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看着迎面并排骑车而来的林毅和张启明，心头猛然一沉。
这个样子已经证实了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实——林毅，真的去了大兴轧钢厂！
“李副厂长，看来……这事不好办了吧？”易中海站在他旁边，见状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
李怀德抿紧嘴唇，没有回答，目光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两人。
他心里憋着一股闷气，后悔当初为什么非要把林毅往死里逼，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把他踩下去就行了，干嘛一棍子给人干死了？
林毅和张启明到了门前，停下了自行车，眼神扫过站在门口的两人，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多了几分冷意，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张厂长，来都来了，进去坐会儿吧。”林毅回头看向张启明，语气随意却透着几分亲近，显然对眼前的红星轧钢厂两人并不在意。
张启明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就叨扰了。”
正当两人推车准备进院时，李怀德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林毅的去路，语气僵硬，同时还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林工，等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毅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冷冷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李怀德，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有事？李副厂长能有什么事来找我？”
李怀德听出他话里的冷嘲，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不得不挤出笑容。
“林毅，之前的事情确实有些误会。厂里现在很需要你回来，所以……我这次是来邀请你重新回红星轧钢厂任职的。”
“哦？”林毅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声音冷了几分，“李副厂长，当初您们是怎么赶我的，现在又是怎么来请我的？”
旁边的张启明听了这话，脸上虽没露出什么，但眼底多了一抹冷笑。
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两人交锋。
李怀德的脸瞬间涨红，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
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工，厂里那边确实有些人做得不对。”
易中海连忙插嘴，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重要性了。这不，李副厂长亲自过来请你，诚意十足啊！”
林毅闻言冷笑了一声，目光冰冷地扫过李怀德，“诚意？李副厂长，您觉得，凭您一句话，我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去给你们当免费劳力？”
“林毅，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怀德被噎得脸色铁青，强忍着火气说道，“红星轧钢厂是你起步的地方，回去后大家一定会重新接纳你的。”
“只要你回来，条件随你开！厂长那边我去说服！”
林毅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斜睨着李怀德，声音带着几分嘲弄：“随便开？行，那我要当技术部主任，直接管辖红星轧钢厂的各大车间，能做到吗？”
这话一出，李怀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手心冒出一层细汗。
技术部主任，那可不是他能做主的职位，更别说让林毅掌管各大车间了。
这种话哪怕是厂长在这，都未必敢答应。
他抿了抿嘴，脸色讪讪地低下头，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支支吾吾：“这……林工，这个要求确实有点高，呃……厂里怕是……”
“怕是做不到吧？”林毅冷笑一声，语气越发冷漠，“李副厂长，你让我随便开条件，现在却又说不行。您这是真心想请我回去，还是随口哄哄我？”
张启明见状，不由得扬了扬眉，站在一旁，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慢慢推开院门，笑着说道：“林工，别理这些不靠谱的人了，咱进去说。”
“等一下！”李怀德急了，快步上前再次挡住了两人，“林毅，你觉得红星轧钢厂给不了，难道大兴轧钢厂就能给吗？技术部主任，管辖车间，这可是大厂的核心位置！我看大兴轧钢厂未必舍得。”
林毅眉头一挑，眼神如刀，冷冷地盯着李怀德：“我有没有那个位置，跟你李副厂长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李怀德咬着牙说道，“林毅，你不要被一时的甜头蒙蔽了，张厂长他能承诺你什么？大兴轧钢厂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小厂子。你去了，前景能比红星好吗？”
张启明闻言，脸上的笑意慢慢退去，目光冷了几分。
“李副厂长，既然你这么关心林工的未来，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林工在我们大兴轧钢厂，不仅是技术部主任，还直接参与厂子的技术改革和管理决策。”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怀德一眼，“至于您说的那些职位和权力，林工早就在我们厂得到了。而这些，红星轧钢厂能给吗？”
李怀德被堵得脸色发白，嗫嚅着嘴唇，想反驳却找不到话。
这一番话，如同几记重锤，砸得李怀德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林毅，大兴轧钢厂再怎么好，能跟红星轧钢厂比吗？红星可是万人大厂，就一个普通车间主任，权力都比你们张厂长大！”
话音刚落，张启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攥紧拳头，青筋隐隐跳动。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李怀德当真是往死里得罪他。
不过他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
红星轧钢厂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工厂，无论是规模还是地位，都远远超过大兴。
即使张启明心里不服，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差距。
林毅听着李怀德嚣张的口气，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冷笑。
淡淡地扫了李怀德一眼，语气中满是嘲讽：“红星轧钢厂的确大，的确牛气，可别忘了，红星能有今天的规模和产量，离得开我林毅吗？”
李怀德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随即冷哼一声：“林毅，话可不能这么说。红星轧钢厂的发展是全体工人共同努力的成果，岂是一个人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