么对KtV的那些辣妹不感兴趣,原来你还有这种癖好!”
“滚蛋,你不是瘆得慌吗,把外面的运动服脱了,露出铜钱来,它们就不敢造次了。”
我有些生气,先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又是洛天河,他妈的,我自认为还是很爷们的,有那么像gay吗?
听了我的话,洛天河麻利的把上衣一脱,然后耳朵动了动,一脸惊喜的看向我:
“还真没有了,陈言你果然有两下子。”
我掏出手机,果断拍下洛天河此刻辣眼的模样。
毕竟他这红线和铜钱编制而成的东西与其说是衣服,更像是围一圈的红绳铜钱流苏,如果洛天河把这东西拉到腰间,估计和夏威夷草裙差不多。
听到“咔嚓”一声的拍照声音,洛天河脸都黑了,冲上来就要夺我的手机。
我后退几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洛天河本来是偏向阴柔的帅哥,耳朵上还挂着耳钉,现在则像是娘娘腔的变态。
但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我紧锁着眉头,将手机递给洛天河,“看你的后面。”
洛天河狐疑的接过手机,下一刻脸色变的铁青。
一方面是这照片太辣眼了,自己袒胸露乳的,还一脸喜色。
如果让别人看到了,一定会以为自己脑子不正常。
另一方面则是他也看到了背景中多出来的那个人影。
那人影站在最边缘的阴影里,身形模糊,像隔着蒸腾的水蒸气看到的一样。
他没有看向镜头,脸朝向洛天河的方向。而且其面部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五官。
洛天河无言的将手机递给我,也不嫌弃自己的衣服辣眼了。
他紧了紧红绳铜钱,在这个冰冷诡异的鬼蜮,这些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来都来了,进去吧。”
事已至此,临阵脱逃是不可能的。
我推开防盗门,轴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仿佛随时要散架一般。
进门首先是院子,第一眼就能看到那棵被拦腰砍断的槐树。
我上前一步,发现这槐树果然只有一圈年轮,中心部分如同腐烂发黑的蜂窝,布满黑魆魆的坑洞。
几根枯槁的树枝以扭曲的角度生长,有的刺向天空,有的却朝地面戳去。
“老陈,你看这东西像不像一个人。”
洛天河戳了戳我,如果把树桩看作躯干,树枝看作四肢的话,还真像一个畸形的,无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