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双手握在背后，眼神锐利地锁定李娜。
人群的喧闹声被压制在这间庄严肃穆的法庭里。
而随着一名又一名证人的证词呈现。
李娜那张原本涂抹的精致的脸庞，逐渐显现出慌乱的神情。
她的手指轻轻揪着身上的衬衣，眼神闪躲。
却故作镇定地抬起下巴，试图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
程新嘴角微微一扬，也不再多看什么。
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桌面，站直了身子，看向法官。
“审判长，我请求提交一份新的证据。”
“这份证据将进一步证明被告的所作所为。”
“并揭示她在这一事件中刻意操控舆论的行径。”
“准许。”
对于他的这个要求，法官自然不会拒绝。
当下便点了点头，等待着程新的动作。
程新从桌上的档案袋中取出几张打印好的纸质文件。
叠放整齐后交给法官，同时熟稔地命助手将这些内容同步投影到大屏幕上。
供陪审团与旁听席的所有人查看。
屏幕亮起的瞬间，法庭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那些照片截图上，李娜肆意洋洋的言辞昭然若揭。
“如果不是我及时喊停，那个猥琐男就得手了！”
“这些人渣就是仗着监控拍不到就想占便宜。”
“姐妹们一定要小心！像这种恶心的偷窥狂，简直无处不在。”
截图清晰地呈现出，这是李娜在事发后三天内于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内容。
可以说每一条评论都被她精心挑选与回复。
强化她这个弱者形象，营造群体仇恨心理。
而评论区中的字眼更是堪称刀刀致命，充满诽谤性质。
“像姓周的这种人渣，早该被社会扫地出门！”
“真无耻，直接报警抓了啊！”
至于李娜在评论区的回复，更是能用火上浇油来形容了。
“报警也没用，像这种人根本不怕法律，看样子还是个穷学生，真是恶心！”
等了片刻，让直播间和陪审团的观众看完之后。
程新才再度上前一步，将手背在身后，继续开口说道。
“相信各位也都看到了吧。”
“在这些内容中，她刻意将周扬塑造成一个道德有亏的形象。”
“并引导网友的情绪向他攻击。”
“而这些内容在网络上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甚至有过激网民对周扬进行了线上霸凌。”
“直接对他的学业、生活和人格名誉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听到这里，周扬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着程新。
那是一种夹杂着感激和期待的注视。
李娜则明显抖了一下肩膀，但很快垂下目光，嘴硬地哼了一声。
二人不同的反应，对于程新来说倒是无所谓。
他只是继续将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公民享有言论自由无可厚非。”
“但自由并不意味可以毫无约束地编造、散布不实言论。”
他从容从桌上翻开刑法条文，指尖轻触某一行，语气也明显低沉了下来。
“我国现行法律对诽谤和侵犯名誉权行为有明确的界定。”
“李娜女士在非事实基础上，利用主观恶意。”
“通过公众平台影响未知真相的网友，进而恶化事态。”
“这种行为不仅侵害了周扬的人格尊严。”
“更对社会舆论秩序和公众信任等级造成了伤害。”
此言落下，现场一片沉寂。
就连陪审员都微微前倾身体，完全被程新这番话吸引。
而在被告席上的李娜显然有些坐不住了。
脸色忽明忽暗，嘴唇似乎张开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的律师提前制止。
那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起身淡定地说道。
“审判长，程律师所提交的这些截图，我方反驳。”
“因为这些都是李娜女士在个人情绪受到极大冲击下的一时言论。”
“所以我们认为，这些并不具备严谨证据的标准，甚至可能存在断章取义。”
不过他的话刚刚落下，程新便直接轻笑了一声。
没有丝毫思考，便直接开口反驳。
“那么，对于这些截图下的评论回复呢？”
说着，程新海故作无辜地摊开手。
“李娜女士并非仅仅发表情绪化的言论。”
“更在网友质疑的时候，数次坚持自己的‘受害者’身份。”
“并对周扬先生进行进一步的虚假陈述。”
“这难道还不足以表明，李娜女士有明确的主观恶意吗？”
“显然，这绝非一时之气，而是有计划性的刻意诽谤。”
看着自信无比的程新，李娜的律师双手撑在桌上，心里暗自叫苦。
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带入到程新节奏之中。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律师，他还不至于连反击的机会都做不到！
当下便迅速抬头推推眼镜框，微微一笑后站了起来。
“审判长，刚才程律师的发言条理清晰。”
“但我们不能仅凭文字的表面来判定李娜女士的行为具有恶意前提。”
他语速不快，却暗含锋芒。
“我的当事人是一名年纪尚轻的女性。”
“在地铁这样复杂又密集的环境中，感到被冒犯是极其正常的情绪反应。”
他说着，转身面向陪审席。
“大庭广众之下，她遭遇陌生男子的靠近。”
“感到了无法忽视的不安，甚至怀疑自己可能被针对或偷拍。”
“在这种情形下，她出于个人直觉和自我保护的本能做出了反应。”
“这样的行为，本就是可以理解的。”
他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忽然提高。
“尤其是在地铁环境中，类似的案例绝非孤例！”
“诸位陪审员，恐怕你们也听说过女性地铁遭偷拍甚至猥亵的不幸经历吧？”
此言一出，坐在陪审席上的几名女性目光明显动摇。
几人侧过头，似乎在低声耳语。
另一侧的直播间弹幕更是热闹，公屏上已经开始疯狂刷屏。
“这个确实诶，地铁偷拍真的很可怕！我朋友就被偷拍过！”
“李娜这样的人，哪个女生不共情？”
“虽然她可能言辞重了点，但换我遇上，可能更激动？”
舆论似乎又开始发生一些倾斜。
而听着这些言论，对面的程新眼皮微抬，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有变化。